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有人找仙師!”這名夥計和悟空一樣,表情有些呆滯,傻愣愣地直接衝進來拜倒在地。


    悟空似乎受此人驚擾,所化怒目金剛手中的金剛杵竟直直地衝那名夥計而去,在他的身前正好與一個茶杯撞在一起,“啪!”的一聲,茶杯變得粉碎,那名出言譏諷悟空的年輕修仙者目中精光一閃,手放在剛剛茶杯呆著的位置,驚疑不定地看著站起身來的悟空。


    “找哪位仙師?”衛姓老者也麵沉如水,語氣不善地問道。可畢竟是自家夥計,也知道他為人憨直,不知自己逃過一劫的夥計搖了搖頭,疑惑的眼神在屋裏的修仙者臉上掃來掃去。


    “蠢貨!”衛姓老者氣得袍袖一甩,急衝衝地向前廳走去,其它幾位修仙者互相對視了一眼,抬步跟了出去。悟空想了想,也沒拿桌上的東西,把木魚還給了還肅立在身邊的那名夥計,也跟了出去。


    店麵口跪著一個人,身材修長,聽見有人出來抬起了低垂的頭顱,雙目赤紅,本來俊美的臉孔有些扭曲,麵帶悲憤,看向隨在衛姓老者身後的年輕修仙者時,鋼牙緊咬,雙拳緊握,唇角和指縫之間鮮血淋漓,混身顫抖,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


    “求仙師救救雲裳。”見悟空也跟著眾人走了出來,此人膝行幾步,從一眾修仙者間穿過來到悟空麵前,用頭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地麵咚咚做響,一陣顫動傳來。


    這人悟空有些印象,在餐館時好像見他來買過外帶,當時神情落魄,麵帶悲切,以為隻是混得不如意,也沒在意。不想此人卻是見了悟空救治那名夥計,才跑回臨時住處,帶人來求醫!


    悟空俯身欲扶起此人,卻發現他竟是個武道巔峰的高手,一手千斤墜用得出神入化,倉促之間竟是沒有扶起。他抬眼向店門口看出,隻見一輛推車停在那裏,上麵也躺著一個人,估計就是要求醫的那位,也就沒在強行扶起麵前之人,抬步向推車走去。


    衛姓老者回頭看了一眼麵色有些不善的年輕修仙者,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出麵攔阻,其它修仙者也偷瞄了那年輕修仙者一眼,很默契地紛紛束手作壁上觀。路上的凡人不敢近前,隻是遠遠地看熱鬧。


    推車上的是一位年輕靚麗的女子,現在卻是麵如淡金,呼吸微弱,在給她號脈的時候,悟空發現這位叫雲裳的女子竟然也是一位內功精純的武道顛峰高手!不過經脈似乎是被某種截脈手法所製,所以氣血凝滯。另有一股金行之力在不停地破壞著她的內髒,要不是有人用點穴手法護住心脈,估計已經死去多時。


    “怎麽,悟空師傅也精於醫道嗎?”這時,麵色不善的年輕修仙者不陰不陽地問了一句。


    “師出何門?”悟空沒有理他,而是回頭問向一直未起身,膝行跟著自己的俊美之人。


    “玉頂門。”俊美之人聞言眼前一亮,語帶驚喜地回答道。


    “雪雁功?”悟空指著躺在推車上的女子問道,那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知道是什麽功法就好辦了,玉頂門在衛國也算是威震一方的武道派別,與弘佛寺多有交流,悟空雲遊時也去過,對雪雁功並不陌生。悟空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之後是一個長條型的布袋,上邊一根根地插滿了金針。


    “有烈酒嗎?”悟空抬起頭問向衛姓老者,衛姓老者一怔,又看了看臉色發青的年輕修仙者,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我有我有!上等的雪澗寒。”俊美之人忙起身解下腰間的酒壺,遞給了悟空。


    悟空四下裏看了看,從躺著的女子幹淨的內衣領處撕下一角,用酒沾濕,左手執布,右手執針,在左手的酒布上抹一下,然後金針就飛快地刺入女子的穴位裏……很快女子的呼吸就平穩了下來,俊美之人俯身輕喚著女子的名字,可女子依然雙目緊閉,麵如淡金,那人抬頭看向悟空。


    悟空眉頭微皺,截脈手法已解,隻是金行之力有些麻煩,以前沒處理過!他回頭看了看其它修仙者,見他們一付看好戲的樣子,知道這幫自認為高高在上的家夥不肯出手。


    算了,就當金行之力是入體的劇毒了!


