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小祖宗啊,一時沒看住就惹禍。 ”惠雲一邊給唐丫丫擦藥酒,一邊唉聲歎氣的嘟囔道。 平常總是高高揚著頭,神氣活現的唐丫丫現在耷拉著腦袋,跟顆蔫了般的小白菜一樣不聲不響的坐在那裏任惠雲嘮叨。


    小秦岩沒能抓住他們,但是在落下去的時候抱住了她們,給她們做了肉墊,所以結果反而是秦岩傷的最重,唐丫丫跟張易之隻擦破了點兒皮而已。 所以現在她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上藥,而秦岩卻是麵色發白的被大人們抱回屋裏去了。


    “雲姨,小石頭怎麽了?會不會出事……”唐丫丫聲如蚊訥般的問道。 秦岩當場就昏了過去,還吐了血,自從被大人們抱進了屋裏之後就一直沒出來過,也不知道現在他醒沒醒,要不要緊。 唐丫丫知道他身體一向不好,所以現在更加的提心吊膽。 張易之雖然不比她了解秦岩的情況,但是聽著她這麽問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偷偷聽著。 盡管他從進來到現在都裝著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緊抓住衣服的雙手早就顯lou出了他的緊張。


    小孩子的心思哪裏瞞的過大人,惠雲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就看到他們的擔心。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這完全是一場意外,隻是這孩子平常也鬧的很,總喜歡跳上跳下,這個時候正好趁機給他們一點教訓,因此就板著一張臉說道“現在知道怕了,那當初在台階上瘋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收斂一些?你們倒好。 沒有什麽重傷,可小石頭被你們連累地可是生死未卜。 ”


    生死未卜四個字一出,兩個孩子嚇的都幾乎抖了起來,惠雲抬了抬眼皮卻裝作沒看到似的繼續替兩個人包紮傷口。


    “雲姨,你是說,小石頭或許會,死?”唐丫丫最後的一個字帶著長長的顫音。 而張易之的眼底也是一片恐慌。


    “你哪兒會那麽容易就死掉,隻是或者殘或者瘸也說不定沒。 ”惠雲看著他們受到了教訓。 便放輕了語氣,擺事實講道理道,“你還記不記得村子裏麵那個癱子,他就是小時候摔斷了腿才變成那樣的,小石頭說不定也會那樣。 不過這次你甄叔叔在這裏,他醫術高明,小石頭應該沒什麽事。 但是你們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好運。 如果你在多玩兒幾次,說不定小石頭地命就讓你玩兒出去了。 ”


    “嗯。 我明白了,”唐丫丫顯然被她描述的可能嚇倒了,同時也認識到自己地錯誤,所以眼淚汪汪的保證道,“我以後再也不在台階上玩兒了,也不會讓小石頭受傷了。 ”


    “恩,這就對了。 危險的地方小孩子是不可以去的。 不止台階上不能打鬧。 其它高的地方,房頂,灶上,桌子上,樹上,都不可以隨便爬上去。 更不能從上麵往下跳。 大哥不在了,再也沒有人能在下麵穩穩的接住你。 ”惠雲叮囑道,唐丫丫一直喜歡往高的地方爬,尤其是房頂。 屢禁不止,屢教不改,如果真地這次能改變她的這個毛病,那就是太好了。


    也許是被秦岩當時蒼白的臉色嚇傻了,唐丫丫一句反對也沒有,惠雲說什麽都乖乖的點頭,惠雲見狀才鬆了口氣。 幫她包紮好手臂上的疤痕。 這才轉向坐在另一邊的張易之。


    “你的衣服都劃破了,我拿小石頭的衣服先給你換上。 幫你補好你地衣服再換回去,好不好?”麵對張易之,惠雲的語氣要柔和多了。 這個孩子從進門就嚇的一句話也沒敢說,坐在椅子上的手摳的死緊,看起來嚇的不輕,自己幫他搽藥地時候都沒敢喊痛。


    “嗯?好,謝謝夫人。 ”張易之開始一愣,注意到惠雲是在跟自己說話,慌亂的答道,窘迫的樣子逗的惠雲一笑,“我哪是什麽夫人,你跟他們一樣喊我雲姨就行了,別那麽拘束。 ”


    “恩。 ”張易之點了點頭,但還是緊張萬分。 站起來在惠雲幫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低聲吞吞吐吐問道,“雲姨,那個,那個,他,傷的很嚴重嗎?是不是再也不能走路了?”


