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絕望的看著神秘人走至身前,不同於槍殺渡邊時的冷酷霸氣,神秘人這次隻是輕輕向著平田額頭點了一下,平田的額頭上便出現了一個近乎微不可查的小口子,平田隨即倒下,倒下的一刻他的臉上隻有平靜安詳,再沒有戾氣與驚慌。


    接著神秘人機械的把手伸向木村,動作僵硬,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應有的樣子。


    “你……不該來這裏……”出人意料,神秘人將手指伸向木村的額頭輕輕一點,木村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呆呆的看著神秘人,神秘人身體僵了一下,聲音依舊是那麽不急不緩。


    木村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他不再驚慌,神色堅毅,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來這裏是為了救人的!”


    似乎是因為這番話裏隱藏的一些意味?神秘人竟然出神了,緩過來神後的神秘人略帶殘忍的說道:“這些……絕不可能!哪怕……把你也給獻給死亡!”


    可眼前哪裏還有洛寒雅和木村的影子?洛寒雅在神秘人出神怔立的時候已經拉著木村向著餐廳中跑去,隻留給了神秘人一個背影而已。


    “你們,逃不掉的……迎接死亡吧……”神秘人並沒有氣急敗壞,他依舊機械的開口,同時邁開腳步向著洛寒雅和木村奔跑的方向追去。


    ……


    ……


    洛寒雅和木村盡全力跑著,途中洛寒雅還不時做了一些簡單的痕跡,以圖混淆視聽,可實際作用到底有多大呢?沒人知道,但最可能是毫無作用吧……


    “哈啊……哈啊……”兩人快速奔跑了有十多分鍾,竟跑到了甲板上,停下的瞬間兩人狼狽的躺在甲板上,汗水不知浸透了多少遍衣服。


    原本按洛寒雅的想法他們要盡可能的在船艙內和神秘人繞圈子,可在他向前奔跑的時候木村說了一句話——“向甲板跑。”洛寒雅深深的看了一眼木村,選擇了無條件信任,所以此時兩人才會筋疲力竭的倒在甲板上。


    兩人在甲板上沉默了片刻,兩人似乎都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木村先開了口,“村正君,你就不想問些什麽嗎?”


    “我隻想知道,我現在認知的這一切到底對不對,你能為我解惑嗎?”洛寒雅雙手枕於頸後,雙眼微閉,麵向這略顯灰暗的天空平靜的說道。


    “你知道了些什麽?”木村聲音略有些顫抖。


    “我想我應該猜到了你的身份,你說對嗎?父親大人……”洛寒雅長長歎了一口氣,複雜的看著木村。


    “你……你什麽時候猜到的?”木村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洛寒雅。


    “我以為我猜錯了,我一直以為木村正海代表的是我的孩子,直到剛才我才明白過來。”洛寒雅靜靜的看著木村,內心中卻是無比的苦澀,源於心底的苦澀,這是村正的本能,此刻卻完全感染了洛寒雅。


    “也許這就是父愛?”洛寒雅心中暗道,卻不知他指的到底是哪一對父子……


    “我隻能說很可惜,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孫兒已經死去了,就在剛才……”木村滿臉疲憊與頹廢,痛苦的說道。


    “我的苦命的孩子,是我害了他……”洛寒雅隻覺得自己現在成了一個旁觀者,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隻能在一旁看著村正悲痛欲絕的哭泣,一滴滴晶瑩的眼淚墜了一地。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洛寒雅不忍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直至意識再次回歸村正的身軀。


    “現在我該怎麽辦?父親大人?”洛寒雅看著此時已經成了一個淚人的木村,拭去了村正滿臉的淚痕,向木村問道。


    “你現在要活下去!”木村突然變得非常激動,他雙手猛然前伸,按在了洛寒雅的肩膀上,“記住!你這個不孝子,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你也要給我活下去!”


    愧疚的情感立刻滿溢心中,洛寒雅不由嘴角抽動了一下,對這個村正的渣有了更新一層的定義,隻覺痛徹心扉“兄弟啊!你到底平時做了多少不該做的事情啊……劇本也真是奇葩,怎麽給我搞個這樣的身份啊……”


    “記住了!等會兒我就直接撲上去纏住那家夥,你就拿出槍把那家夥給打死!”木村就像是在立遺囑一樣,用完全和身體年齡不符的滄桑之聲囑咐著洛寒雅。


    “行!我記住了。”洛寒雅也不矯情,大聲回應了木村,從口袋裏拿出了逃跑路途中從雜物室取到的一把老式步槍,槍械上膛,子彈共四發。此時洛寒雅心中也有些犯怵,畢竟隻有四發子彈,而且此前他並沒有什麽槍械經驗,唯一碰過一次槍械還是係統給予了強力的技能,比初次拿槍的人隻是好那麽一點點,萬一射偏四發,那不就尷尬了嗎……


    “盡可能接近點打吧……在下隻求四槍能打中一槍要害而已,身體那麽大,四槍打中一槍,應該沒那麽難吧。”洛寒雅做了幾次深呼吸,似乎重新找到了自信,握著槍瞄向船艙出口,靜待著神秘人的到來。


