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年竟然殺了江南父母!


    如果陸瑾年當真殺了她的父母,那麽她是以怎樣的心情待在陸瑾年身邊?


    她那麽不願意,那麽淒慘的反抗,這種痛苦,她又經曆過多少次?


    他看著陸瑾年開車離開的背影,想起那次公司門口,她被他拉著離開,躲閃的目光中既怕又恨。[.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他想起那天她醉酒被陸瑾年攔在懷裏,迷迷糊糊充滿嘲諷的那一句幸福之家。


    江南,你何苦將所有的苦痛都一個人撐著?


    江南,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們也算朋友,也許我也可以幫你?


    會到浠韻別苑,江南泡在熱水裏,頭靠著浴缸,看著霧氣迷蒙中模糊的天花板,雙目無神。


    孫姨輕輕的替江南擦拭身子,那布滿白皙如雪肌膚的吻痕,青青紫紫交錯在一起,格外醒目。


    她在心裏忍不住說,少爺也真是不懂的憐香惜玉,太太好歹也是一個嬌嬌柔柔的女人,怎麽使這麽大的力氣。


    香精泡泡浴,重複洗了很多次,江南仿佛都還能聞到陸瑾年嘴裏混合著雪茄和酒精的味道。


    她拚命的洗,拚命的搓,很想將那些吻痕洗掉,很想將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抹去。


    可是青痕斑駁會消失,記憶可以塵封,那些印在骨子裏,留在心裏,烙刻在靈魂裏的痛怎麽辦?


    豆大的淚珠一顆顆落下,落在水裏,孫姨驚慌的安慰江南,\"太太,少爺隻是血氣方剛,一時太衝動,他還是很疼你的,您不知道,你車禍回來的那天,少爺他肩膀上流了多少~\"


    \"出去!\"江南捂著耳朵,她現在不想聽有關陸瑾年的任何事,也不想見到那個男人。


    書房內,燈光黯淡,陸瑾年再一次凶狠的抽著雪茄,失控,這原本是他最討厭的詞,可是現在的他,麵對她,卻在不能自持。


    他耳邊響起那次車禍之後,他和莫子溪商議如何對付凱悅時莫子溪說過的一句話:


    瑾年,江南是一隻刺蝟,總是將刺亮出來麵對防備著所有人,不讓任何人親切。


    但是,瑾年,江南是一隻有傷的刺蝟,如果沒有人去親近她,如果人們不能親近她,無法給她療傷,終有一天血會流盡的。


    晚上,江南開著燈,坐在床上,茫然看著周圍的一切,如果這世間有正義,有公理,為什麽慘死的是她的無辜的父母,受傷的總是她?


    而那個男人卻可以目無法紀,目中無人,任性的獨來獨往,想做什麽做什麽,一絲痛苦都不用承擔?


    就在她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的時候,手機突然亮了,是柏邵晨的短信。[]


    \"睡不著,要聊天嗎?\"


    江南發呆片刻,回了一條,\"聊什麽?\"


    \"知道小王子最喜歡什麽嗎?\"


    \"什麽?\"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江南的心情漸漸舒緩了一些,後半夜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江南頂著熊貓眼加不斷的噴嚏,再加厚厚的圍巾遮住脖子上的吻痕走進了公司,她在心裏感歎,果然不能聊天的時候睡覺,空調房容易感冒。


    柏邵晨交待了美毓和接電話的人不要將昨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除了幾聲問候大家也沒有多說什麽。


    十點左右,江南帶著美毓依約前去簽約,賀華南很爽狂,除了問侯幾句江南的病情沒有多說什麽。


    一切很順利,江南卻提不起勁,昨日的噩夢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而如今的發燒又在劇烈的消耗她的體內。


    心力交瘁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的樣子。


    美毓見江南走路都有些不穩,連忙扶著她,“總監,我們先去醫院吧,和華城負責總監見麵不急在這一時。”


    江南站著深深的呼吸,寬慰的一笑,“我沒事,早點拿下華城,把握會大一些。


    美毓心裏擔心,但是江南固執己見,絲毫不聽建議,她看著江南,那堅定的背影讓她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經也在背後編排過江南不少壞話,也曾懷疑如果不是潛規則,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憑什麽坐上總監的位置?她們這些人都比她大比她有經驗,難道不應該更有資格嗎?


    看到江南不要命的工作,走路都不穩仍舊堅持工作,她好像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缺的是什麽了。


    難怪那個人常說,她還不夠努力。


    “江總監。”美毓追上江南,將江南手裏的東西全部拿到自己手裏,江南感激的一笑,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咖啡廳。


    華城是江南的老東家,也是她坐上總監位置的一家公司,也因此這次她找了以前熟識的華城朋友幫她將新任總監約出來,隻是,千算萬算,她沒有想到華城的總監竟然是她--顧芬。


    那個長期被她壓著,從業績到晉升無一不在記恨她,甚至自己潛規則沒成功卻凡誣賴她靠上床上位的女人。


    顧芬穿著藕粉色的性感修身連衣裙,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菜單。


    江南和美毓走到她麵前,她頭也不抬自顧自的點餐,江南不以為意的一笑,拉著美毓坐下。


    “不知道我請江海遞給顧總監的企劃,顧總監看了沒?”


