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怡人,偶爾一陣微風帶來花香襲人,經過幾日風雨的摧殘,再度見到陽光的時候,江南的草木刹那間綻開笑顏。


    從紅鼎公館走出的一瞬間,韓絮眼前一亮,整個h市都變得敞亮起來,而她此刻迫切想要見到黎沅。


    她想到一刻鍾前,宋詞閑閑靠著圓木桌角告訴她,“我覺得我一輩子都做不到他那種程度。”


    韓絮當時猜到黎沅在聚餐這件事情上動了大手腳,可惜她並不知道黎沅從一年半以前,就已經開始著手布局今天的計劃。


    韓絮垂眸靜靜地聽宋詞說,“當年你被陷害,也是苦於沒有財力,而今天的證據,動輒國外黑客,動輒多年監控視頻,動輒修複錄音,”宋詞笑,低聲問道,“你可知道,這些的代價?”


    韓絮聽著宋詞清冷的聲音,過往的一些記憶碎片被一一拾起,她倏地想到段明明說的一句話,“鑒別一個貧窮的男人是否愛你,首先看他舍不舍得為你花錢;鑒定一個富裕的男人是否愛你,要看他舍不舍得陪你。”當時,韓絮當時聽了不過一笑,如今想來,居然品出了一些歪理。


    然後,宋詞隨意地,像是稱述一個簡單的事實,“我猜,黎沅這兩年大部分積蓄都花在你身上了,並且無論多忙都會抽出時間陪你。”


    韓絮不知不覺紅了眼眶,她想到家對門黎沅為她而準備的房子,想到s大濱湖國際的小別墅,想到黎沅帶抑鬱的她去n國治療,過往種種,讓她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愛黎沅,遠沒有黎沅愛她那麽深重,沉重。


    黎沅在背後到底為她做了多少,而她不清楚,不了解,感動之餘,韓絮油然生出一點氣憤,雖然她很幸福,但在有些事情上,她始終沒有走進黎沅。


    但那一絲半點的氣悶,在韓絮走到公交車站,被黎沅麻溜地拉進那輛停在路邊等待許久的輝騰車裏的時候,就散地渣都不剩了。


    黎沅緊緊抱著韓絮坐在駕駛座上,韓絮利落地踢掉腳上笨重不舒服地高跟鞋,順帶關上了轎車車門。


    黎沅抱著韓絮,韓絮摟著黎沅,許久不曾言語。


    大約過了五分鍾,韓絮才稍稍錯開黎沅胸口,微微仰著頭,眼睛冒著粉紅泡泡,“阿沅,我怎麽越看你越喜歡呢?怎麽辦,我要成為你的瘋狂女粉絲之一了。”


    “你早就是。”黎沅臉上波瀾不驚,那雙漂亮的桃花目卻徹底出賣了他偽裝的隨意,“我以為你早就是我的狂熱粉發燒友。”


    黎沅這別扭的表情韓絮看得兩眼發直,對著他的眼睛,飛快地啄了一口,故意地舔了舔粉嫩的唇瓣,“阿沅,以後你哪裏勾引我,我就親哪裏。”


    黎沅定定直視韓絮,半晌,似笑非笑,“這話有歧義。”


    韓絮一愣,有什麽歧義?


    此刻韓絮已經換了個舒服地姿勢窩在黎沅懷裏,可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並且要多猥瑣有多猥瑣,試問一個淑女怎麽會雙腿叉開坐在男人大腿上?


    而且伴隨著韓絮親吻黎沅的動作,她整個身子都朝著某處地方移動了幾分,距離危險地帶甚至隻差一拳的距離。


    所以,黎沅微喘,再次問了一遍,“真的沒有歧義?”


    “沒有啊。”韓絮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解釋一遍,“我就是語言上調戲你而已。”


    “是嗎?”黎沅一ding,沉沉發問。


    韓絮唰地換了個姿勢,捂臉,“……”他哪裏勾引她,她要親哪裏……不帶這麽玩兒的,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再次強調一遍,她,韓絮隻是語言上的女流氓而已。


    當然,黎沅都忍了許久,自然不會在車裏那麽隨便,何況,吃了多次悶虧的黎沅在兩天前早已經盤算好了吃肉計劃,計劃仍在布局,需要徐徐圖之,等到下次,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打擾。


    韓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天的情緒波動,難得的老臉通紅,像隻小鴕鳥似的埋在黎沅的胸口,半晌才伸出手指柔柔地在他胸口圈圈畫畫,“阿沅,你陪我去好樂迪,好嗎?”


