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仲昆苦笑了一下:“問題是杜浩然死活不肯就犯,就算把他捆綁來跟月兒拜了堂,他也不會老老實實跟月兒過日子的。他又不是女人,手還有那麽幾下功夫,關都關不住。而且……”他看了聶老夫人一眼“現在月兒的身價跟以前可大不相同了。如果杜浩然的身份真不一般,這要逼他跟失了身還不能生孩子的月兒成親,怕是會惹來**煩。”


    聶老夫人冷哼一聲:“捉住他師父逼他不就行了?”


    聶如海眉頭一皺,有些沒好氣地道:“鐵檻寺的主持經常跟皇上在一起下棋聊天,便是二皇子也不敢打那老頭兒的主意。咱們動手豈不是將把柄往二皇子手裏送?”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打算怎麽辦?”聶老夫人氣惱地問道“難道你們就不怕二皇子的人找到杜浩然,拉攏他去為他們賭礦?”


    聶仲昆歎了一口氣:“您別說,還真找了。就在昨天,一個叫青緣坊的作坊掌櫃找上門去,讓杜浩然為他們賭石。明知道杜浩然是咱們聶家要拉攏的人,還這麽不怕死。那不是二皇子的人還能是誰?不過還好,杜浩然連門都沒給他進,總算還有點良心。”


    “爹,我就說了,就算杜浩然不想再回咱們聶家,也不會幫二皇子的。他不是那種人。”一直沒有作聲的聶博文說話了。


    “但這終究不是辦法。”聶如海用手指輕輕磕著桌麵“萬一二皇子的人直接把他給綁了……”他目光一冷“照我看,還不如把他給殺了。人不知鬼不覺的,誰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咱們殺的。”


    “這事不用證明,他師父一定會找上咱們聶家的。”聶仲昆否定了他的話。


    “那你說,該怎麽辦?”聶如海一攤手。


    聶老夫人還是一心為殘了身子的孫女著想:“照我說,直接把他綁了,讓他跟月兒拜堂成親。他要是反抗,就給他喂些藥,讓他行動不便。隻要人不死,他家師父也不能拿咱們怎麽樣;而且咱們月兒也不挑,就算守著個活死人也高興,免得要死要活的。”


    大家都沉默起來,思索這可行性。


    “我看這樣也好。”聶如海點了點頭。


    聶仲昆也下定了決心,看向聶博文:“博文,你下午就把杜浩然約出來,跟他敘敘兄弟之情,喝兩杯酒。至於藥,找你三叔拿。”


    “是。”聶博文低聲應了。他跟杜浩然終究還是有些感情,雖然昨天放了狠話,但真要這麽做,此時心裏還是感覺難受。暗暗下決心要再勸杜浩然一回,如果能圓圓滿滿地讓杜浩然娶聶微月,那是再好不過了。


    目的達到,聶老夫人便不再多留,叫來丫鬟婆子們扶住她,回去安慰孫女,準備婚禮去了。


    而此時已是中午時分,趕到南山鎮也還需要一個多時辰,聶博文幹脆吃了飯,這才找三叔要了一包藥,帶著幾個隨從出了門,往南山鎮去了。


    馬車進到南山鎮,聶博文便吩咐:“聶風,你去準備一條畫舫和一條小船,放到東渡口。聶雲,你帶著帖子去青雲巷,就說我請杜公子遊江。如果他不肯來,你也別勉強,回來稟報我就行了。聶雷去訂一桌酒菜。一會兒都在東渡口匯合。”


    “是。”大家應了一聲,縱馬往各自的目標奔馳而去。


    待聶博文到東渡頭時,聶風已找了一條畫舫和一條小船,停在江麵上候著了。不過他知道杜浩然的脾氣,也知道公子的心思,並沒敢要歌女來伺候,船上也收拾得清清爽爽,沒有一點歡場之氣。聶博文上船看了一轉,又看了看後麵的一條小船,極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指著小船吩咐道:“聶風,你跟我去過葉家,知道葉家的位置的;葉琢還有一個住處,就在杜浩然住的宅子對麵。你和聶電撐著這條小船,去上前那個渡口,到葉家或青雲巷把葉琢擄來。聶電到時候換身衣服,直接把船撐到畫舫下麵。我要是行動失敗了,你就把那葉琢押上來,威脅杜浩然喝下毒酒。”


    “是。”聶風一躬身,與聶電下了畫舫,跟船家交涉了一番,便撐著那條小船往紫衣巷方向去了。


    南山鎮的房子,都是沿河邊團團而建的,令他們的行事十分方便。


    這時聶雷拎了兩個大食盒回來了。聶博文從隨身攜帶的行囊裏拿出一個鴛鴦酒壺,親自把酒灌了進去,將藥粉放到了一邊,晃勻,放到了食盒裏。


    這邊準備妥當,那邊就遠遠看到聶雲跟在杜浩然後麵,往這邊走來了。杜忘和杜念自然跟在杜浩然身邊。


    聶博文心情複雜地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春天遊湖,聶公子真是好雅興。”杜浩然看看四周的環境,笑道。


    “浩然,我們好歹是兄弟一場,不管以後各自走向何方,總要一起再喝一杯酒,所以我便選了這個地方。你能來,我真高興。來,請上樓吧。”


    杜浩然也不多話,走上樓去坐了下來。


    聶雷忙從食盒裏把菜一一擺上桌,最後將那鴛鴦酒壺拿了上來,放到了聶博文的手邊。


    “來,浩然,我給你斟一杯。”聶博文將酒給杜浩然滿上,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而此時,畫舫也慢慢劃向了江心。


    聶博文也不急著勸酒,隻是將自己手中的酒慢慢飲盡了,聲音有些低沉地道:“浩然,我昨天說的話,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想來昨天青緣坊來請我賭石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吧?我並沒有讓他們進門,你可知曉?”杜浩然從上船前到現在,麵上都沉靜如水,讓人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情緒。


    “知道。”聶博文點了點頭。


    “明知道我不會幫二皇子賭礦,你們還是要逼我回聶家去?”


    聶博文心裏歎息。杜浩然永遠都是這個樣子,直奔主題,直指人心,不讓人有絲毫的敷衍回避。也永遠掌握著談話的主動,讓人跟著他的思維走。自己準備的一切說辭,都無用武之地。


    他慢慢地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一口飲下,這才直視杜浩然的眼睛,道:“是。”


    (謝謝廣寒宮主a打賞的香囊和平安符,謝謝喵喵囡囡、某路人乙、追日的女兒的粉紅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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