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你是怎麽回事?報紙上的講的是真的嗎?”母親顫顫魏魏的話音從電話彼端傳了過來,裴染倍感頭疼,食指按揉著太陽穴,她知道母親擔憂什麽。


    畢竟,父親病危,裴氏風雨飄搖,如今裴氏整個大局全靠著厲氏支撐,厲景呈也是看在這份企業聯姻上,無法堵悠悠眾口,再說,他們厲氏最看重的就是顏麵。


    他厲景呈地是裴氏的女婿,如果裴氏垮了,他麵子也是過不去的。


    見女兒沉默,裴母激動起來:“染兒,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你可知道,與裴氏有生意往來的許多客戶全都是看在阿呈的份兒上,才把那麽多的訂單給我們的啊,你真的……太……太糊塗了。”


    裴母不知道該怎麽樣斥責女兒。


    向來,女兒都是她們夫妻捧在掌心的寶貝,除了這樁婚姻之外,她們對女兒幾乎是有求必應,記得那晚,她們夫妻與女兒做了一番長談,然後,女兒才下定決心設計厲景呈的。


    雖說在這件事情上,她們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可是,即能保住裴氏,又能讓女兒找到好歸宿,在她們夫妻看來這可是一箭雙雕,雙喜臨門之事。


    她知道女兒與阿呈之間鬧過許多的不愉快,可是,她們不是和好了麽?


    阿呈還刻意跑過來探望她們,這就說明女兒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與阿呈的關係好了啊。


    眼看著女兒的幸福就要來臨了,卻又這樣節外生枝,真是讓她頭痛不已啊。


    “媽,那是子虛烏有的事。“


    見女兒說得這樣斬釘截鐵,裴母鬆了好大一口氣。


    如果女兒是清白的,那麽,一定就是有人暗中陷害,目的就是想逼裴染離開厲家,或者說故意想搞破壞,破壞厲裴兩家融洽關係。”即然如此,阿染,你要不怕,不管你婆婆說什麽難聽的,都要忍著,重要的是,你要抓住阿呈的心,隻要阿呈相信你,一切都無所謂,明白嗎?“怕女兒慌亂,裴母囑咐著。


    “媽,我難受。“裴染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似千斤,她隻是一個弱質纖纖的女人,她扛不起讓家族興旺的重擔了。


    “媽知道,媽也難受,阿染,即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走下去,終有一天,你會幸福的。”她到廟裏拜過佛,她希望佛主保佑女兒平平安安,一家人幸福美滿,和和美美,其樂融融。


    “嗯。”


    收了線,裴染在花房裏呆了好一會兒,感覺屋子裏悶得發慌,好像是透不過氣來。


    心口也像是被一塊石頭重重地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拉開了門筆直繞向了花園走出了厲氏別墅。


    大馬路十字路口,有許多人正在等候著公交車,裴染站在那株大槐樹下,視線沒有一定的焦距,就猶如一縷冰冷的孤魂,就在她幽傷時,不經意間,眼尾掃到了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從馬路對麵穿了過來。


    恰在這個時候,一輛紅色的寶馬飛速駛來。


    就在刹那間,所有人的麵部表情都呈現驚愕。


    說時遲,那時快,裴染的身形快如閃電,在那輛紅色寶馬開過來之際,她迅速將孩子撲倒在地,紅色的寶馬車身從她們身邊飛速擦過呼嘯而去。


    感覺身下的小身子瑟瑟發抖,趕緊將他抱了起來,是個大約八歲左右的小男孩,也許是被剛才的情形嚇倒了,一張白到沒有一絲的血色。


    “謝謝,太謝謝了,小姐。“年輕媽媽飛奔而來,兒子發脾氣犯倔,她不過罵了兩句,這孩子就掙開她的手往前麵跑,剛才那驚險的一幕真是讓她魂飛魄散。


    所以,她特別感謝救了兒子的漂亮女人。”沒事。“裴染搖了搖頭,掙起了笨重的身子。


    “哎呀。”年輕媽媽這才發現救她兒子的女人原來是個孕婦,心裏上更過意不去。


    “真是拖累你了,你……有沒有哪兒疼?”