    惠雲見他一臉嚇得快要哭得樣子,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柔和了些,笑著說道“要是我們家小石頭真的傷的重了,我還有心情在這裏伺候你們這兩個小鬼?放心吧,沒什麽大事,隻是那孩子身子骨一直弱,所以才會暈倒的,等大夫熬了藥喝上兩劑就好。 不過你別告訴那丫頭,她向來都無法無天地,難得找到一個機會好好治治他。 ”惠雲說地聲音有些低,最後幾乎是耳語道。


    張易之聞言才送了一口氣,但是旋即又變的不好意思起來,人家對他好一分,他覺得就應該以十分,萬分好地回報人家。 可這是這次,這家人這麽好,幫他裹傷口幫他縫衣服,他卻害的人家的小孩兒受傷,所以張易之很是惶恐。 即使惠雲沒有怪他,他也內疚萬分。 但是他現在什麽補償也做不了,所以隻能認錯道“雲姨,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揪她的辮子,就不會害她摔倒了。 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也就別再罵她了。 ”


    “小孩兒哪兒有不打架的,何況這事也是一巴掌拍不響的,要說錯你們都錯了才對。 ”惠雲倒是不甚在意,唐丫丫以前在村子裏就喜歡跟同齡人打架,擦破皮什麽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孩子家就像小狗們一樣,咬著咬著感情就越來越好了,看著她在陌生的環境裏也能這麽活潑,之前一直操心她適應不良的想法總算可以放下了。 看了看唐丫丫亂七八糟的頭發,怪不得呢,原來都是讓這小孩兒扯的。 還真是,想想搖搖頭取笑道“不過像是你這樣揪小丫頭辮子地,可不算是男子漢所為哦。 ”


    張易之被她說臉一下子紅了。 兩人正在說話時,甄子墨滿臉疲倦的從室內走出,惠雲忙迎了上去,果然甄子墨搖了搖頭,示意不是大問題。 修養兩三天就好了。 隻是他看到陌生的張易之時,疑惑的開口問道“這哪裏來的小孩兒?”


    “從門口撿到的。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我剛要問呢。 ”惠雲正回答著,卻聽到臥室門口傳來驚奇地疑問聲“五郎,你在怎麽在這裏?”眾人回頭望去,正是披著衣服出來的薛黎。


    薛黎懷孕後變地很是嗜睡,一入眠便睡的極沉,所以孩子們在外麵鬧出了這麽大的響動也沒驚動她。 剛剛起床。 一xian開簾子就看到熟悉的小人兒,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薛黎此言一出,所有的人視線都移了過去,聚焦在張易之身上,小孩兒一下子便的緊張起來,顯得不安而窘迫,但還是跳下椅子很是恭敬的朝著薛黎叫了聲“師傅。 ”


    相較於所有人地目瞪口呆。 薛黎的反應正常的多,拉了拉衣服走了出來坐下,張易之也很乖巧的垂手站在侍立著。


    “這個是我在路上收的一個徒弟。 ”薛黎簡單的向周圍人介紹道,然後轉頭問向張易之“你怎麽在這裏?賀兄呢?怎麽沒有陪你一起。 ”


    “公子有事出去了,我,我是偷偷來的。 聽說您病了。 我想來看看您”張易之猶豫了一下,想著今天是瞞不過去了,所以很幹脆的回答道。


    “你怎麽進來地?”薛黎好奇道,雖然這小院裏人不多,外麵可是重重守衛,不是隨便誰都能進來的。


    “我跟公子就是在府裏住著,所以那些人看我一個小孩兒,盤問幾句也就放我進來了。 ”


    “哦。 ”薛黎點點頭,李賢手下是可以開府設官的,據她所知也養了不少門客。 那賀武頗有才華。 在李賢府上當一個食客也很正常。 想到這裏薛黎便釋然了,喊了張易之過來拉著他的手說道“你這孩子。 來了看我就看光明正大的來就是,幹嘛還偷偷摸摸的。 怎麽,不想見到我啊?”


    張易之搖了搖頭,急急地辯解道“怎麽可能,我可是一知道你在這裏就想來看你了,可是公子不讓我來看你,所以我隻能偷偷的趁你睡覺時跑來。 ”


    “怪不得我前幾天迷迷糊糊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我床邊看我,原來是你這個小家夥嗬。 隻是,賀兄怎麽會阻止你來呢,他看上去可不像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 ”薛黎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問道。


    “公子說,如果被你發現,就不會再收我做徒弟了。 ”張易之吞吞吐吐的答道,小臉上是惶恐與膽怯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問著薛黎“師傅,你真的不要五郎了嗎?”


    “說什麽話呢。 有你這麽可愛的徒弟,我怎麽可能不收。 ”薛黎抱著他安慰了一番,但是心中卻另有疑慮。 經過了這麽多事,她再怎麽遲鈍也比以前地感覺敏銳了。 那賀武既然做這等安排,顯然有什麽秘密瞞著他。 而最可能地,就是他的身份了相對於自己來說應該很**。 當初相交時他就神神秘秘地使用了化名,薛黎皺了皺眉頭揣測著,是不是就說明,他本身的身份與以前的薛麗娘有很大的嫌隙,甚至,是敵對的?


    這些自然在小孩兒身上得不出答案,所以薛黎也隻是笑著安撫了張易之,留他下來吃飯。 張易之這段之間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房間裏,小孩子一向愛熱鬧,現在這裏這麽多人,還有跟自己一樣大的小孩兒,他自然很是心動。 等到薛黎保證送他回家,並且向賀武說明,不會令他受責罰時,他就已經完全被說服了,高高興興地留下來跟唐丫丫玩耍,直到傍晚時才吃完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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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紅妝縣令 書號1169111 作者:彥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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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追查害胞兄之凶手,冒名上任的懞懂女縣令,大展拳腳,書寫另類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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