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到的時候,莫羽辰正帶領著協方的醫生給他做著檢查,不時的交談幾句,不過從大家那略顯輕鬆的麵容看來,情況應該不差。


    等到醫生檢查完出來,大家才敢進去,但又顧慮他才做完那麽大的手術剛剛蘇醒,動作小心輕柔,不敢製造出過大的聲音。


    其他醫生都出去了,隻留下莫羽辰。


    看著她挽著慕亦寒那興奮的神情,桃花眼眯了眯,薄唇微微勾著,麵無表情的道:“他已經目前沒出現任何排斥形象,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不過身體還比較虛弱,要多休息。”


    眼神往他們身後瞄了眼,“近段時間最好不要每天來這麽多人,盡量給他一個相對安靜舒適的環境。”


    在場有好幾個醫生,自然也了解,紛紛應道。


    說完,他也不多做停留,轉身冷漠的離開。


    好像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這裏與他已經沒了任何關係,一點也看不出就在不久前,他還對楚畫心關懷備至。


    楚傾月醒來,聽到動靜並沒有第一時間就看向大家,而是側著頭望向窗外。


    窗邊一片雪白,蕭瑟的枝頭亦是銀裝素裹,隻餘潔白一片。


    不時還有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壓落那枝頭堆積滿了雪成堆的墜落。


    不知道是昨天還是今天的一場雪,沒有人去注意,唯有這時順著楚傾月的目光才幡然醒悟。


    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已經悄然來臨。


    楚畫心舔了舔唇,似乎有些緊張,看在大家的眼底是激動,唯有她自己清楚,這份緊張是為何。


    不由的,扯著慕亦寒的手也跟著用力,努力的想要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卻發現眼眶驀然濕潤了起來。


    “哥……”


    有些沙啞的叫喚,低低的是努力壓抑的啜泣,浸透著無人理解的哀傷。


    唯弱的聲音喚回楚傾月的神智,緩緩轉頭,對上大家或欣喜或緊張或擔憂的眸子,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慕亦寒的身上,然後下移,是兩人彼此交握的雙手,怔怔的凝望了許久,才又再次移動,最後對上楚畫心深沉的雙目。


    沒有人知道,就是這短短的幾分鍾時間,楚傾月心底的驚濤駭浪。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要多努力克製才讓自己沒有流瀉出一絲不對勁的痕跡。


    更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眼神是有多哀傷和複雜。


    那天,他有些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來,這樣就不用去麵對一切。


    他知道這樣很自私,將心心一個人丟在這裏,但他天真的認為他離開了,事實或許會被永遠的埋葬,不知道的她也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最後,他還是醒來了。


    必須麵對著這些讓他現在不怎麽想麵對的人。


    “哥哥。”


    楚畫心再次喚道,這次鬆開了慕亦寒,上前在他床邊坐下,用力握住他的自由的右手。


    楚傾月靜靜凝望,唇瓣有些幹澀,幾次揚唇想要露出一個笑容,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直到那冰涼的淚水滴在被她握住的手背,順著肌膚滑落,就好像是冰針刺向他的胸口,令他難受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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