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施勞德看見女皇含情脈脈地看腓特烈,頓時心裏一咯噔,痛恨萬分地想:“陷在愛情裏的女人不能用常理揣度!她該不會力排眾議,專聽腓特烈的意見吧……”


    銀行家還沒擔心完,他的顧慮就變成現實。[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艾蓮娜深吸口氣,下定決心,拍板道:“既如此,貸款之議且延緩一周。先暫停步槍生產,各部將工作重心放到建立募兵製度和普及基礎教育上去。既然戰爭尚遠,內閣當竭力發展基建,鋪設鐵路;外修武製,普查人口;內興文教,鞏固國本。外交部自有朕去周旋。”


    皇帝拍板,內閣不敢不從,山呼英明。


    布雷施勞德淪為最大輸家,氣的七竅生煙;帝國修路要錢,普查要錢,建立學校要錢,建立募兵製更要錢;明明有巨大的借貸需求,艾蓮娜都答應13%的高利貸了,利潤眼看要滾滾而來,偏偏被腓特烈攪黃了。煮熟的鴨子飛了,讓布雷施勞德板著臉回了家。


    銀行家一走,首相就不給腓特烈好眼色看了,拋下一句:“普如沙公國的修有七條鐵路,我國隻有兩條,根本不夠用。每一條鐵路招標修築,至少要花一千萬;你今天回絕了銀行,我看你從哪兒掏錢來修路!哼!”氣勢洶洶就走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腓特烈麵不改色,留下來向法裏納和保羅致歉:“今日冒犯兩位了。”


    法裏納搖頭歎氣,半天才向保羅妥協道:“現在的步槍,送回工廠,改裝火藥池和燧發部件,也許能把裝填速度加快到一分鍾兩發?就這麽辦吧。”


    克萊門森蹣跚過來,甕聲甕氣地歎氣:“可是我們要正視事實:13萬是絕對不夠用的,錢是遲早要向央行借的。不知這個事情,腓特烈殿下心中是否有準備?”


    腓特烈不能全說,也不能不說,於是半真半假地吐露一些:“我們要借錢,也得央行肯出借才行。像剛才那樣,我們彎腰去求,央行就擺架子,13%的利率都喊出來,那麽內閣就太被動。所以,砍價要以退為進,我有理有據地回絕,著急的反而是銀行,你們看見布雷施勞德的模樣了?他也想放款子出來滾利息。他急了,接下來我們借錢就方便了,利息也更合理。”


    聽見腓特烈這樣講,克萊門森才放心下來,哼唧著拍腓特烈的肩,披著綬帶外套,蹣跚走出去:“心裏有數就好,心裏有數就好。小夥子老成謀國,我放心啦。”


    法裏納和保羅恍然大悟,心中稍定,趕緊上去扶老態龍鍾的宰相,討論著出去了。


    腓特烈回頭一看,禦座已經空了,於是跟內閣出去,轉個彎找到司宮女官麗塔,細問了艾蓮娜的去向,就去找皇帝。


    他一走進下宮禦書房,就看見皇帝立在書桌前翻閱典籍,裙擺從細腰綻放,一直灑落在地毯上,背影美不勝收。


    腓特烈笑著走進去,柔聲輕輕道:“不出所料,一聽見弗蘭大帝無暇東征,布雷施勞德就著急放貸了。”


    艾蓮娜聽見他的聲音,心花怒放地轉身,裙擺旋轉綻開,乍放乍落。她張開雙臂笑道:“你演得好凶哦。好像我借錢就戳到你的肺,你真的會跟人家勢不兩立一樣。他全都信了。”


    “他的私產都存在中立國的銀行裏,可見他是無國無家之人。他自然無法體會騎士的忠誠。”腓特烈走過去摟住艾蓮娜的腰,她白皙的胳膊就伸到他肩上。


    腓特烈的胸腹貼到溫馨的暖意,撲鼻嗅到熟悉的體香,心頭溶化,四目相對說道:“就算咱們吵得天翻地覆、勢不兩立,我都永遠不會離開你,我都永遠不會拋棄這個國家。這一點,他永遠不能懂。”


    ――――――――――――


    腓特烈從宮廷裏出來,帶著隨從走下千層階梯,看見布雷施勞德的馬車還在花團錦簇的英雄廣場上停著。腓特烈正好有事要警告布雷施勞德,就走過去。


    他很謹慎,先問了布雷施勞德的衛士:“為何執行官還在這裏駐留不去?”


    “首相漢弗萊正在我家主人車上議事。”衛士一看腓特烈披的是內閣大臣的綬帶黑外套,立刻肅然起敬,低頭回稟:“需要稟告嗎?”


    腓特烈搖手說“不必”,就回自家馬車上歇著,命令法拉格特盯著執行官的車。他剛閉目小憩一會,法拉格特就搖醒他:“首相剛從布雷施勞德車上下來,分道回府了。”


    腓特烈困得眼皮都沒睜,抬手吩咐:“逼停央行的車。”


    布雷施勞德也坐在車裏休憩。他跟首相商議了一些細節,對借貸之事稍微踏實了點,剛倚著搖晃的車廂開始打盹,馬車就一個急停,顛簸得布雷施勞德扶窗問道:“怎麽回事?”


    腓特烈的聲音從車外飄進來:“央行執行官雖有官僚之名,卻是個自由商人,和政府隻有契約往來,沒有隸屬關係。你我心知肚明,央行不僅是私有銀行,還是一家外資私有銀行,所以對帝國毫無故鄉之誼,僅存剝削之意。財政司長本該雷厲風行地督促貴行為國籌資,卻親如一家地上了您的車。不知你們在商量些什麽?”


    布雷施勞德恨腓特烈入骨,憎惡得想吐,卻不能不回答,於是甕聲甕氣地冷笑:“您仗著攀附了女皇,就急急忙忙地替女皇當起家來。可我要提醒您一句,您一沒訂婚,二沒封賞,您還不是攝政王呐!犯不上管天管地管私交吧?”


    布雷施勞德打開玻璃窗,伸顆頭出來,對一等伯爵毫無尊敬,他恪守的“尊卑之道”早不知所蹤:“還是說,今天廷議上占了便宜,您恨不得炫耀一番?可惜啊,您費勁口舌,皇室缺錢了照樣要伸手。您隻能幹著急白生氣。”


    可是,布雷施勞德伸出頭來,卻沒看見腓特烈;他一抬頭,才瞧見鑲嵌鋼鐵雕花的巴洛克式伯爵馬車停在一米外,方正的窗戶開著,卻隻能看見腓特烈端正的鼻子和前額,都瞧不見伯爵的整張臉。


    腓特烈端坐在車裏,都不屑瞧這個富可敵國的平民,隻隔著車窗,冷冷撇下一句:“你不過是一介平民,你有什麽能耐讓我著急?我也沒閑情逸致跟你生氣。我隻不過是給首相留麵子,才稍等片刻,過來給你遞一句話:管好你兒子艾薩克。那小子糾纏菲莉雅中隊長13天,中隊長已經不堪其擾。我為你家獨苗著想,奉勸一句,別以為攀上法裏納家族就能護住你自家。他攀不上,也護不住。”


    布雷施勞德氣的臉皮像生豬肉,紅白分明。然後他聽見一聲皮鞭響,傳來“吱呀”軲轆聲,腓特烈的防彈馬車搖晃著開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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