    “沒事,真的沒事。”


    裴染搖了搖頭,衝著倆母子盈盈一笑:“孩子,以後不能橫穿馬路了,瞧,剛才多危險啊。”


    “好的,謝謝阿姨。”


    年輕媽媽道過謝後牽著兒子的手離開,就在轉身間,裴染聽到了倆母子的問答聲傳來。


    “媽,我覺得那阿姨的臉好麵熟……噢……對了,我想起來了,今天早晨網絡發布的一則最新新聞,好像說這個阿姨是狐狸精啊。”


    “媽,什麽是狐狸精?阿姨長得那麽漂亮不會是狐狸精吧。”


    “別瞎說。”年輕媽媽回頭瞧著裴染離去的方向,趕緊伸手捂住了兒子的嘴巴。


    “媽,我沒有瞎說,誠誠是個誠實的孩子,網上真的是這樣說的,說這個阿姨給她老公戴了綠帽子啊。”


    “閉嘴。”這小崽子,根本都不明白這句話真正的意思,這樣說,這位救命恩人該有多傷心啊。


    這一字一句自然是入了裴染的耳朵裏。


    原來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那則新聞,看來那她紅杏出牆的事兒在這座城市裏,的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比明星還要出名。


    不過在厲氏別墅轉了一圈,就感受到了許多向她投射過來的異樣的目光。


    “那不是厲氏少夫人麽?怎麽看起來悶悶不樂的?“”還能樂得起來,被老公捉奸在床,要被厲少趕出門啦。“”是啊,水性楊花的女人活該如此。“”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這樣的朝秦暮初啊,厲少長得那樣帥,家世又好,還不知道滿足,以後,有她哭得時候。”


    幾個五十左右的阿婆提著菜籃子站在小巷路口,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


    裴染一直低著頭,對身後的話語置若未聞,表麵上裝著不在乎,其實,她心裏十分痛苦。


    她什麽也沒幹,卻要承受世人的指指點點,她發誓,一定要把那個好事者揪出來,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穿著棉拖鞋從一條街經過,而門口站著兩位穿著花裏狐哨,身材苗條,磕著香瓜子的女人。


    兩女人用眼睛斜睨了她一眼。


    她向她們投去了淡淡的一瞥,然後,邁著輕盈的步伐從她身邊擦過。”喂,還是那樣傲呢?“”有什麽好傲的,看不起我們,其實,與我們也沒什麽倆樣,都是被男人上的貨。“”你說肚子都那樣大了,不太方便吧?“”沒聽男人們說麽?懷孕的女人水兒最多,做起來更爽,更刺激啊……“”也是……哈哈。“


    不堪入耳的淫言穢言,裴染真恨不得脫下腳上的拖鞋狠狠地向兩個騷娘們兒砸去,可是,二十幾年來的學識堆砌而成的涵養,讓她硬生生忍住了這種衝動。


    她要忍,必須忍。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她必須要忍耐,絕對不能讓那個陷害她的人躺在暗處看笑話。


    那天晚上,裴染一直就在等待著老公的歸來。


    她在花房裏睡了整整一晚,直到淩晨才聽到了那熟悉的腳步聲。”阿呈……你終於回來了。“


    她像一隻興奮的小鳥樂孜孜地迎了上去,身上不知幾時被吳媽披上的衣服因她飛快的動作而掉落到地。


    厲景呈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昵子大衣,雙排水晶扣的,紐扣能映出她紅潤的臉蛋,厲景呈這種金尊玉貴的男人,身上恐怕一粒紐扣都會價值上萬。


    相較於她的熱情,男人則顯得冷漠淡定許多,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著她張開雙臂摟抱著自己。


    半分鍾後,輕輕地剝開了那摟著他壯實腰杆的纖纖玉指。


    “阿呈,昨晚我等了你一夜,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男人頭發還濕答答的,從他身上飄彌的薰衣草洗發水的香味,看得出來他剛沐完浴,她也不知道他是昨天晚上就回來了,還是剛回來的,總之,她不去追究這些,隻要他能回來一切都好。


