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才聽完李玉澤的回答後,同樣是含笑點頭。李玉澤看到博士對自己滿意地點頭後,便坐了下來,而那位語氣略微粗俗的儒生,對她側目而視,韓珵往後一瞧,此人正是許昂,坐在他後麵的還有崔誌權,韓珵心想:“這就是封大哥和監丞李先生都誇獎的許昂,聽其談吐,怎麽也不像有文才的大唐才俊。”


    “好了,眾位儒生,不用猜,我定是聽了夫人的話了,要不然今日便來不了嘍!”朱長才看見大家都在哈哈大笑著,接著說道,“今日,我隻想告訴眾位儒生們,萬物隻有以和為貴,才能兩全其美。”


    儒生們聽到博士的這一句言簡意賅的總結後,都在若有所思地品味著,而韓珵則偷偷瞧了一眼李玉澤。


    韓珵偷偷瞧李玉澤時,同時心裏也在想著,她能進入國子監,還是有真本事的,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但是她的講解不正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嗎?她定是女的,但為什麽先生和同窗們不這樣認為呢?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根本不曾想到會有女人進入國子監。


    李玉澤對於博士的這一句總結,自然比其他儒生要理解的快而透,因為孩提時曾受父親的教授,雖然她對父親的樣貌已經記不清了,但對父親教授給自己的《禮記》依然記憶猶新,還有當父親突然離開她時,後來的讀書識字就由她的母親教授了,所以受母親的耳濡目染,她在學業上並沒有比貴族子弟落下多少。


    對於第一堂課,李玉澤始終充滿著好奇心,她不曾想到,在國子監修學竟如此有趣,在這一點上,韓珵也有相同的感受。可是李玉澤在課堂上的反駁,使得自詡才華橫溢的許昂多少失了些臉麵。


    課畢,等博士離開講堂後,儒生們也都紛紛走出了講堂,有二三結群的儒生在邊走邊聊著天的,也有拿著書本獨自一人走著,比如韓珵和蘇穆清,而歐陽通則跟著李玉澤後麵,追著李玉澤定要把博士剛才的兩難問題再深究一番。


    “不要走那麽快嘛,對於夫子的問題,我還是有疑問。”


    “夫子都已經講清了。”


    李玉澤聽見跟在自己後麵的歐陽通說話,便停住腳步並轉身回了一句,歐陽通因為跟得比較急,所以當李玉澤忽然停住腳步時,歐陽通差點撞到了她,等歐陽通穩住身體後,說道:“可是……”


    還沒等歐陽通說完,李玉澤便轉身要走,還未邁開一步時就被一人擋住了去路。


    “我說儒生李玉澤,替女人說話,難道你是個女的?”


    擋路者便是剛才被李玉澤反駁的儒生許昂,起初李玉澤並未理睬他,而是繞開他從一側走過去,但又被崔誌權給擋住了,並且她的一個肩膀被崔誌權一隻手重重地抓住。


    “說話如此娘娘腔,莫非你是以女兒身混進國子監的?”


    李玉澤被崔誌權的這句話說得臉麵微紅,然後從崔誌權的一隻手下麵撤開,而後加粗了語氣說道:“這位仁兄,你沒腦子嗎?你是說國子監的考學官們都頭昏眼瞎了,是嗎?”


    “你說什麽?”崔誌權顯然被李玉澤的伶牙俐齒激怒了,說完之後就要重新伸手抓李玉澤,但當他就要伸手去抓時,忽然有兩隻手幾乎同時抓住了那隻即將伸向李玉澤的手。


    歐陽通看見這劍拔弩張的情勢,慌慌張張地說道:“你們……你們不要打架呀,被監丞看見了是要受處罰的,還有你們都忘了夫子剛才說的以和為貴嗎?”


    歐陽通是他們幾位儒生中年齡最小的一位,平時說話素來和氣,待人友善,然而在場的所有人並沒有聽進去歐陽通的好言相勸。


    這時崔誌權開口說道:“那日在曲江池邊,由於封大人在場,算你僥幸逃過挨我一拳,這次可沒當時的幸運了。”


    韓珵抓著崔誌權的手依然不放,絲毫沒有膽怯,而崔誌權說出此番話,竟然忘了還有一人正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而此人正是蘇穆清。


    正當崔誌權揮另一隻手時,許昂上前拉住了他,並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次算了吧,他就是蘇穆清,武功高強,我倆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崔誌權思忖片刻後,一點不情願地對許昂說道:“我們走,今日就饒了他們。”


    韓珵和蘇穆清聽到崔誌權要走的話後,也沒過分追究,紛紛都鬆開了手,崔誌權和許昂也隻好知趣地走開了。


    崔誌權又一次因遇到對手而離去,此時的他心情肯定是極為不爽的,因為以前的他從沒吃過這樣的虧,自從遇見了韓珵,他就連續兩次敗給了他,這對於向來不肯低聲下氣的他來說,絕對是不可忍受的,他的心裏此時想必在暗暗謀劃著如何好好教訓韓珵他們。


    “今日謝謝蘇兄了。”李玉澤麵露微笑著向蘇穆清表達了感謝,然而他並未回應她,依舊是麵無表情地轉身就走了。


    李玉澤並未向韓珵道一聲謝謝,而是衝著歐陽通說道:“歐陽通,你不是說有問題要與我討論嗎?我們走吧。”


    歐陽通一聽她願意與自己討論問題了,便興高采烈地問道:“嗯,那我們去哪呀?”


    “藏書樓前麵的那棵槐樹下。”


    李玉澤邊走邊說著上麵的這句話時,故意提高了嗓音,好像是在故意氣他人似的,而歐陽通依然在後麵跟著,似乎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與李玉澤討論了,隻留下韓珵一人傻站著,其實他的心裏正埋怨著:“真是我多管閑事了!”而李玉澤麵對韓珵的出手解圍並不是毫無感覺的,但這也不能完全改變她對韓珵的最初看法。


    其實,距離他們爭執的地方不遠處,一直有一人看著,那就是國子監丞李南風。


    於時,李南風看見韓珵也離去了,而當他想要轉身離開時,忽然看見還未走遠的崔誌權和許昂遇到了周道務和岑長倩二人,因為離得比較遠,隻能看見崔誌權和許昂好像是在向周道務匯報什麽,他大約站了一小會兒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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