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搖頭,政養想不通,幹脆也就不想了。扭頭看向安倍雨田續道:“中途我們兩人之間曾經交手過幾次,我感覺你對日本陰陽道的某些秘術還是極為熟悉的,這個你又怎麽解釋?”


    “那是因為我的祖父安倍野一直都在我身邊。以前你見到的雖然是我,但是和你交鋒的卻是安倍野。因為虛老擔心到我祖父傷害到你,所以限製了他的能力發揮。”安倍雨田苦笑搖頭,“所以我之前才說你猜對了一半,以前幾次你見到的都是我和我的祖父。”


    政養再次一驚,急忙扭頭四下張望,精神意識再次高度集中,試圖搜尋安倍野的蹤影。


    “你也不用尋找,他送我來到這裏之後據算是完成了最後的任務。此刻已經回到了虛老的身邊,而且從現在起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的關係,因為虛老不允許他這麽做。之所以留下他一段時間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我。也就是說我現在其實沒有任何的能力,和一個小鬼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連一些小鬼的能力也比不上,你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把我收拾了。根本就沒有不要如此麻煩的布置陣法,事實上安倍野剛才是準備進來的,正是因為發現了你布置的專門克製他的陣法,所以最終沒有敢走進來。雖然你的修為不怎樣?但是你布置出來的奇門遁甲卻是任何人都不敢小窺。連虛老都忍不住讚不絕口。”


    “你是說,虛老現在還沒有到地府報道?那他在哪裏?”政養聽的一個頭幾個大。忍不住渾身汗毛直豎。


    “如果去地府報到,他就必須要帶上我,但是在我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他是不可能去的。也就是說,此刻一別,我就必須要陪著虛老去地府。因為這十年來是他非法讓我留在了陽間,所以他必須要做到有始有終。”安倍雨田再次一歎。


    政養頓時無語。苦笑道:“你雖然解釋了文玉龍的事情,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卻是讓我更加的疑惑,所以能否告訴我虛老現在魂魄在哪裏,我需要見到他,然後請他解開我心中的另外一件疑惑?”


    “這不可能,虛老若是想見你,就不會等到現在了。”安倍雨田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麽?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整件事情虛老會將你這樣一個不相關的人牽連進來?”


    “你知道?”政養雙眼一亮。


    “虛老的想法我豈會知道,不過我相信你的聰明應該可以憑借我剛才告訴你的那些事情,然後串聯起來一根主線來,就能想到一些什麽了?”安倍雨田歎了歎,他似乎猜出了一些什麽?


    “我再提醒你一下吧?”安倍雨田續道,“當年我父親因為對虛老言聽計從,所以在生下我的母親生下我的第一刻就請他老人家替我卜過一卦。不過虛老當時卻並沒有卜卦,而是摸了摸了我的骨骼之後說了一句很意味深長的話,他說‘大善之相,大惡之命’。當時包括我父親都不明白他老人家這話的深意。所以我父親追問‘我兒的命理之中是否可以擔當起安倍家族的神聖職責’?虛老又答‘此子不能擔當大任,卻是一個承上啟下關鍵的環節,但是卻要經過十年的磨難’!我父親還是費解,再追問時,虛老隻是笑而不語。後來我父親便毅然決然的將我送到了虛老膝下接受教誨,再後來我父親去世之前曾經過來懇求他老人家的教誨,虛老說‘安倍家族在他走後,會停頓一代的的時間之後繼續發揚光大,甚至可超越當年安倍晴明時代的風光。。。。。。。’我父親對此深信不疑,回日本之後大笑幾聲,再不提我繼承安倍家族的宗主的事情,而是果斷的指定了我的妻子宋儀暫時作為代宗主。臨終之前他說,不求她有功,但求她無過。”


    政養微微一愣,這話雖然聽起來有點似是而非,不過卻是隱隱之中個他一個很重要的啟發。


    承上啟下這個詞語很關鍵。這就是說,下一任安倍家族繼任宗主很有可能是安倍雨田的後代。


    那麽這個後代毋庸置疑就是十三妹了。問題是十三妹現在已經死了。而且馬上就要火化了。難道這個女人是洪欣那個丫頭。可是這個丫頭好像不是安倍雨田的親生的啊?


