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啦”薛黎吃飽喝足,收拾了灶台上的碟碟碗碗,這才抹幹淨手哼著歌打量那些戰利品。


    抖開外麵的一層布,不小心揚起的灰塵害她咳了半天。待灰塵散去,還沒打開包裹就聞到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好難聞的味道。”薛黎皺著眉頭,怪不得薛麗娘不喜歡,要蘇靖把它架在屋頂上去,這難聞的味道的確跟美麗的皮毛差太遠了。


    “一張、兩張。。。。。。”薛黎兩個指頭夾著那堆黑乎乎的東西翻,數了數大大小小的大概有十來張。可惜每張都黑糊糊的,在加上對於皮草薛黎是個大外行,根本看不出值錢不值錢。


    “這些東西,應該是當時剝完皮就堆放在這裏了,沒做過任何處理。傻大個真是粗心家夥。”薛黎嘟嘟囔囔的,四處尋覓,找了一個大盆放在院子裏,提來清水,抱著那堆皮毛開始在唰唰洗洗。


    “為什麽人家穿越可以做公主女王,我就要在這裏洗這堆破皮毛”薛黎一邊幹嚎著,手下動作卻沒有慢。她也是說說而已,要知道做女尊那得有實力,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而已,而且還是農業大學的,哪有那份智謀去跟那些官場的老油子拚。薛黎的個性,說好聽點叫識時務,說難聽的就是隨波逐流,比較認命。要不然在21世紀,舅媽逼她嫁人她反抗反抗也就同意了。


    “咱的命,也就是做做小農民,吃喝不愁,小富即安啥的,大事是做不了的。”薛黎終於洗完了那堆皮毛,一件件全晾在庭院中,頗有滿足感的對自己的未來定了性。


    眼看著天快黑了,薛黎拿著僅有的一盞油燈進了廚房,趁黑的還不太厲害,趕緊做好飯。中午她來翻騰過一陣子,對廚房各種材料的置放那是了如指掌,就著僅有的材料做了點飯,燜了幾個菜。沒吃過豬肉還看過豬跑,她雖然前輩子沒做過什麽飯,可是基本的程序還是知道的。至於味道,默,看了一眼碗裏的菜,基本上隻能說是熟的。薛黎自我安慰道,至少比蘇靖那把所有東西都煮成黑糊糊的手藝要強。


    蘇靖這天晚上回來的比平日裏晚,因為發了工錢,所以繞道到城裏買了幾鬥米麵才回來。剛一進小院門口,看見四處晾曬的東西,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縮縮腦袋就想往外走,被在門口等他的薛黎看到了,又好氣又好笑,跺著腳喊了他回來。


    “你這是,”蘇靖回了屋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不解的看著院子裏的東西。麗娘一向討厭這些東西,說是腥臭難聞,要他遠遠的收了,今天怎麽自己又搬出這些東西來洗。


    薛黎沒理會他,隻是指揮他搬了小桌到院子裏,“有什麽話呆會兒再說,先吃飯。”


    “吃飯?”蘇靖驚訝的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你做了飯?”


    薛黎不明白他有什麽好驚訝的,她不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麽,難道做個飯也嚇到他了?薛黎一個頭兩個大,這夫妻倆是怎麽回事!


    事實上薛黎的舉動是嚇到了蘇靖。他娶薛麗娘本來就是多有嫌隙,自從成婚以來,薛麗娘根本沒給過蘇靖好臉色看,兩人雖然是夫妻,實際上連路人也不如。但蘇靖實在是喜歡薛麗娘的緊,處處周全迎合她,這忽見薛麗娘轉了性子,自然驚的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傻大個!你看飽沒!”薛黎俏目一瞪,說不出的好看,看的蘇靖耳根子一紅,趕緊低下了頭。


    薛黎相處這幾天,也知道他的性子,老實木訥的讓人忍不住欺負,這幾天也喜歡上欺負他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她還有其他的問題要問,也就不在捉弄他,招呼他坐下來,邊吃邊問。


    “你那些東西是哪裏來的?”薛黎拿筷子指著庭院中的皮毛問道。


    蘇靖悶頭吃飯,聽見薛黎問也隻是稍微停頓一下,不甚在意的說“我上山打獵,打完剝的皮毛。”


    “你會打獵?在哪兒打?怎麽打?”薛黎來了興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蘇靖,蘇靖張的頗為壯實,大概有一米八幾多,但是也不是那種渾身鼓鼓囊囊的肌肉男,薛黎本以為他隻是個普通的農夫,沒想到他還身兼獵戶。對於打獵,薛黎是萬分好奇,這種古老的職業,基本上在二十一世紀都絕跡了,眼前有一個活生生的樣板,怎麽能不好奇。