    “嗒……嗒……”依舊是那麽有節奏的聲音,每一步就像是踩到了洛寒雅的心髒上,壓迫的他喘不過氣來。


    “迎接死亡吧……不要再掙紮了……”冷漠而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洛寒雅的耳朵,隻是現在的洛寒雅已經不再是之前任人宰割的獵物了,他現在至少有反抗的底氣了。


    “嗒。”神秘人走完最後一級台階走到了甲板之上。


    “嘭!”槍聲響起在腳步聲結束的刹那。


    “嗯?”神秘人第一次發出還有著稍許人類情感的聲音,很顯然,洛寒雅偷襲的第一槍中了,正中神秘人的右臂。


    “嘭!”又是一槍,可惜這次沒能擊中神秘人,神秘人第一次開始了高速的移動,他就像一陣風一樣衝向洛寒雅,洛寒雅完全無法瞄準,眼看神秘人就要衝到洛寒雅身前!


    千鈞一發,木村直接撲到了神秘人的腿上。


    “打啊!打死他!”木村盡全力抱著神秘人,希冀能讓神秘人動作有些許遲緩。


    洛寒雅在神秘人開始高速移動的片刻就在等待著這個機會,他雙眼精光一閃,毫不遲疑又是一槍。


    “嘭!”神秘人自然非同尋常,硬生生把身體扭曲出了一個不正常的曲度,躲過了近乎致命的一槍。


    “嘭!”又是一槍,洛寒雅這一槍打的非常果斷,直接擊穿了神秘人的左側胸膛,神秘人發出一聲驚呼,如同野獸一般踢開了木村,“你給我死!給我死!該死的東西!”神秘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再去管手中持槍的洛寒雅,也不顧左胸正在流淌的鮮血,隻是瘋狂的擊打著木村,似乎是要把木村給打死才解他心頭之恨。


    “你以為你無所不能,可實際呢?你的出現隻不過是個偶然,我很高興,我做的一切都值了!”木村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沾染了一地灰塵的臉上卻掛著得意的笑容。


    神秘人似乎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放棄了倒在地上大口吐血的木村,轉身對著正在急匆匆趕來的洛寒雅來了個反衝鋒。


    “幹!”洛寒雅拿著槍頭似乎是把槍給當作一根棍子,狠狠的向著神秘人頭上砸去。


    神秘人一把奪過槍杆,對著洛寒雅反手就是一杆子,雖然洛寒雅反應及時用雙臂擋了一下,但血肉之軀硬抗鋼鐵所製的槍杆,怎麽看也不是什麽理智的行為。洛寒雅隻覺雙臂一陣疼痛,骨頭似乎都被那一下給敲斷了。


    “你們都去迎接死亡了,我消失不也是正常的嗎?”神秘人口中發出一陣謔謔怪笑,似乎是吃定了眼前的三人。


    “嘭!嘭!嘭!”突然在神秘人背後的樓梯內響起了三聲槍響,三發子彈精準的集中了神秘人的後心、脖子和小腦,神秘人的黑色頭套似乎是抖動了兩下,身軀幾經搖晃,終於倒下了。


    “可能你要失望了……我自己犯下的錯,我自己來救贖……”山本從樓梯中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之前神秘人扔在地上的手槍,剛才的三槍正是這把手槍打出的。


    神秘人倒下之後,洛寒雅又一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也不同於之前村正暫時情緒的宣泄,這次完全變成了cg畫麵,片刻之後,陰森的巨輪,拿著手槍的山本,倒在地上大口吐血的木村全部都消失不見了,一陣模糊之後,洛寒雅出現在了一個新的情景之中。


    略顯破舊充滿著皮膠氣味的座椅,兩側的車門,前方猶如一道鋼鐵柵欄隔開前後的鐵架子,很顯然這是一個出租車的後座。


    “歡迎回來,木村君。”出租車駕駛位置上坐著的正是之前他見過的那個詭異老者,現在不知為何他又出現在了這裏,這個送他去平田家的出租車上。


    “結束了嗎?”洛寒雅突兀問道:“你就是死神嗎?所有的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那個神秘人和你有關吧……”


    “嗬嗬……你可不要亂說話,什麽神秘人,什麽死神的,木村先生,你該不會是在做夢吧。”詭異老者嗬嗬一笑,死不承認。


    “還記得上次你我見麵,你說的是什麽嗎?”洛寒雅回道:“是這句'年輕人,你來啦?不要那麽著急嘛……'吧,之前我還不是很明白,現在看來你是早就知道我要來了吧,不要著急?通向死亡還急什麽?”洛寒雅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還有你的稱呼,木村君,你怎麽知道我姓木村?就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的姓氏,你如果不是指引遊魂的死神,我隻能說我眼瞎了!”


    死神沉默了兩秒,回複道:“寒鴉洛,你很聰明,怪不得你會來到這裏,但最危險的時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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