    時隔多年,我們重新見麵的地方。


    黑色輝騰呼嘯而去,給段明明留下一個背影。


    “麻蛋,放開我。”段明明爾康手,咆哮道,“老娘才不是小偷,老娘是誰你們不知道嗎,隨意抓老娘。”


    段明明穿著奇裝異服被幾個女服務員押送到部門經理那裏,怪異的是居然沒有任何人認出她明星的身份,這就真的不能怪別人了,首先她喜歡奇裝異服打扮自己,第二,段明明絲毫不覺得自己審美有缺陷,譬如說在電視上,她會要求所有化妝師給她畫上濃妝,盡管在韓絮看來,段明明的淡妝遠比濃妝出彩,段二明的氣質顯然是仙女型的,非要走妖女路線。


    段二明可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鏡頭前濃妝是對觀眾的尊重,鏡頭後的淡妝是對粉絲的親民。


    可現在卸下大濃妝,不就吃了苦。


    段明明掙脫無果,耷拉著腦袋,想著等會是讓經紀人來贖她還是讓姨夫來贖她。


    宋詞心情好哼著小曲兒,帶著小弟,準備出門,乍然看到段明明,他足底生風,“是你!”


    與此同時,段明明大吼一聲,“是你!”


    “喲,本少爺正瞅著捉不到你,懊惱著呢,你就自個兒送上門了。”宋詞賤兮兮地挑眉,“怎麽著,這是怎麽了?”這句話問的旁邊的部門經理。


    部門經理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婦女,聞言,諂笑道,“這女娃娃,莫名其妙跑到我們前台去,還弄翻了我們的收款機。”她扶了扶眼鏡,下結論,“我們懷疑她有偷竊嫌疑。”


    “我呸。”段明明老大不樂意被人冤枉,她不過跟著大表姐過來悄悄,看到韓絮無礙,還一臉春*光燦爛的走出包廂,想跑到前台後去跳出來給韓絮一個驚喜,誰承想,人還沒跳出來,自個兒先把人收款機給撞了。


    大寫的衰神而已!


    宋詞故意拿鼻孔對著段明明,“原來如此,”揮揮手,“帶到包廂,我來處理。”


    段明明渾身一個機靈。


    ~


    好樂迪是h市一個很普通的ktv,但勝在布置得雅致,因此,在段明明沒出道天天閑著那會兒,她倆經常組團唱歌。


    韓絮很賢惠地在某團上團購了一張下午場券,打算把下午的主場放在ktv。


    但韓絮心裏清楚,其實黎沅不應該來人多的地方,一旦被認出來,就倒黴了,可大概黴運被段明明全部吸走了,韓絮忐忑半天,幸運的是前台拽得二五八萬的服務員因為鼻孔朝天而錯過了圍觀明星的機會。


    韓絮舒服地躺在沙發上,吐吐舌頭,“好樂迪的服務態度差出了名兒的,哈哈,好在她服務態度差,這才沒有認出你,不過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的,這段時間過去,咱倆避避嫌。”


    黎沅目光微閃,半晌才擠出一句,“嗯。”


    韓絮哼著小曲兒點歌,竟是沒發現黎沅這句話的反常。


    黎沅靜靜地坐著看韓絮可勁兒折騰,韓絮拿著話筒,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我要唱一首歌,獻給我的男神,希望男神沒事兒的時候多對著我笑笑。”


    第一首歌,騎自行車的風景《我對於你,你對於我》,韓絮給黎沅定義的專屬鈴聲。


    老實說,韓絮在唱歌這方麵的天賦和段明明是妥妥的親戚,在唱歌跑調還接著誨人不倦方麵是妥妥的行家。


    音樂聲緩緩響起,“你對於我,是如晚霞般美麗的回憶。回想起我們曾經珍貴的青澀的日子,你對於我,時將我孤單的日子照亮的閃耀的陽光。在你白皙的小小手心上,做一個如晶瑩寶石般永恒的約定。”


    不過這次,韓絮沒有跑調,有人說,當你投入感情,歌曲就是跑調也動人,韓絮想,也許是因為今天感觸太多。


    在黎沅沒有注意的時候,她悄悄地抹了眼淚,暗罵自己,哭什麽,該高興才對。


    黎沅靜靜地聽著韓絮唱歌,他本來皺著眉頭,打算對韓絮的歌聲左耳進右耳出,到時候韓絮問他唱得如何時,他就回答說唱得很好。


    可是韓絮的表現算是超常發揮。


    黎沅雙手交叉,下巴輕輕擱在手指上,透過那道纖細的身姿,聆聽那管清脆的嗓音,甜甜的出乎意料的徐徐唱著歌,仿佛看到了兩年前,他再次回到h市,見到的韓絮。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不一樣的是人,當時在這裏唱歌的是段明明,以破天際的嗓門全情投入地在大吼著鳳凰傳奇的《最炫民族風》,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大表姐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出了ktv包廂。


    然後,黎沅就在天台撿到了情緒失控的韓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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