    蘇靖看著她發亮的眼神,心裏有點毛毛的,乖乖的說“平日農閑的時候,我會去那兒打打獵什麽的改善一下生活。這些都是那個時候攢下來的。”


    “哦,那些皮毛你以前是怎麽處理的?”薛黎緊追不舍的問。


    “恩,那些啊”蘇靖不明白她怎麽忽然關心起這個來,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也用不著,就是隔一段時間攢一些去鎮上賣了。”


    “那可以賣多少錢?”薛黎終於繞到點子上了,雙眼幾乎變成銅錢了。


    蘇靖不明白她怎麽這麽激動,不過這下也有適應了,刨著碗裏的飯說“也就幾十文錢吧。還不如肉值錢。”


    “啊?”薛黎如泄氣的皮球般坐下來。怎麽這麽便宜!不可能啊?後世那些皮草動輒成千上萬,最不濟,一件兔毛背心都要好幾百,這裏怎麽這麽便宜?薛黎在心裏飛快地盤算著,雖然說古代的野獸多,又沒有什麽環保組織,比較容易打獵,可是那古代沒有火槍什麽,打獵的危險也相對大的多,所以說古代的皮草跟現代一樣,差不多都是稀罕品,怎麽會賣的那麽便宜。


    “你賣的最貴的一張是什麽?多少錢?”薛黎想了想換個角度問,看看現在市場上哪種動物皮毛比較受歡迎。


    “一張豹子皮,大概賣了兩百文。”蘇靖努力的回想,好在他人呆是呆,但記憶力倒還不錯。


    “兩百文,”薛黎覺得自己頭上的青筋再跳,就算她再不知道唐朝的物價,她也知道這區區兩百文絕對是賣賤了。在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坐在一邊的蘇靖,薛黎在心裏哀歎一聲,看這孩子長的老實相,絕對被人騙了。


    “你賣到那裏去了?”薛黎再接再厲的問,果然蘇靖的答案沒有讓她失望,老老實實的說出他想象的地點“當鋪。”


    蘇靖雖然有可能被人盤剝,但是也不可能被剝削的那麽厲害。除非是在某些特定的地點,例如:當鋪。古代有句俗話說“要想富,開當鋪”,可見開當鋪油水之重,典型的進去的東西便宜,賣出去的價高。遇到急需用錢的人,那是往死裏壓價的,就算和氏璧那些朝奉也能找出借口說它隻值一兩銀子,等賣的時候連根稻草也能誇成是王母娘娘頭上簪過的,價值千金,中間的利潤可是海了去的。蘇靖呆呆傻傻的,每次進城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自然不能再市場上久候,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賣給當鋪。跟當鋪做生意,精明人都要吃虧,何況這個估計連價都不會講的實心人。


    薛黎歎了口氣,她一向是個很現實的人,中午之所以有那麽大勁頭去刷那堆腥臭無比的皮毛,完全是因為後麵有幻想中的白花花銀子做支撐。這下子知道賣不了什麽錢,頓時精神萎靡不振。


    想賣高價,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是她不想費腦筋,而且她遲早是要偷溜的人,跟蘇靖的牽扯那是越少越好。


    薛黎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蘇靖雖然憨厚,可也不是呆子,更何況他一直在注意薛黎臉上的表情,見到薛黎這樣,他也顯得很為難,抿了抿嘴想想,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麗娘,你不要不高興,過幾天等修路結束了,我再去山上獵幾頭野味,就是豹子也沒什麽的,我記得這山上還有幾隻。”


    薛黎發現蘇靖的口頭禪幾乎就是,“麗娘你不要不高興”,看的出來,他為了使薛麗娘高興是廢了不少勁,他憨厚雖然憨厚,可是真的是個好人。


    薛黎頭痛的揉揉腦袋,揮了揮手,“你不要打那個主意。打獵打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有多危險!”雖然她是很想賺錢,但她也不願意這個好心的傻大個為此丟了性命。


    “我很厲害的,沒關係”雖然看到麗娘第一次說出類似於關心的話來,蘇靖很高興,可他還是想爭辯說明自己去打獵沒關係的。


    “少廢話,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薛黎見他又犯起扭,馬上發彪,果然她一吼,蘇靖就乖乖的摸著腦袋保證再也不去,利索的收拾了桌凳搬回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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