    如果這個丫頭是洪欣,那麽很有可能文玉龍改命之後的受益者就是她了,因為從很多方麵來說,洪欣的命理都要比十三妹要好很多。


    想到這裏,當下看著安倍雨田開門見山的問道:“洪欣是你親生的嗎?”


    這個問題宋儀之前曾經說起過,洪欣並不是安倍雨田的親生,所以如果此刻安倍雨田確定了這點,那麽可以確定十三妹的死肯定是另有隱情。文玉龍改命的受益者一定就是十三妹。如果是,那麽洪欣的可能就更加大了。因為她此刻人在日本。而宋儀的死去,說不定就是在為洪欣去接受安倍家族的宗主掃清的道路。


    “他絕對是我的親生女兒。”安倍雨田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宋儀當初雖然是和馬文中之間有點曖昧,但是並不是洪雁所告訴的你那樣,你也看出來了,宋儀是一個狂熱的安倍家族的支持者,她怎麽可能去舍棄我這個安倍家族的正統繼承人去勾搭一個區區的醫科大的校長?不過就是在試探我罷了。可是後來當他發現這種試探對我沒有絲毫的用處之後就轉為了報複,那個時候才和馬文中之間發生了關係。說白看了,她隻是在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泄下對我的失望不滿甚至是憤怒。而那個時候她剛好懷上了洪欣。這件事情虛老可以作證。”


    政養仔細的看著他,試圖想確定他有沒有欺騙自己?不過安倍雨田表現的極為鎮定。而且還目不轉睛的看向他反問道:“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沒有必要,我今天既然來了,其實就準備對你全盤托出了,所以你大可以相信我。”


    政養不敢苟同的聳了聳肩,至少在那個受益人上他隱瞞的極好。


    不管虛懷子如何算計,可以肯定一點的是,他一定是想引自己到日本,至於什麽目的,他還不能清楚。但是可以確定的,他現在不去不行了。因為就算是沒有虛懷子的事情,他也必須要去日本找洪欣解決林雲的事情。


    隻是不知道林雲這件事情當初也是在虛懷子的算計之內呢?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最後一個問題.”政養收起了心思,反正自己去了之後自然就會水落石出了。“安倍家族的下一任宗主到底是洪欣還是洪雁?”


    “都不是。”安倍雨田回答的很快,“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名字叫著安倍慶!”


    政養再次聳了聳肩:“安倍晴,很有趣的名字,居然借用了你的祖宗的名號,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有誌向超越這個神一般的人物呢?哈哈,你也不用再跟我裏打馬虎眼了。我猜想這個人應該就是洪欣和洪雁這兩人其中的一個回國之後改回了日本名字。千萬不要否認,因為你們家族的宗主是不可能讓一個外人去擔任的。這就叫著是認祖歸宗吧?洪雁的可能性小點。因為我親自證明了她已經死去,所以這位宗主應該是洪欣吧?”


    “隨便你怎麽去想。”安倍雨田聳了聳肩,“我是不會回答你的這個問題的。”


    “那是因為你害怕說的太多了露出了馬腳,所謂解釋的越多就變成了掩飾。”政養哈哈一笑,“所以我就當你承認了。你放心我會去日本證實的。”


    “如果有可能我勸你最好別去。”安倍雨田歎了歎,“因為現在的安倍家族從我這代起已經正式的脫離了虛老的控製,他們因為安倍野一人之過,付出了三代的代價,最終換來的自由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去破壞的,尤其宋儀還是間接的死在你手中。加上你體內的布都禦魂的存在,日本陰陽道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當然如果你留在國內,我保證你是安全的。”


    “我該把你這話當作威脅嗎?”政養笑了笑。


    “算是提醒吧?”安倍雨田笑了笑,“你不要忘記了我直到此刻都沒有把自己當作是日本人。盡管我知道虛老可能有自己的一點心思,但是我對他的尊重和愛戴,從來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我不希望虛老看重的輩像當年我的祖父一樣客死異鄉!”


