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慎道:“你有所不知。<strong></strong>當年先帝初登記時,朕的母親原本是貴妃,然後立為皇後。朕又是長子,因此立為太子。二弟劉恬的母親原是姊妹兩個,在宮裏被稱作宮廷雙豔的大小張,雙雙伺候先帝,隻是張妃過世的早,他姨母原本是嬪位,因為做錯了事情,被先帝降為貴人,後來朕登記,循例就尊為太貴人,就是張太貴人,一直在壽康宮跟著太嬪們過活。如今二弟回來了,朕也要下旨,晉張太貴人為張太嬪,位分上和供應上,都要升一升,也讓二弟放心。”


    蓮香心中有些傷感,原來前朝的事情,隨著先帝的駕崩,一幹妃嬪們就默默移居壽康宮,從此遠離了爭鬥,默默等死。張太貴人好歹有個盼頭,其他的妃嬪們,未必能有這樣的幸運。雖然劉慎即位之初,放出一些人去,但是更多的人無處可去,也隻好在宮中靜靜度日,頤養天年吧。


    劉慎也不無感慨道:“先帝在時,張太貴人甚為得寵,如若不是先帝駕崩,隻怕封妃也是指日可待。如今壽康宮裏還住著一些老人,循例晉封的不過那麽幾個人,等今年的重陽節,朕加一加她們的月俸,也省得她們吃穿用度,都不遂心。”


    蓮香心裏想到:本朝的宮妃們尚且待遇普通,前朝的更加可想而知,可見皇帝薄涼。(.棉、花‘糖’小‘說’)心裏這麽想,嘴上道:“皇上仁孝之君,此舉可為天下效行。”


    劉慎揮揮手,王福會意,忙高聲說道:“上歌舞。”


    蓮香見劉慎眯著眼睛,微微有些困乏的樣子,知道他不願意多說話,便也不去打擾。一時歌姬舞姬們都走上前來,有唱有跳,熱鬧非凡。劉慎隻管眯著眼睛聽著,湖麵上送來陣陣清涼,四周花香鳥鳴,端的是暢快異常。


    蓮香覺得乏味,便起身道:“臣妾下去更衣。”見劉慎微微點點頭,便輕輕地走了開去。


    巧兒跟著蓮香出來,道:“娘娘,清涼殿涼爽,也不宜總在那裏吹著,不然一時著了風寒,也是有的。今兒天氣涼爽,我們不如四處逛逛,也散散心。”


    蓮香點點頭,兩個人穿花拂柳,四下裏閑走。蓮香道:“你聽皇上說先帝子嗣匱乏,隻得他們兄弟兩個,這二王爺在外麵做了多年質子,如今回來了,不知道性情如何呢。”


    巧兒道:“二王爺在蠻狄多年,想必深受蠻狄風氣浸染,即便此刻回宮,那皇家禮儀,可是要從頭學起的,咱們瞧著皇上儀表堂堂,想來二王爺相貌也錯不了。娘娘瞧見皇上惦念著兄弟,可要拉攏二王爺,以後也做個膀臂。”


    蓮香道:“這些話,隻悶在肚子裏罷了,皇上身邊,斷斷不能提起。況且我婦道人家,不該和宮外的人來往的,以後這話斷斷不能說了。”巧兒吐了吐舌頭,道:“奴婢知道,這也是為了娘娘,提醒一下。”


    巧兒接著說道:“奴婢早晨伺候娘娘起來,瞧見褥子上有點點血跡。娘娘伺候皇上好幾日了,難道昨天才……”


    蓮香臉一紅,嗔道:“偏你這蹄子看的真切。”接著微微一笑,道:“也難怪,前兩日本宮就已經侍寢了,可是真正屬於皇上的,還是昨晚。”


    巧兒嘻嘻一笑,上前福了一福道:“恭喜咱們娘娘,希望娘娘早日懷了龍子,皇上就會封娘娘做皇後。”


    蓮香正要嗔斥,隻見一隊太監簇擁著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蓮香詫異道:“是什麽人來朝見天子?難道前朝有事?”正想著,太監們已經來到近前,如今蓮香已經升至嬪位,又有治理後宮的權利,太監們都不敢小覷,因此打頭的小安子急忙領著眾人參拜道:“馮嬪娘娘金安。二王爺來這裏參拜皇上來了。”


    蓮香與王爺劉恬四目觀瞧,隻見是一位身材高挑、麵容俊朗的青年,不像劉慎在宮中養尊處優慣了,臉皮細嫩,身材發福,而是麵龐有些微黑,身子結實。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那劉恬聽見小安子稱道蓮香,便知是皇嫂,他與姨娘張太貴人來往過書信,知道宮中有皇甫貴妃等名號,卻不曾聽聞有馮嬪,想必也是新得寵的妃子,當下不敢怠慢,頭一低,拱了拱手道:“小王劉恬,見過馮嬪。”


    蓮香也福了一福,道:“原來是王爺到了。本宮剛從清涼殿出來,皇上已經等候多時,王爺快去吧。”


    劉恬應了一聲,隨著眾太監急忙去清涼殿。這邊蓮香暗暗想道:二王爺如此青年才俊,一瞥之間,就覺得聰明過人,看來在蠻狄久了,人也世故機靈了很多。不比皇上久在宮中,驕傲自大慣了的,倒是有一些江湖氣。想到這,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不想劉恬也在心中琢磨著:皇兄久未相見,不知性情如何?自己此番回國,必定是要修蓋王府,指配婚姻,如能像剛才這位嬪妃一樣恬淡,倒也罷了。因此也回頭看了一眼。兩下四目相對,急忙又轉過身去。


    巧兒道:“娘娘,二王爺去清涼殿麵見皇上,咱們是過去還是回避一下?”


    蓮香道:“我是皇上名正言順的妃嬪,如今又有差事,自然要去見一下,不然被人說小家子氣,反而不好。”因說道:“巧兒,你看看我這妝可否妥帖?這汗津津地走了一路,倒覺得熱不可耐。咱們先去屋裏換了衣服,再去清涼殿吧。”


    巧兒道:“也沒覺得怎麽熱,不過娘娘的臉上有些汗,回去梳洗梳洗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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