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爹爹了。 和七十萬大軍交戰,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怎麽樣。 ”薛黎坐在桌前呆呆的說道,心情從迷惑、激動、驚訝、慌張、到現在的平靜,她現在隻剩下對父親的思念而已了。 與自己出走已經過了一個春節,這輩子不知道是否一家人還能有團聚的機會。 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不免陣上亡,往常笑著在口裏叨念,但現在隻有自己做了將軍的女兒才知道這句話有多冷酷。 目前什麽問題都不重要了,隻要人能平安的回來就好。


    “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一來公公武功高強,沒人能輕易的俘虜他,二來就是吐蕃人也沒那麽傻,打仗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攫取利益,他殺了朝廷大將,折了朝廷的臉麵,這還怎麽談下去。 我估計過不了幾日公公就會回來吧,現在擔心的之後回來後的問題。 畢竟,吐蕃人不會殺,不代表朝廷不會。 ”說到這裏樊梨花無意識的揪著手裏的帕子說道。


    在戰場上褪一層皮,回來又要褪層皮,薛黎苦笑一聲,開言安慰道“沒事的,隻要回來了,走走門路,送送禮,總能有法子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 我們也不必那麽憂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到時候隻能保住爹爹的命,他快六十歲,也該歇歇頤養天年了。 ”


    說道這裏,烏麗雅跟樊梨花也都點了點頭,樊梨花眼裏lou出點笑意“夫君也是這麽說的,公公賣了一輩子地命。 早該歇歇了。 等這事畢了,就讓他老人家在家裏好好休息,閑來寫寫兵書,教教家族子弟們武藝,這打仗的事以後就交給兒郎們去做好了。 ”


    “閑來無事在找個地方買個小莊,養些野物,夏秋的時候我們就一家人去避暑。 到時候你們在多生幾個小毛頭。 家宴上滿地爬的小孩子,多熱鬧。 ”想起幻想中美好的日子。 烏麗雅望著樊梨花笑的眯了眼,害得她臉色通紅的羞著偏了頭,以至於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薛黎怪怪地臉色。


    伸手到桌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地甜mi。 寶寶啊,我這裏就有一個呢,隻是不知道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嚇你們一跳。


    吃喝完畢,送走烏麗雅跟樊梨花之後薛黎覺得有些倦乏。 又怕自己睡夢中說漏了什麽事,於是吩咐屋子裏的丫頭都走開,喚了惠雲來陪自己。 也許是累的太久了,又哭又笑的情緒波動又大,這一覺睡的格外安穩,等到醒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


    “靖哥!”剛睡醒迷迷糊糊地還以為在自家建的小茅屋裏,看著前麵遮住燈光的高大男子,薛黎不確定的低呼道。 隻是覺得心都揪成了一團。


    “小妹,你在喊什麽。 ”男人回過頭來,跟薛黎相似的五官,隻是更粗獷英武些。 是哥哥,所謂骨肉天性之類的東西隻一眼就能確定。 薛黎撲著到他懷裏低低哭泣道“哥哥,剛做噩夢。 被嚇到了。 ”


    “你這孩子,”慈愛的摸摸她的頭,跟蘇靖一樣高大地身材,隻是聲音氣息卻全然不同,“都多大了還做噩夢。 剛回來睡不慣的話就讓你的丫頭來陪你,我剛進來就看到屋裏隻有一個人。 ”


    “沒事,隻是想你跟爹爹了,現見到你就不怕了。 ”薛黎揚起頭說道,心裏隻覺得一路上的顛沛辛苦都在這一刻融化。 她之前做過許多心裏建設,以為要完美的扮演薛黎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 可是自從走近這個家門地那一刻開始。 一種溫馨親切的感覺便在心頭縈繞,她發現自己根本無需考慮說什麽做什麽。 隻要按本心麵對每個人就是。 仿佛是上天的恩賜,薛黎想重溫家的感覺的夢想在這個時空意外的實現了。


    “我剛回家,聽到你回來了就來見你,沒想到你睡的跟小豬一樣,怎麽都叫不醒,我隻有在這裏邊看書邊等你了。 ”薛訥捏了捏她鼻子取笑的說道,話裏說的欣慰,可是眼裏卻有種沉重。 哥哥剛才不敢離去,一直坐在床邊看書,實際上也是怕自己突然間就不見了吧。 ”


    “哥,我回來,你不用害怕,我再也不會一聲不吭的跑了。 ”薛黎像小孩子一樣抱著他許諾著,薛訥抱著她地背輕輕地拍著,眼神很溫柔,可是口裏卻不饒的說道“傻丫頭,說不要你回來,怎麽又跑回來。 ”


    “我想家了,就回來了。 ”薛黎在懷裏蹭著撒嬌道。 以前在那個世界,自己被人欺負被人冷落時,曾經無數次夢想過有一個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地哥哥或姐姐,現在這個夢想終於成真,心裏隻覺得被一種叫親情的東西漲的滿滿的。


    “還是這麽不聽話。 不過這次你回來的的確不是時候啊,家裏正是多事之秋,住幾天就走吧。 ”薛訥拍了拍妹妹,最後開口帶著幾分歎息。


    “哥,這你可說錯了哦。 現在可是冬天,多事之冬才對。 ”薛黎抬起頭狡黠的笑笑,眨了眨眼,“我什麽都知道了,你別想撇來我單幹。 好不容易才回來家一趟,我才不走呢。 ”