    “你為什麽就沒有想過說不定我會和當年的虛老一樣在日本陰陽道內掀起另外一股恐懼呢?”政養哈哈一笑,端起最後一杯酒和安倍雨田碰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說不定虛老也是這麽想的。”


    安倍雨田愣了愣,居然露出了深思的神情,片刻之後苦笑道:“單憑你現在的實力,去恐怕隻是在找死,因為據我隨之,安倍家族的現在宗主已經煉製的十大式神。離當初的安倍晴明隻有一步之遙。這剛好印證了虛老幾十年前的預言,安倍家族在平穩的度過了一代之後,將會創造更大的輝煌。所以。。。。。。。”


    “不是還差一步嗎?也就是區區十大式神罷了。”政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媽的去了還真是在送死啊。看來他需要想個辦法了,幸好他決定先去美國,還有一段時間提高自己的能力。


    壓力很大啊。


    安倍雨田也是喝完了最後一杯酒之後,深深的看了政養一眼,歎道:“今日一別,你我二人將永無再見之期,珍重!”


    說到最後安倍雨田伸出了大手。


    “還有一件事情。。。。。。。文玉龍現在情況如何?”政養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手,不管如何,這個男人是個可憐的男人,就算是有錯,他現在也是要陪同虛懷子到地府請罪。也算是一個好的歸宿了。


    “那就不是我所能理會的了.”安倍雨田站起身來,看著政養續道:“一切我都交代清楚了。此刻我該回到我應該去的地方,文玉龍現在對於你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即將死去的老者,我相信你有很多種辦法來對付他。甚至根本就不用你出力,因為他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政養苦笑點頭,這是事實的確是不需要他在出力了,司馬算足矣。以他現在掌握的證據,任何一個都足矣置他於死地。


    隻不過這件事情這樣的一個結果著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默然點頭,政養站起身來,很誠懇的看著他道:“老兄你若是還有什麽未了心願,但說無妨。小弟雖然能力有限,不過些許小事,還是可以替你周旋。”


    安倍雨田的看了政養片刻,苦笑道:“有朝一日,老弟你到了日本和安倍家族發生了衝突,如果你真的能占據絕對的上風我希望老弟你能收下留情。”


    “這個要求會不會有點過份?”政養苦笑。“雖然我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不過我還是可以答應你,隻要他們不來招惹我,我也去不去招惹他們。”


    開玩笑,他躲都來不及,他怎麽可能去惹他們呢?老實說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偷偷摸摸的去,偷偷摸摸的回。


    安倍雨顯然是沒有他的意思,長長一歎:“另外,麻煩將我和竹內小合子合葬在一個墓穴,生前我沒有很好的做一個丈夫的責任和義務,希望死後我能補償的。這個女人為了我客死異鄉。。。。。。。唉,想來想去也隻有你值得托付此事了。”


    竹內小合子?政養微微一愣,隨即想到應該是宋儀,當下點頭道:“這點你放心。”


    “我走了。”安倍雨田歎了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稍微的思索之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隨著安倍雨田一陣淒涼的大笑傳來,最後慢慢的消失。


    政養確定他已經遠離。可以肯定一點的是,在他內心的深處一定堅定不移的留著宋儀的位置。否則此刻就不會再次吟唱著當日宋儀臨死之前的詩歌。


    有情人難成眷屬。兩人因為從小所受的教育不同,所有盡管相愛,卻最終走向了截然不同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情。想到自己的處境,政養忍不住長長一歎。


    一切似乎已經解決了,但是卻留下了最大的一個懸念等待他到日本去解開。


    人生有時候就好像一個圓圈,當你以為達到了終點的時候,殊不知終點其實是另外一個起點。區別在於當你繞彎一個圈圈之後,一切不過就是從頭再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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