    她也不敢去計較男人一張鐵青的容顏,那件事,不管是不是別人陷害的,總之,都是她不對,如果當初她與他賭氣逃跑,也不會讓莫司魅鑽了空子。


    厲景呈瞥了她一眼,然後去照顧他那盆心愛的梅蘭去了。


    “梅蘭又開了一朵,阿呈,這橘色的花瓣真漂亮。”今天的她有些噪舌,每一句話都大有討好的意味。


    見他仍然抿唇不語,而整張俊顏風平浪靜,看不出任何動怒的端倪。


    厲景呈這樣的男人,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早已喜形不怒於色,而她裴染雖與他認識許久,但自認為道行尚淺,自是猜測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更加沒辦法揣摸他的喜怒哀樂。”阿呈……對不起,報紙上說的全是假的,真的,我對天發誓,我與司魅的關係你再清楚不過,我們什麽也沒有,都是八卦記者捕風捉影亂寫一通,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絕對處理的幹幹淨淨,媽今天過來教訓過我了,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阿呈,原諒我吧,今後,我們好好地過日子。“


    這番話自從那則娛樂新聞爆出後,她就在心裏醞釀了許久,本來不好意思說,可是,厲景呈一張陰黑的俊臉,漠視的態度,讓她鼓起了勇氣。


    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說,她必須安撫厲景呈,她知道厲景呈最在乎顏麵,畢竟,她讓他丟了麵子啊,她認錯是應該的。”處理?”


    “怎麽處理?”


    修長幹淨的手指摘了一朵梅蘭,放在指尖把玩,尾指勾住了一片花瓣,輕輕一撚,花瓣從指尖滑落。


    男人這樣的動作讓裴染心驚,她心急火燎撲上去。


    從他指尖想奪過那朵梅蘭,沒想花朵卻因為彼此的用力而破碎成了片片。”阿呈……不要這樣,這是你最心愛的花。“”碎了就碎了,心愛又怎麽樣?“


    厲景呈剛硬的線條立刻罩上了一層堅厚的冰霜。”裴染,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抬起頭,冷厲的眸子狠狠地盯望著她。”你的演技太爛,不要在我麵前演戲。“這女人假惺惺討好他的模樣,讓他作惡,讓他真狠不得一把掐死她幹脆。”阿呈……不要生氣,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看在我等你一整晚的份兒上,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麽?“


    她放下身段不過是為了求得他的原諒。


    放下身段不過是為了保住她們裴氏企業。


    厲景呈,這個女人有幾時在乎過你的感受?


    彎下腰身,端起了整盆梅蘭,高舉過頭頂,然後,在狠狠地砸下。


    梅蘭花苗從散落的沙土裏連根拔起。


    望著腳下被砸得一地狼狽的梅蘭,裴染嚇得一句也說不出來。


    這是他最心愛的梅蘭,是他想方設法,尋求了許多的培植方法,甚至不惜去國外空運泥土回來培植出來的花卉,好不容易等到它開花了,而卻是這樣被摧毀的結局。


    最殘忍的是,摧毀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辛苦培植自己多年的主人,這讓碎掉的蘭花情何以堪?”阿呈,別……這樣,我求你了。“第一次,裴染在他麵前哭了,傷心欲絕,然而,他卻再也會心疼,因為,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在仗著他一次次的縱容,寬宏大量,才敢如此囂張,猖狂。”你哭什麽?”


    伸手一把狠狠揪住了她的睡衣領口,將她提到了跟前兒來。


    “說啊,你哭什麽?這是我最心愛的,並非是你的,我傷害的是我自己,與你有什麽關係,即然你表現的如此在乎我,又為什麽要那樣對我?裴染,到底我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你要讓我在世人麵前如此難堪。”她明知道他,他們厲家最在乎的是顏麵,偏偏她就要做出這樣事情出來,讓他心如死灰,讓他痛不欲生。


    “不是真的……阿呈……你要相信我。”


    女人哭嚷著搖著頭,內心深處同樣充斥著一股撕心裂肺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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