    “哦,你說那份計劃啊。”顧芬似乎才想起來,“昨兒個新來的秘書不懂事,打翻了咖啡,正好潑在了你的企劃上,所以扔了。”


    “那麽為了節約時間,由我的助理美毓給顧總監從頭簡略的講一遍如何?”江南臉色蒼白,額前微微滲出點點冷汗,放下桌下的手緊緊的握著,指甲掐進肉裏,希望借由疼痛保持清醒。


    美毓擔憂的看了江南一眼,從包裏拿出新的企劃書放到桌上,“顧總監,這份企劃書主要是針對……”


    顧芬手一抬,打斷美毓的講話,然後不緊不慢的,用手裏精致的小勺子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江總監,我覺得由你來說會比較清楚,畢竟我們合作過,對對方更了解。”


    當然了解,當年江南幾個策劃案都跟她不相上下,但是公司最後都用了江南的,如果不是江南使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公司為什麽不用她的策劃案?


    最可恨的是,她等了五年的總監空缺,卻被一個剛剛來公司幾個月的菜鳥新人搶了,這讓她如何能忍得了?


    她一直懷疑她背後用了什麽不得了的手段巴結上司,直到後來,與舜天的談判桌上,她才知道,她背後靠的是那顆大樹。


    瞧她平常一幅高傲清冷不容褻瀆的樣子,不一樣也是靠男人上位嗎?擺那副臭臉給誰看?


    如今,江南走了,她總算登上了夢寐以求的總監寶座,現在輪到她來求她了,她當然要好好跟她清算。


    顧芬狹長的細眼瞧著江南臉色泛白泛紫,也了解她的脾氣,事必躬親,親力親為,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猜到她抱病工作,硬是要江南自己解說。


    江南水潤的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身子是在難受的緊,胸口一股憋悶之氣壓得她喘不過氣,偏偏談判的又是顧芬這種能力不上道,公私不分的人,簡直是雪上加霜。


    然而,她當年在華城急功近利樹敵太多,這次都是托了很久才找到人願意為她搭線,如果不和顧芬談,又和誰談呢?


    江南喝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開始給顧芬講解企劃書,這份企劃書,江南是秉承華城一向對資金要求做的,可以說她在華城的幾個月上上下下都摸了個明明白白,做的這個企劃案幾乎完全切中華城要害,然而顧芬顯然不這麽想。


    她拖拖拉拉將各種芝麻綠豆的細節一個一個的拖出來折騰江南,拖時間,江南幾番想要發作都忍了下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同樣的內容。


    最後問無可問,顧芬居然又挑了一個毛病。


    “江南你在華城雖然沒多久,但好歹也做了一陣子,麗景北邊這一塊用內地的,顯然不符合華城對品質的把關和追求,你知道華城所的材料一向是歐規的。”


    美毓一聽簡直怒火中燒,這人明顯找。


    國內的規格和歐規根本不能通用,麗景其他談好的地方全部都是按照內地的,就她一個人偏偏要用歐規!


    什麽叫華城一直用的都是歐規?據他們調查的結果,華城本來就是歐規,美規,內地通都用的。


    “顧總監,據我們了解華城本身就在使用內地的這種材質。”


    顧芬輕蔑的一笑,“是你了解華城,還是我了解華城?”


    “我……”


    江南拉住美毓,“敢問顧總監這種規格有什麽問題?”


    “問題?哼!”顧芬冷笑,“這次的case是政府招標,質量要求能和普通的建築一樣嗎?”


    “顧芬,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蠢吶。”突然輕飄飄的飄出一句,顧芬臉色頓時一變,她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站起來陰沉的瞪著江南江南,“你說什麽!”


    “我說你還是一樣的蠢。”江南此刻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本來就幹澀咳嗽的喉嚨此刻已經開始冒火,火辣辣的疼,她向後一仰,雙手抱在胸前,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她,“華城讓你當總監真是瞎了眼,你怎麽不想想華美是政府招標,政府講求的是什麽?是本地的經濟發展,是gdp,你用歐規,找抽呢是吧?你覺得政府會把這個錢,這個推動a市的項目,這麽多錢扔給國外?”


    江南一番話,句句掐中要害,說的顧芬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美毓挺直腰板得意的看著顧芬,看到沒,這就是我的總監,江南,比你厲害,比你漂亮的江總監!


    顧芬咬牙切齒,手抓著桌子,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她恨江南,她在華城的時候奪走了她的一切,業績第一的名譽,總監的位置,總經理的信任,她視她為敵,可是她卻從來沒將她放在眼裏過。


    她的眼睛總是看著更遠的地方,她在江南麵前就隻是一個不入流的,根本不值一顧的對手。


    憑什麽她江南敢這麽橫?江南她明明比她入門晚,明明比她經驗少,明明是她的晚輩,她憑什麽看不起她,她不就是仗著陸瑾年,仗著陸氏,仗著舜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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