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染走了差不多有一會兒了以後,厲景呈才醒來,努力地睜著眼睛看著周圍。(.)他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卻覺得身心很充實。他坐在床上,身上不薄不厚的被單蓋著自己裸露的身體,昨晚的一幕幕才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厲景呈勾起薄唇,笑了笑,覺得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就在昨晚,厲景呈終於體會到了釋放出體內的猛獸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那感覺,就算是過了一晚,他也還是能真真切切地體會到。


    曾經他多麽夢寐以求和裴染……現在他感受到了,感受到那種興奮的感覺,兩個人一起衝上頂端巔峰的感覺。


    想了想,才發現裴染呢?裴染怎麽不在了?


    厲景呈有些急了,也不敢想下去了,他怕啊,於是他套上褲子,裸露著上體,翻身下床,開始尋找著裴染的身影。


    “哎喲少爺你嚇死我了。”正在打掃的吳媽看到了厲景呈這個樣子,驚了驚。雖然她也不是沒看過,隻是這樣突然出現,還是把她嚇到了。


    厲景呈沉聲道:“裴染呢?”


    吳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厲景呈,然後眯起眼睛看著那半掩的房門,心中隱隱有了什麽猜測,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這大清早的,估計她走的時候我還沒起來。”


    厲景呈的眉頭漸漸擰在一起,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地沉著臉就回了房間,一下子整個人趴在柔軟地床上,房間裏還存留著他們昨晚歡快興奮的餘溫,外麵的陽光不歪不斜地打進來,逐漸侵蝕整個屋子,逐漸把那些他和她之間的味道給擠出去。


    柔軟地大床,卻沒有你的溫柔;溫暖的被單,卻沒有你更暖人;熟悉的房間,沒有你一切都是放屁!


    他沉沉地閉上了眼,裴染,你真的就那麽狠,真的在一夜情之後就拋之而去,什麽都不管。好像我早已被你踹出了你的人生,你真的不愛我了嗎?我不信,我不信的,我真的不信……隻要你說,我會相信你的,騙騙我也好……我真的人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了……那種感覺,你明白嗎?


    我知道,我昨晚強迫你,是我的不對,可你若不是對我還有一絲絲,一絲絲也好的喜歡,甚至於愛,你也不會跟我水乳交融,你也不會在我身下顛倒鳳鸞,我愛極了你那個樣子……


    而就在厲景呈如此悲傷的時刻,裴染卻回到了自己的租的房子裏,收拾收拾,就準備去見媽媽……和妹妹了。畢竟該麵對的總要麵對的,再怎麽逃避也沒有用。


    既然已經選擇了回來,不就早就知道這些是不可避免的麽?既然這樣,還不如早早地麵對,長痛不如短痛,總要麵對的。


    一邊想著一邊走。她來之間就聽說了,現在的裴氏發展得很不錯,聽說都是因為有厲氏做靠山,不然早就垮了,這樣的意思就是說,現在掌管裴氏的還是厲景呈?


    既然這樣,她還是要去裴氏,親自看看裴氏變成什麽樣了,別人口中的終歸是別人口中的,若真的是厲景呈在扶持裴氏,那她會感激,但既然她回來了,她必定要去裴氏的,必要的時候……她會掌管裴氏,不再依靠厲景呈。<strong>.</strong>裴氏不能被一個外人來掌控,這是父親裴世豪的全部心血,她不能看著這就這麽敗落了,而她需要做的,則是振興裴氏罷了。


    裴染站在裴氏的麵前,還是那麽地高大,裴氏的建築物像這個城市裏耀眼的星一般矗立在裴染的麵前。但是錦海市最不缺的就是商業公司,而裴氏,還沒有進全國的五百強企業,她比較了解的就是厲景呈和薄段宏的公司。


    金屬的高大的建築物閃閃發亮,裴染剛準備走進去,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她盯著眼前的裴氏,接聽了電話:“喂?”


