這是個晴天的夜晚,坐在飛機上的東方寒,回頭看了眼坐在身旁已經睡著的張子楚。她伸出手為他拉好蓋在身上的毛毯後,又轉頭望向身旁的窗外。望著從眼前掠過的雲朵和閃耀的星星,她的心情無比的平靜。


    不由想起離開前旭王鷹對她說的話。那時,旭王鷹指責的對她說:“你扯下的謊言,就自己去圓謊,不要拉上我們跟著你一起受累!”


    沒錯,其實她撒謊了。


    雖然一開始她對生命垂危的蔣傑有放棄的打算,但在鄭小緣百般努力下,在某一次臨床實驗中蔣傑幸運的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是鄭小緣說了,他卻無法保證蔣傑會在哪一天醒來。可能一兩個月,可能一兩年,也可能是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但是,這樣的結果卻比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好的太多了,不是嗎。為了把這個謊言繼續撒下去,她拜托鄭小緣製造出蔣傑的假屍,瞞過蔣俊熙,瞞過所有認識蔣傑的人,以及卓林他們。


    就如旭王鷹說的,竟然是自己扯下的謊言,那麽就要自己去圓這個謊。


    為了蔣俊熙的安全,為了不讓蔣傑繼續悲劇,為了大家……她寧願背負上殺人凶手的罪名,即便被蔣俊熙那樣誤解,被他那樣的傷害。


    那時,高遠就問過她。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她說她不知道,其實她是明白的,這種事的意義又是什麽。


    就像當初愛老師對她說過的,人啊,活在這個世上都必須要有自己去承擔的責任。


    她想,這麽做也許會傷害到很多人,但是她不會後悔,她履行她的義務,用她的方式保護了想要保護的人。


    又比如她用這樣的方式離開,並不是什麽額外的計劃,而也是她必須要履行的義務。


    過去了這麽多年,又等了這麽多年,她該為愛老師他們做些什麽了,也該為那些帶給她快樂的同伴做些什麽了。


    如果,哪一天她就那麽死去,其實也是不錯的結果。


    至少,在這之前。她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


    “在想他們嗎?”隨著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一隻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


    東方寒一愣,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的張子楚。


    這時,他伸出手攬過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也許我這麽說,你會笑我。但是如果可以,我想盡到最大的能力,給你最大的幸福,即便現在說這些有些可笑,但是小寒……我真的、真的想讓你過上好生活。”


    即便他和東方寒的將來……


    是一個沒有光亮的將來,是一個永遠隻能亡命天涯的將來。


    即便這是一種奢望,他也不想就此放棄東方寒。


    “即便知道我們結果都會死,你也是這樣想的嗎?子楚。”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東方寒這樣問道。


    張子楚卻隻是輕輕一笑,那樣坦然,又是那樣的溫柔:“無所謂,如果我們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東方寒怔了怔,接著反應過來,她想笑又想哭,在這一刻。


    不管未來如何,也不管這條路到底通往的是地獄還是天堂,她和張子楚都無所畏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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