    “你這丫頭,”薛訥想訓斥她幾句,但是想到妹妹才剛回來,怕又被自己罵的傷心了,所以張了張口又抿上。


    “好了好了,別氣了。 來,人家好久沒有見到哥哥了,笑一個。 ”薛黎看著他扳著一張臉,好玩的伸手上去捏他兩頰的肉,想扯出一個笑臉來“家裏的事嫂嫂都告訴我了,我過幾天也出去幫你打探消息,我好歹也有些狐朋狗友,要論打聽消息可比你厲害多了哦,誰叫你整天都扳著個臉的,跟誰都不親。 ”


    “胡鬧。 ”薛訥的臉被她捏成了包子狀,所以吐字含含糊糊地。 多威嚴的話便的滑稽起來,“我就說女人家不知輕重的,也是也敢隨便亂說,看我不……”


    “不許欺負嫂嫂。 ”薛黎捏著他的嘴不許他說話,跪直了身子對著他的眼一臉嚴肅的說,“不許生嫂嫂地氣,他是心疼你來著呢。 這裏也是我的家。 家裏出了事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你敢不讓我管就是不把我當作家裏人。 ”


    薛黎威脅地扔出這些“狠話”。 果然讓薛訥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你呀,好,好,好,別再扯了,再扯哥哥明天就見不了人了。 都多大人了還這麽玩兒。 ”


    薛黎這才笑著坐下,也覺得自己剛才行為有些幼稚了,可是記憶裏似乎這種歡樂的景象很多,所以也不覺得什麽不妥,反而是兄妹之間的感情又親稔了一些。


    第二天薛黎閑來無事,也不出去,隻是四處在自己住的地方探險尋寶,畢竟憑著一個人的日常生活習慣用具可以推測出一些主人的個性。 房屋寬敞且少隔斷。 並無過多地裝飾品,顯然她喜歡寬敞而不是精致的處所。 書架上的書籍多事文史兵書以及雜學,單純的詩詞歌賦竟然很少,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她好武不尚文。 衣櫃裏的衣服是便於行動的窄衣、胡服多過於華麗的褶裙,首飾盒裏塞滿了珠寶,但是看地出常用痕跡的便隻有幾根玉簪。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梳妝台的簡單的研製水粉。 牆上掛著的各式弓箭,很容易看出她是一個性格好動爽朗的女子。


    應該是為不愛紅妝愛女裝地小姑娘吧,想想見到薛府兩位女主人的情形,大概就能了解到薛麗娘是什麽性格的人了。 還真都是豪爽尚武的人家呢,如果不是薛黎言明手臂受傷了不方便拉弓射箭,隻怕現在就要被烏麗雅拉去試試看手上功夫有沒有生疏了。


    房屋裏擺設沒有移動過,所以鎖著的自然都是珍貴的東西。 薛黎憑著隨身攜帶的一堆鑰匙一個個cha了去,倒是找到不少好玩意兒。 最讓她高興得莫過於書架旁邊的那個小木箱了,裏麵滿滿當當的都是薛麗娘與友人來往的信件,真是沒有比這更好地了解她地方式了。


    通信次數的多少可以很明顯地看出朋友關係的親疏。 而信件的時間長短則更明確的標明了認識大多數人的時間。 至於信件的內容更是有用。 個人的性格以及薛麗娘對她們的態度再其中盡顯無遺,其中透lou的秘密以及朋友之間互相的看法。 是薛黎打進他們那個圈子的最好幫手。


    經過一番辛苦的歸類總結,薛黎總算將薛麗娘的交際圈基本掌握。 關係最親近的大多數是些武將的兒子女兒們,例如蘇定芳的孫子蘇騏、孫女蘇逸梅,程咬金的孫子程浩鬆,程浩冉,程雅靜,裴行檢的兒子裴少俊,裴光庭,裴貞隱等人。 這些貴族少年少女們走進的原因無外乎家學相近,興趣相投。 薛黎好笑的看到那些信劄往來,十張有八章是討論行軍布陣之法的,抑或者是對兵書的理解什麽。 不過礙於年紀,見解都不怎麽高明,薛黎覺得以現在的水準還是混的進去的。 這些人的信件日期多為集中,往往你來一封我來一張,謀劃著怎麽怎麽的殺人十萬八千的較量,往往還附著十來張的行軍布陣圖,隻是那畫地圖手藝粗糙的勁兒連薛黎看了都覺得寒磣,想著以後要是有機會,倒是可以把自己的那手製圖技術拿來威一把。


    除了這些,剩下的一群朋友便是太平公主帶來的那幫公主世子縣主們了。 不過這兩群人馬也是多有重疊的,功臣的兒子娶皇帝的女兒,然後上一輩子的公主們再給下一輩的牽線,這些親上加親的關係搞到最後就是所有人都沾親帶故,皇親國戚更是大把的存在。 薛黎分了半天也沒分清楚這些人之間的輩分關係,所以隻能作罷。 這些皇子王孫公主們的信件內容簡單可愛的多,一般都是風花雪月的,內容多以什麽吃喝玩樂打扮宴遊為主。 有一些是太平之類閨mi的,內容更是滿紙的小女兒家的小心思,細瑣中不乏天真,看的薛黎哈哈大笑,看玩之後對那些高高在上的貴胄們多了幾分親切,都是一群寂寞的小孩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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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口氣修了兩章,累的吐氣╯﹏╰ ,蟲子所謂的修改基本上是推翻了重寫,所以真是痛苦的進程 啊,而且還不一定比以前的好。 vip章節不能改名字 ,不得不說是個讓人很崩潰的設定,所以蟲子就把題目寫在內頁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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