    “裴染……”那邊的男人的聲音顯得很無助,很讓人心疼。裴染怎麽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的,她聽習慣了,即使時隔五年,她也從未覺得這個帶有磁性的聲音音色的男子的聲音有多麽陌生。


    “怎麽?”裴染很淡定地回答著,聲音就像是在與以為客戶談話一般,帶著專業的語氣,卻令電話那頭的人感受不到一絲的感情。


    厲景呈緊緊捏著在耳邊的手機,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心中在隱隱作痛,也有什麽在他的耳邊“砰”地一聲碎了,碎成渣渣了,就像是他的心,他從來不掩飾他對裴染的愛,可是裴染卻一次次無視,甚至直接就拿刀子捅他的心,從見到她的時候起,一共先後都沒有足足的十二個小時,他那麽堅強,那麽剛毅的男人,竟然被傷的遍體鱗傷。


    他看著裴染在自己身下反抗的樣子,他又何嚐不心痛?可是他阻止不了,連他自己都阻止不了自己……可是這並不是借口,也並不能扼殺裴染對自己的恨。


    他多希望……希望裴染能一直呆在他的身邊啊,可是現在他聽到那邊電話傳來的聲音,就像是再跟一個陌生人說話一般。


    你真的……像踹一個垃圾桶一樣把我踹出了你的世界麽?不願意這樣……我們也不能這樣,我不願將就,更不願你將就,所以你得相信我,我會一點一點來的,不會再那麽讓你委屈了,你還是屬於我厲景呈的,將永遠屬於。


    厲景呈搖了搖頭,才發現她是看不見自己搖頭的,於是說:“沒什麽。”雖然聲音沒了之前那般的滄桑感,依舊掩蓋不了他的悲傷,但卻多了一絲的精神。


    裴染聽到他這句話,不再回他什麽,默默地掛了電話,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厲景呈,我們是什麽時候變成這副樣子了呢?說什麽做什麽都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當初的我們,可是那麽肆無忌憚的啊,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任意地發著自己的脾氣,揮霍著我們之間的情義,最後呢?最後就變成這樣了不是麽?


    心突然痛了起來,她伸出纖細地手指摸了摸,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左心房,扯出一抹笑容。


    思索之間,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裴染拿起手機以為又是厲景呈,有些不悅,拿起手機就硬生生地說了一句:“又怎麽了?”


    誰都能聽出這是按壓住的憤怒。


    薄段宏卻是扯來薄純,“喲,誰招惹了裴律師了?”


    裴染聽到薄段宏的聲音,先是驚了驚,然後恢複冷靜了以後說:“什麽事?”


    “什麽事?昨晚你可是把那麽重要的發布會給搞砸了,就不回來處理後事?我花大價錢聘請你來,不是讓你被人帶走了就不回來了的。”


    她這才想起來,昨晚厲景呈就那麽把她扛走了……扛走了……走了……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麽多雙眼睛,現在回想起來的裴染,都有些背後發涼。不過既然搞砸了,她也不會回去了,想了挺久的裴染,覺得還是裴氏比較重要,而薄段宏那裏,既然他當初能那樣對她,以後他有事,她也一定會幫忙的。


    “對於昨晚那件事,我很抱歉,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沒有什麽想解釋和挽回的。謝謝你對我的看重,之後你有事,我一定幫忙,我裴染不是那麽沒良心的人。”這話說得既誠懇又疏遠的。


    薄段宏聽到這話,愣了愣,就像當初他看到裴染在法庭上那副專業正經的樣子的時候,他以前聽聞,厲景呈的妻子,是一個像所有萬千的女人一樣,敏感,多愁善感,易被別人的情緒影響,所以他才會震驚,那麽強勢的裴染,根本和那些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現在也是如此。


    隱隱約約間,薄段宏就說了個“好。”之後就再無下文。裴染淡然地掛掉了電話,,再一次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拿起黑屏的手機照了照自己的妝容,對手機裏的自己淡然一笑,才緩步走進去。


    那麽久了,裴氏的變化也不大,保安攔住她說:“有工作證嗎?或者有預約嗎?”


