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


    “皇祖母……”


    兩人齊聲喚著。


    隻是此時,竇太皇太後卻是早已閉上了眼睛。


    殿外跪著的眾人,聽著殿內的呼聲,均是一愣,隱隱清楚,殿內的老人大概是去了。


    ……


    初春的時節,鳥語花香,大地一片生機勃勃,新的一年,農家男子此時已是在準備春耕,可此時的未央宮中,卻是一片愁雲籠罩。


    竇太皇太後去世,朝堂之中一片混亂。雖然竇太皇太後在生前便將大權交由劉徹,可一片保守老臣卻是一直以竇太皇太後為尊,如今竇太皇太後突然去世,讓這群大臣一瞬間便失去了頂梁柱。


    一些守舊派無奈之中選擇支持劉徹,一些老臣選擇作壁上觀,而一些老臣卻是不相信劉徹的能力。而朝堂之上,那些由劉徹扶起來的新人,便在一旁以劉徹為尊。


    一夕之間,朝堂上便分成了幾派。


    竇太皇太後去世,葬禮便是立即辦了起來。


    除了朝堂之中的達官貴族,藩國諸侯便亦是要來長安吊唁,在劉徹應對著朝堂官員們的同時,這次的葬禮便由丞相許昌和禦史大夫莊青翟共同負責。


    “徹兒,怎麽樣?”


    宣室內,阿嬌在劉徹身後輕柔的替劉徹捶著肩背,一邊問著今日的情況。


    “還能怎麽樣,藩國諸侯那邊的事,我已經命丞相著手去辦了。”劉徹揉了揉眉尖,有些頭疼的說道。


    “那些大臣……很不好把握?”阿嬌擔憂的問道。今日劉徹已經在宣室忙了一整日。大體上便是在翻閱朝臣們呈上的奏折。若不是那些人很難應對,那劉徹怎的會在宣室埋頭一整日。


    聽到阿嬌的關心,劉徹卻是冷笑一聲,“頑固的守舊派,若是他們真的不支持我。那也無妨。”


    “恩?”阿嬌平日裏沒怎樣關心過朝堂上的政事,對於劉徹這一番冷笑,阿嬌不甚理解。


    對於阿嬌的不解,劉徹是知道的。


    想著阿嬌在他身後站了許久,便轉身將阿嬌拉到了身前。


    阿嬌順著劉徹的動作坐到了劉徹身旁,接著便一臉不解的看著麵前這人。


    “那些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說清的,今後有時間,徹兒便仔細和你說說。”摟著阿嬌的肩背,劉徹想著這朝堂之上頭疼的問題。便如是向阿嬌說道。


    阿嬌點點頭。


    “皇祖母那邊的事情不會有問題吧?需不需要阿嬌過去看看?”想著長信殿靈堂的布置,以及藩國諸侯的通知,阿嬌細心的問著。


    “不會有問題的,靈堂那邊是我親自去看過的,至於藩國那邊。我相信丞相應該做的好。”劉徹思索著。便向阿嬌說道。


    “辛苦你了。”阿嬌柔聲道,話語間是一片真誠的謝意。


    昨日皇祖母去世後,她堅持著,將各處宮人安撫了一番,讓眾人先行離開了長信殿。等著眾人離開後,將其他事物安排好,便到了夜晚,在黑暗之中,她眼中的淚水便是抑製不住了,縮在一處無人的角落。放聲大哭。


    眼淚是阿嬌此時最好的良藥,不知過了多久,阿嬌便漸漸的冷靜下來。一遍一遍的回憶著竇太皇太後在臨終時交代的話語,阿嬌明白,她不能讓皇祖母在下麵還替她擔心。


    我會和徹兒一直幸福下去,皇祖母,您放心吧。


    阿嬌在心底默默的說道。


    等到阿嬌走出長信殿,便遇見了正要離開的劉徹。


    “阿嬌?”瞧著阿嬌發紅的眼眶,劉徹隱隱知道阿嬌剛才做了什麽,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劉徹隻是默默抱住阿嬌,道,“阿嬌,你還有徹兒。”


    將阿嬌帶回宣室殿,哄著阿嬌睡下後,劉徹便折回長信殿,叮囑著宮人靈堂布置的事宜。這本是阿嬌應該負責的,卻因為阿嬌已然睡下,劉徹便攪下了阿嬌後繼的工作。


    此時阿嬌來到宣室正殿,便問到了長信殿布置的後繼事項。卻沒想劉徹早已解決好。


    “謝謝。”阿嬌真心誠意的說道。


    劉徹搖頭,雖然此時極為疲憊,卻還是笑了笑,“我們夫妻之間,還需要謝字?”


