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瀟歎了一口氣:“說實話,這一次頂多就算個平局,至於說這鹿死誰手,你是沒有資格看到了!”


    話聲落下,常旭嘴角益處一縷黑血,身子一歪重重的倒在地上,然而常旭麵容平靜,看向何瀟的目光中,卻多出一抹譏諷之意。


    常旭死了,眼神開始渙散,望著常旭的屍體,何瀟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留下手下處理善後的事情,一個人走回了何園,其實這樣的結果何瀟已經預料到了,他賭的是常旭逃走,如果常旭逃走了,那麽順著常旭這條線就容易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甚至可能將常旭的勢利一網打盡。然而事實卻並沒有朝著何瀟想看到的方向發展。


    至於說那杯酒,看似危機重重,其實完全沒有危險,常旭留下來就已經說明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那麽為了平息事端,不會徹底激怒暗衛,自然就不會毒害自己,一個州城的暗衛統領如果遇害,那麽整個州城必然會被暗衛翻個底朝天,這不是常旭想看到的結果,而既然選擇了犧牲,那麽自然不會愚蠢的毒殺自己。


    可問題是,年前必須要將此時解決,然後去京師當麵如實上奏,如果是這樣的結果,肯定不會讓上麵滿意,一頓處罰是免不了的,搞不好自己這個暗衛統領的帽子都要被摘了。


    何瀟煩躁的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就在這個時候,副統領步驚雷回來了:“啟稟統領,對州衙進行徹底清查,查抄白銀三萬七千多兩,黃金五千多兩,古玩字畫七大箱,對州衙上下進行詳查,並沒發現敵國奸細的痕跡!”


    何瀟微微沉思,片刻之後淡淡的說道:“那個常大海是於常的小舅子,重點招呼一下,還有平蘭客棧也徹底清查!”


    “統領,常大海是我們重點招呼的對象,受不了刑訊,已經瘋了,而平蘭客棧已經被查封,隻發現少量銀錢,這是在客棧找到的賬本。”


    步驚雷說完躬身將賬本送到何瀟的麵前,何瀟打開賬本不急不緩的看了起來,然而何瀟麵色雖沒有變化,可心裏卻猛然一驚,這是上個月的賬目,上個月收入竟然達到了三萬四千多兩,也就是說,一年下來恐怕有三四十萬兩銀子進賬,而這還僅僅是平蘭客棧的收入,如果算上其他的,那麽常旭一年貪墨的銀子至少在五十萬兩,甚至是一百萬兩。


    那麽問題又來了,州衙和平蘭客棧所查隻有區區數萬兩銀子,銀子去哪了,又用在了什麽地方,這讓何瀟如何不心驚。


    “錢的去向查到了麽!”


    “暫時還沒有,不過屬下認為,常旭那狗賊在任十六載,定然又秘密的渠道,而如此龐大的一筆銀子既然能夠瞞過我們的眼線,那麽這筆銀子定然不在平蘭州。”


    何瀟默默的點點頭,這一點他已經想到了,一年數十萬兩銀子,十數年就是數百萬兩,甚至達到上千萬兩銀子,如此大筆的銀兩流通到市麵上,一定會有蛛絲馬跡,想到了常旭臨死的那句話,何瀟心中凜然,看來這鹿死誰手還真的難說。


    兩國大戰在即,如果這後院起火的話,這對大夏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變數,甚至有滅國的風險。


    何瀟的臉色越加難看,如此大筆的銀兩不在平蘭州,又會在什麽地方,想到了這次的調令,何瀟身體一震。


    “快拿地圖!”


    步驚雷不敢怠慢,趕忙去取地圖,片刻之後,何瀟望著地圖上的一條條糧草中轉路線,心髒驟然一緊。


    自古打仗打的就是糧草,大夏國糧草產量不足,大多需要從鄰國購置,而一旦麵臨戰事,糧草的補給線就是重中之重。


    這些年來和寶日帝國頻頻發生爭端,小規模的衝突不下數百次,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尤其是大夏東部臨海的五州,正是防禦的重點,近兩年更是頻頻征調軍隊駐守,如今五州的兵力達到了七十五萬人,幾乎是大夏國小半的兵力。


    而西北三州萬平州,泉州,霸州兩年大汗,莊家顆粒無收,這對於大夏國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如今大夏國的糧食補給,都源於鄰國大風國,由天闕堡走賀州天平府轉入京師,然後由京師送抵戰布五州,這是其中的一條糧草的補給線線,另一條糧草補給線是由霸州天平府直接走雲州,由雲州直抵戰布五州的龍平州。


    如果說一旦兩國全麵開戰,糧草補給線可以直接影響戰局,兩條中轉線,無論是那一條出了問題,對於大夏國來說,無疑都是一場災難。


    而十數年間,累計消失上千萬兩銀子,如此大比銀兩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還毫無頭緒。


    加上十六年布局,而寶日帝國為什麽頻頻滋擾,可到如今依舊沒有正式宣戰,恐怕等的就是在最為適合的時機,對方是東海島國,兩國對壘至今,大夏國的海上力量幾乎被連根拔起,對方根本不擔心物資糧草的問題。


    那麽很顯然,對方等的就是能夠有足夠的力量切斷大夏國的補給線,這樣就有了壓倒大夏的絕對性優勢。


    何瀟越想越心驚,也不得不承認,這寶日帝國著實夠狠,毒計也著實夠毒。


    將賬目以及自己的分析寫了下來,火漆蓋印,讓步驚雷連夜送往京城交於大統領,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最後一旦如何瀟所料,大夏將陷入極為危險的境地。


    而自己,下場恐怕更慘,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搞不好就是株連九族的下場,所以就算落得個失察之責,也萬萬不敢有所隱瞞,至於結果是什麽,已經不是他能想的了,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平蘭州基本穩定了下來,知州常旭服毒自盡的傳言,在第二天就傳到了萬山縣,不過對此沈沐風也沒什麽感覺,死了就死了,跟自己有毛的關係。


    但沈沐風轉念一想又鬱悶了,別說沒有關係,當初可是自己熱臉貼冷屁股送人一萬兩銀子,現在想一想,還真是賠了,一萬兩銀子還真沒起多大作用。


    不過讓沈沐風意外的是,導致常旭死亡的居然是傳說中的暗衛,很顯然,沈沐風對暗衛的興趣要遠遠大於常旭的身死。


    大年二十八,州府的文書到了萬山縣,送文書的算是老熟人,是在萬山縣待過一陣子的王啟龍,雖然沈沐風是一縣之首,不過沈沐風也沒什麽架子,正事辦完,兩人就閑聊起常旭的死因。


    王啟龍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的說了起來,當然這些都隻是民間小道消息,具體是什麽原因沒人知道,除了暗衛的人,估計知道的人都已經嗝屁了。


    但沈沐風想的更深一些,那可是三品的知州,沒有證據暗衛怎麽敢輕易動手,也就是說,那個常旭定然犯下了滔天罪行,否則不可能出動暗衛直接抓捕或殺死這一州的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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