    裴染笑著搖了搖頭。


    “那麽這裏是不允許外人出入的。”


    她莞爾一笑,笑得意味深長,靜靜地看著保安。這眼神,著實讓保安覺得沉迷,又覺得脊背發涼,於是保安別過臉,假意去看別的地方。


    “染兒!”一聲婦女的聲音傳入裴染的耳腔裏。裴染知道這是誰的聲音,這是她從小到大聽的聲音,她怎麽可能忘記?她所擁有的大多數的愛和溫暖,都是這個女人給的。


    裴染轉過頭,看著從遠處緩步走來,臉上帶著一絲驚喜的張麗芬。五年不見了,媽媽,哦不,大概是該稱呼為母親了。母親變得臉上布滿滄桑,全然沒了之前的那般妖嬈,氣質也銳減。裴染還記得,這個女人曾經摸著自己的臉說:“女人一旦老了,可能就會丟失一切。”


    這麽多年來,你還好麽?


    裴染想這麽問,但是看著麵前飽含淚水飽經滄桑的母親,有什麽話如鯁在喉,想說什麽,卻始終說不出來,像是喉嚨被人硬生生地掐住了一般,隻能感覺到鼻子和眼眶裏熱熱的,很快,裴染的眼睛裏盛著滿滿地淚水,卻始終都沒有留下來,而母親的臉龐也在她的眼睛裏變得模糊。


    張麗芬紅著眼眶笑了笑,伸出有些些許褶皺的手,抹去她眼睛裏的淚水,然後捧著裴染的臉,欣喜地說:“你回來了。”


    “嗯!”裴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忙不迭地點頭。


    保安看到這副場景,也就知道裴染是誰了,緊閉著嘴唇不說話,在一旁默默看著。


    “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張麗芬抱住裴染,“媽媽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聽到母親這話,裴染感到有些自責,當初那麽匆匆忙忙地就走了,連一個別都沒有好好跟母親道過,隻是想逃離,卻不知道這些愛自己的人竟然會那麽傷心。


    裴染,你終究還是太自私了。她愛了你那麽多年,給了你那麽多溫暖,你卻一聲不吭,為了一己私欲逃了,並且走了五年,五年之內都沒有回來過,他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你怎麽能那麽自私?甘願拋棄愛你的人。


    裴染在心中這樣罵著自己,心也跟著抽搐了起來。


    自從父親死了以後,五年來,她竟然一次都沒有回來拜過。遠在大西洋那邊的裴染,真的那麽狠心嗎?不,不,她隻是愛過了,也怕了,承受不住了,所以她走了。


    你能說她錯了麽?


    “不會的,媽媽,我……我不知道說什麽,但是我真的好想你。”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這對相擁地母女。


    兩人分開了之後,一起走進裴氏。這次裴染很耐心地聽張麗芬嘰嘰喳喳地像市集老太婆一樣說著那些她以前從來不願聽,聽不進去的話。


    她給她的傷害真的太多了……


    “現在是誰在接任裴氏?”


    張麗芬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是你妹妹,裴婉。”


    “什麽?裴婉?不是厲景呈麽?我還想回來接任裴氏呢,我想畢竟一個外人手裏攥著裴氏始終是不好的。”而且像厲景呈那種有著熊熊野心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用厲氏吞並了裴氏也說不定。


    不過後一句話裴染沒有說出來。


    “是厲景呈沒錯啊,不過這事說來話長,先去見裴婉吧,既然你決定要接手裴氏了。放心,前麵的路我已經鋪好了,後麵看的是你的能力。”張麗芬突然掩著嘴笑了起來。


    隨後,張麗芬收起了笑容,眯了眯眼睛看了看遠方說:“裴氏終究不會落在那個私生女的手裏的。”


    一開始裴染還沒有聽懂母親說的話,隻是茫然地點了點頭。但是在她見到裴婉之後她就明白了。


    而此時的裴婉坐在裴氏最高層的總裁的位置上,一臉優哉遊哉地拿起手中的文件,隨意地翻看著。


    ――吱呀。


    門緩緩開了,她抬起頭不不悅地說:“告訴你們多少次了……裴染?!”當她看到的裴染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複雜多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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