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莫司魅打完電話立馬就過去抱住在床上瑟瑟發抖的裴染。裴染此時臉上蒼白,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看起來很冷的樣子,但是當莫司魅觸摸到裴染的身體的時候,才發現是那樣的灼熱。


    他抱著裴染,有些愧疚。他竟然趁人之危了呢,在裴染這個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的時候,他竟然利用她。


    隻是莫司魅他不後悔。他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變成了這副模樣,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莫司魅抱著裴染滾燙的身體苦笑了一番,怎麽辦呢?有什麽辦法呢?我為了你願意這樣,願意自甘墮落,願意讓別人恨我,包括你。隻要你還在我的身邊就好。


    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這個男人瘋了。


    是,他是瘋了,他隻是在守護著一個他愛的人。他愛她。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是用這樣的方法禁錮住她,甚至於比厲景呈還要卑劣。


    莫司魅看著裴染迷離的眼神,柔聲喚道:“怎麽樣了?”


    “冷……好冷。”


    “去醫院吧?”


    “不……不要……不要去醫院。”她再也不要聞到醫院那股惡心的消毒水味道了。父親死的時候她已經聞夠了。她抗拒。


    “那你……”莫司魅還沒說完的話就被裴染病病殃殃的聲音打斷:“不要……不要去醫院……我不要……”


    莫司魅歎了口氣,把她摟得更緊了:“好好好,不去。”這語氣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這次裴染沒有推開她,莫司魅該是欣喜還是悲傷呢?


    他看著裴染那緋紅的臉龐和迷蒙的眼神,還有一絲絲若隱若現的嬌喘從她的喉嚨裏發出來,滾燙的身體還不安分地扭來扭曲,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


    莫司魅舔了舔唇,身體似乎有了點感覺。他恨不得把她吃了,就現在。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是不會在裴染迷糊的時候趁人之危的,隻要裴染沒有應,他絕對不會對她做一點點的過分舉動。


    他之前已經……已經那樣對她了。


    打電話給厲景呈這件事,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甚至於把裴染那種聲音給厲景呈聽,他愧疚,卻覺得欣慰。


    莫司魅就這樣陪了裴染一整夜,給她換頭上的毛巾,不停地聽裴染說:“冷”和“熱”,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好摟著他,卻不敢有其他什麽的舉動。


    這樣的一個男人,一定很讓人心疼。


    早上起來的時候,裴染已經記不清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了,隻看到外麵的陽光透進來,照射在大床上,自己衣衫不整,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任誰見了這副畫麵都會胡思亂想。


    她扯掉她頭上的毛巾,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手還抱著她的莫司魅。倒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搖他:“喂喂,莫司魅。”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


    裴染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她這幾天都在感冒,鼻涕一直流,昨天晚上風又大,回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抖的,而莫司魅好像也跟著回來了,吃了飯以後她就倒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後來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了……


    怎麽回事?難道是自己感冒引起發燒了?


    想著覺得越想越煩,於是就不再想了,等莫司魅醒了問他就是了。搖了搖頭以後她就起來收拾自己。


    她不覺得現在的莫司魅會對自己做什麽。嗯既然這樣,就不需要多想什麽了。


    心情一下子變得樂觀起來,親自下廚準備做一頓,就當謝謝他昨天晚上照顧自己吧。陪了她一晚上,一定也是很累了吧。雖然裴染心裏還是對莫司魅以前做的那些事耿耿於懷,但是他始終是照顧了自己一晚上,總不能冷著臉對別人吧?


    莫司魅起來的時候,揉著自己的眼睛,看著外麵天光大亮明媚的天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下意識想的就是:糟了,今天那麽晚了,還沒有去送裴染呢。


    但是他仔細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他的屋子啊!


    靜下心來以後,昨天晚上的點點滴滴才慢慢地在他腦子裏翻湧而來。理清思緒以後,莫司魅一下子塌了下去,靠在了床頭,歎了口氣。剛準備拿出一根煙來抽,想了想又収回去了。


    “你醒了。”裴染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看著莫司魅說。


    “嗯。你好些了沒?”


    “好得差不多了。”


    之後就是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染才支支吾吾地說:“嗯……昨天晚上,謝謝啦。”說完抬起頭看著莫司魅,滿臉的笑。


    真的謝謝了。


    謝謝他照顧自己,也謝謝他沒有在她那個樣子的時候……把她做了。


    莫司魅看著裴染的笑眼,頓時精神就來了,從床上蹭起來說:“我去做飯,然後再把你送過去。”


    “我做了。”


    “啊?”


    “嗯去吃吧。”


    看著莫司魅驚訝的樣子,裴染有些得意。莫司魅張著嘴巴慢慢地走了出去。裴染就看著他的背影,吸了口氣,心裏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她要走,要逃離這個男人的身邊,不能再讓他待在自己是身邊了。她不能再任由這些事這樣下去了。


    見到他一次,就想起以前的事情。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給莫司魅做飯,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吧。她靠在門上,微微地抬起了頭,閉了閉酸澀的眼睛,腦子裏全是曾經。不過,那都是曾經了吧,那些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了,包括厲景呈,包括莫司魅,這些,全都是過去式了。她現在要向往未來,隻屬於她的未來,沒有這些曾經和過去式。


    所以,對不起了,司魅。就算你現在做什麽,我也沒辦法,沒辦法忘記之前的那些事,包括你對我的傷害,所以我唯有遠離你,過我在自己的生活。


    我終將要離開,我終將要去追求我自己的未來,終將要把你們都埋藏在我的心底裏,終將,會嫁作他人,終將會在別人的懷裏過完這漫漫長長的一生。我不能再耽誤你了,雖然我恨你,恨你當初所做的那些事,但是你畢竟陪了我那麽多年,我同時也謝謝你,謝謝你的悉心陪伴,我拿不出什麽來回報你,隻能不再耽誤你。


    而裴染心中所想的這一切的一切,正在開心地吃著裴染做的早餐的莫司魅一點也不知道裴染心中正在暗暗謀劃的事情。


    每個人心中各懷鬼胎,包括正在中國錦海市的厲景呈。


    他站在厲氏的最頂層,麵前是被陽光折射得發亮的大大的落地窗,他扶在麵前的欄杆上,臉上的不容拒絕,不容反對的剛毅的麵龐,似乎還透露著一絲絲的惆悵。突然,他緩緩地閉上了眼,大腦放空。誰也不知道這個站在高處的成功男人心裏正在想著什麽。


    或許是錢?亦或者權?