    隻見他左手按在女子腹部,感受金行之力的行進方向,右手並指如劍懸空而立,雙目微閉,意識放在了自己左手與女子貼身的部位,右手突然閃電般點出,正點在女子的乳根之處。


    “這哪裏是在醫病,我看就是在吃豆腐嘛!”年輕修仙者陰笑了兩聲揶揄道。


    俊美之人也麵露疑惑,伸手欲擋,卻見悟空一臉肅穆,寶相莊嚴,再看了看他頭頂上如胎記一般的戒疤,那人猶豫了一下,未再動手。悟空卻是充耳不聞,右手並指越點越快……每點一次,指尖都會帶起一絲金黃色的金行之力,一眾修仙者表情詫然,年輕修仙者更是麵色難看。


    “孟師兄,我在哪……”女子的臉色漸漸好轉,顫抖著睜開雙眼,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有氣無力地問道。


    “雲裳,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那人握著女子的手,驚喜不已地叫道。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輕呼,卻又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嘎然而止。


    “溫水衝開,內服,一丸分三次,四個時辰一次,三日後便可痊愈。”


    悟空用衣袖擦了擦頭頂的汗珠,不理麵色陰晴不定的修仙者門,回珍寶閣裏拿出藥瓶,倒出幾粒丸藥遞給那人,有些疲憊地說道。


    “多謝仙師救命之恩!”那人跪倒在地,重重地磕地幾個響頭,大有把頭磕碎之嫌,最終才在悟空的示意下轉身推著推車向遠處走去。


    一眾修仙者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都微微搖了搖頭,隨在悟空的身後向內廳走去。年輕修仙者猶豫了一下,麵色陰沉地跟了進去,轉身的時候,右手在背後做了一個手勢。


    “悟空師傅可否再頌一段經?”


    回到內廳,最著急的中年修仙者還沒等悟空落座,就急切地開口問道。悟空搖了搖頭,剛剛頌經是因為不想過多地欠下這幫修仙者的人情,要不不知道三師兄要耗費多少心血才可以還清。現在被意外的插曲鬧得一點心情也沒有,看這位中年修仙者的反應,剛剛自己頌的一段經應該值眼前這些東西了。


    廳內眾人均麵色一黯,有幾個目光瞟向了年輕修仙者,眼神中多有責怪之意;中年人雖然沒有說什麽,卻是沒有掩蓋自己的不滿,天地元氣隨著他的目光向年輕修仙者壓去。


    “鄧道友,你是要拆了老夫的珍寶閣嗎?”衛姓老者袍袖一甩,中年修仙者凝出的天地元氣消散無蹤,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好了,我等已經完成了悟覺大師所托,悟空師傅是否留下些證物,也好證明我等未曾失信於人。”年輕修仙者的神情恢複如常,對衛姓老者點了點頭,瞥了中年修仙者一眼,轉身對悟空說道。


    悟空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了幾支金針,剛想遞給眾人,想想似乎有些不妥,就示意衛姓老者拿文房四寶來。提筆在紙上簡單勾勒了幾筆,一個個神態各異、卡通形象的小沙彌就躍然紙上,唇角多了絲笑意的悟空把紙一張張折好,分給眾人,然後收起桌上的元石,也沒理會其它幾件東西,起身欲走。


    “悟空師傅,這幾件東西可否放在珍寶閣寄賣?”見有人準備拿回桌上的東西,早就有準備的衛姓老者上前一步搶先問道。


    “如此,便在衛老這裏叨擾些時日。”悟空一聽正中下懷,雖然以後用不上這些符籙和法器,可多了解些總是好的,這樣在與別人交手時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老夫也正有此意!”衛姓老者開心地大笑道。


    一眾修仙者起身告辭,年輕修仙者臨走前深深地看了悟空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樣子記住。


    “還好悟空小師傅相貌……嘿嘿,那個……果毅,否則……嘿嘿。”見眾人離開了,陪悟空向客房走去的衛姓老者看著他有些呆板的麵孔說道,語氣莫明,似有所指。


    這時,後邊又急衝衝跑來一個店夥記,跑到老者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出於禮貌,悟空納六識入體,並末偷聽。


    衛姓老者揮了揮手把夥計打發走,神情複雜地看著悟空,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走到他身後說道:“以後莫要隨便出手救治凡人,這裏不比凡界。你不知什麽時候會得罪其它修仙者,到時不隻你麻煩不斷,那些凡人……”悟空聞言心中一驚,縱身向外掠去。


    “不是說有仙師撐腰嗎?怎麽還……”


    “哪有什麽仙師撐腰,不過是個剛入修界什麽都不懂的愣頭青,你以為他要是知道苟……要我說呀,那些修仙者都是一路貨色,不把我們凡人當人看……”


    “聽說他們在凡界也是橫行一方的武道顛峰高手,何苦來修界……”


    “還不是想修仙……”


    “噓,禁聲……”


    路邊的竊竊私語聲不停地鑽進悟空的耳朵裏,悟空的身法展到極限,似一抹流光般在人群中穿行,坐在路邊店裏的修仙者們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


    ……


    停身駐足的悟空神情木然地站在那裏。


    街道的中間立起了兩根木樁,上麵倒吊著兩具屍體,不著寸縷的屍身上遍布青紫,兩人不肯瞑目的雙眼中布滿驚恐與駭然!正是一個時辰前他剛剛救治好的雲裳和孟師兄。


    年輕修仙者坐在一旁酒棧的二樓,端起手中的酒杯遙遙地衝著悟空敬了一下,仰頭一幹而盡。


    悟空看了看那位修仙者,突然展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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