    阿嬌低頭笑了笑,卻發現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陰影。疑惑間,便發覺劉徹已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阿嬌,好好休息,一切都還有徹兒呢。”劉徹柔聲說道。


    阿嬌嘴角一彎,“好……”


    ……


    太皇太後去世本就是大事,不到一日,諸侯藩王便陸續趕來了長安,來不及趕過來的,便也派遣著使者加急的朝著長安趕過來。


    “臣參見陛下。”宣室殿內,剛從江都趕過來的劉非風塵仆仆的向劉徹行禮。


    閑閑的看了劉非一眼,劉徹沒好氣的說道,“起來吧。”


    “謝陛下。”劉非說道,隨後便起身瞧著劉徹。


    “阿嬌回椒房殿了,你要找阿嬌便去椒房殿吧。”自小便知道阿嬌和劉非的關係好,劉徹挑眉看了劉非一眼,很自覺的說出了阿嬌的去處。


    “多謝陛下相告,隻是……”劉非想了想,還是說道,“臣如今還是想先去皇祖母那兒一趟。”


    拿著毛筆的手頓時一愣,尷尬的搖搖頭,“也是,你才來長安,當然得去皇祖母那兒,朕都忙糊塗了。”


    劉非微微躬身,並沒有在意。


    “朕和你一起去吧。”劉徹起身,放下了手中的筆。


    “諾。”


    長信殿中,此時是白色一片,暗黑的棺木擺在大殿正中央,襯托的越發明顯。


    棺木前擺放著白色的軟榻,一旁跪著數個身著白色宮服的宮人,正哭著將一些屋什放進火盆。


    還未等劉非走進殿內,便見著阿嬌從殿內一側處走到棺木前,拿著三炷香點燃,三鞠躬後,放在棺木前小型的爐鼎上。


    “阿嬌?”劉非喚了一聲。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阿嬌頓時一愣,轉身一看,頓時眼前一亮,“非哥哥?你來了?”


    “是啊,來的有些晚了,上次來長安時,還是來參加你和陛下的婚事,沒想到今日一來,便是來參加皇祖母的葬禮了。”感慨的看著白晃晃的長信殿,劉非歎了一口氣。


    走上前給竇太皇太後上了三炷香,劉非恭敬的對著竇太皇太後的棺木跪下。


    “皇祖母,劉非來看您了。”劉非道。


    偌大的長信殿內,沒有聲音回應,隻有那火盆中燃燒著的火焰在“劈裏啪啦”的回應著劉非的話語。


    ……


    未央宮禦花園內,三人在慢悠悠的走著。


    “最近在長安過的怎樣?”看著走在一旁的阿嬌,劉非問道。


    “挺好的啊。”阿嬌笑了笑,“非哥哥你在江都過的怎樣?”


    “還不就那樣,”劉非搖搖頭,不想再提及自己的事情,“倒是你,我在淮南可是聽說……”


    瞧了一旁的劉徹一眼,劉非皺眉道,“現在宮中還有一個衛夫人?”


    沒想到劉非會提及衛子夫,阿嬌的腳步一滯,最後頗不在乎的說道,“是啊,是我批準的。”


    “為什麽?”憑著阿嬌驕傲的性子,怎的會容忍劉徹有其他的女人。


    想著劉徹還跟在一旁,劉非的問話說的極為隱晦。


    看了一旁的劉徹一眼,阿嬌頭一抬,振振有詞的說道,“因為阿嬌要做一個好皇後,是不是?”這話是阿嬌回答劉非的,可最後那句問話,阿嬌卻是問的劉徹。


    劉徹不自在的轉了頭,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劉非皺了皺眉,見著劉徹在一旁,卻也不好再說其他。


    三人沉默的走了半響,在最後還是劉徹的一句話打破了這安靜的局麵。


    “我還有事,就讓阿嬌先陪著你吧。”劉徹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這個時辰,其他王侯應該也到長安了。”


    “陛下去忙吧,阿嬌在這兒陪著非哥哥。”阿嬌看了劉徹一眼,道。


    劉徹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劉非自是在身後躬著身子,目送劉徹的離開。


    等到劉徹離開,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是緩和了不少。


    瞧著麵前的阿嬌,劉非緊緊的皺著眉頭,“阿嬌,陛下是不是欺負你了?”


    阿嬌笑了笑,“你怎的會這樣想?”


    “你隻要告訴我,是或不是?”


    “那不算欺負吧,”阿嬌朝著一旁的花圃走去,道,“皇祖母跟阿嬌說過,讓阿嬌包容徹兒的無奈,阿嬌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幼稚了。”


    “作為皇帝,擁有三宮六院這是再正常不過了,”阿嬌又說道,“何況……非哥哥也不止有一個女人吧。”


    “在說你的事情,怎的又扯到我這邊了。”見著阿嬌提到他這兒,劉非皺眉,“若是你受委屈了,你盡管和非哥哥說,非哥哥來給你評評理。”


    聽著劉非這話語,阿嬌不感動這是不可能的,隻是她還是搖了搖頭,“非哥哥可別忘了,阿嬌現在可是皇後,身為後宮之主,阿嬌難道還會委屈了自己不成?”


    雖然不怎麽相信,劉非還是點了點頭,接受了阿嬌這樣的話語。


    兩人有幾年沒有見麵,均是有許多敘舊的話語。


    在禦花園內四處看著風景,阿嬌一邊和劉非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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