    不,都不是。這個男人,背影如此憂傷,腦子裏想著的是一個姑娘。厲景呈滿腦子都是裴染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他曾經說過:“裴染,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


    想了想,裴染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眉眼彎彎的,含羞的樣子好不讓人憐愛。他大概好久都沒有看到她的笑顏了吧?但她的笑顏卻深深地在他的腦海裏,似乎剛剛才見到過一般。


    我好想你,裴染。


    就這麽一句歇斯底裏的呐喊,卻是無聲的,沒有人聽得到,包括裴染。心底裏的聲音在嚎叫著,和現實中的厲景呈完全是兩個樣子。


    有人敲了敲門,對著厲景呈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厲總。”


    厲景呈勾了勾嘴角,沒有轉過身,卻能感覺到身後的人正在慢慢地朝自己走來。他緩慢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派人,去美國搞清楚裴染家的地址。”他忙完了這一陣,親自去美國找她,再讓她飛,等翅膀大了,抓都抓不住了。


    “是。”說完那個男人點了點頭,畢恭畢敬地退下,一副正經,死板的樣子。


    厲景呈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他腳下的那些建築和如螻蟻一般的人。他心裏默念,裴染,你始終是我的,我厲景呈這次再找到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你跑掉了,天大的事我來扛著。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這幾天,裴染一直在悄悄地找地方,悄悄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悄悄地給律師會所遞上辭職信,最後,再悄悄地離開。


    走得悄無聲息,沒有人知道。


    當晚,莫司魅打扮地帥氣且正經地準備帶裴染出去吃飯,他心裏想著,日子應該也夠了,相信裴染也放下心中地戒備坦然接受自己了,因為這幾天裴染對自己的態度有明顯的好轉,他很能感覺到,對於裴染,他一直很敏感。


    到了律師會所在門口等她,遲遲都不出來,這明明到了她下班的點了啊?


    於是莫司魅進去找她,才發現她的桌子麵前,正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妖嬈又嫵媚地看著自己。他心裏有什麽在隱隱不安,他不敢去想,隻能盯著那個女人問:“原來在這個桌子上叫裴染的人呢?”


    那女人伸出手,用著一雙勾人的眼神看著莫司魅,伸出手捋了捋自己耳邊的頭發,不緊不慢地說:“哦她啊,她辭職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天。”


    莫司魅一下子愣住了,像瘋了一樣跑出去,驅車去裴染家。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濃,占據了他整個大腦。


    突然一個緊急刹車,莫司魅看著眼前的赤果果的紅燈,耳腔裏是前麵那個差點撞到的車子裏的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到了裴染的家。開始的時候他還小聲地喊著,輕輕地按著門鈴。然而並沒有回應他,後來,他就加大力氣,開始敲門,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知道他的右手通紅,喉嚨裏也有一些幹澀,他才慢慢地停下來,終於是接受了這個事實:裴染走了,瞞著他一個人走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莫司魅以為是裴染,趕緊拿起來接,卻聽到那邊的很有禮貌地小姐說:“先生,您訂的座位,馬上到點了。”


    莫司魅的心突然就痛了起來。裴染,我今晚本想與你和好如初的,我抱著那麽大的幻想,就真的僅僅隻是幻想而已。為什麽啊,為什麽要離開啊,隻要你說一聲,我便離得你遠遠的,但是這樣至少我還能看到你,看到你安好,我也安心啊。


    仔細想想,好像她拒絕過自己很多次,但是他都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現在竟然真的悄無聲息地走了。


    真的走了嗎?他在心底問自己,難道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


    “裴染!”莫司魅大喊,聲音很大,卻帶著撕心裂肺的感覺,似乎在乞求著有人能回答他一聲,應她一聲。


    他莫司魅求的不多,隻是希望能待在裴染身邊而已,這都那麽難嗎?她都不願意嗎?莫司魅微微弓著腰,雙手撐著膝蓋,臉朝著地上灰色的水泥地,沒人看的到他是什麽表情,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痛,痛極了。現在他才發現,他的許多的痛,好像都是裴染給的。他深愛的女人,竟然會給他那麽多疼痛。


    可是他始終不願意放手。


    錦海市。


    “厲總,沒有找到少奶奶。”說得那麽輕描淡寫,似乎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厲景呈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是勃然大怒,把自己手中的玻璃杯往地上砸,冷著聲問:“什麽?!沒找到?我要你們是來幹嘛的?找個人都找不到?”


    那一本正經的男人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慌張的神色,有些顫抖著說:“我,我們找到了她原來的住址,卻發現她已經搬走了,而且就在這不久。”


    厲景呈眯了眯眼看了眼前的男子,慢慢說:“不管用什麽方法,給我找到她現在的地址,不然你們也跟著她消失吧。”


    “是……是。”男人的額頭上冒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看來這厲氏的總裁的確是惹不得,為他辦事也是提心吊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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