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改天再聊吧!”簡妙妙剛要再問,迷霧說了一聲,翻滾之中,人臉便消失了。


    “好的,姐姐再見!”一邊說著,簡妙妙一邊站起身,如平日裏一樣,向迷霧揮手道別,直到迷霧平息了很久,她才低著頭,向裏麵走去。


    不過轉過一片樹林,她便展開身法,向那座墜落凡塵的天空之城射去。剛剛悟空已經同她說過了,自己先過去了,讓她不要太著急,不要被迷霧發現異常。


    “悟空!悟空!”還沒到院落裏,簡妙妙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悟空早回來一步,本來是想靜坐休息,恢複一下力量,這一路急趕,他就沒怎麽休息過。一聽她嚷嚷,心裏想道,你這樣不怕會被迷霧發現?便起身迎了出去。


    “快來,我有大發現!”簡妙妙從院外竄了進來,拉著他就向偏院跑去。


    這妹子手上沒輕沒重的,悟空感覺自己的胳臂差點兒脫臼了,心裏對這妹子的怪力有了新的認識。他就這樣被強拖著進了一個小院子,周圍的牆壁搖搖欲墜,全靠長在上麵的青藤束縛,才沒有倒塌。


    院子中間有棵大樹,原來是屬於天空之城的,後來墜落後,根係向下延伸,根植到了島上。北首的房間也已經倒塌了一半,這裏他們剛進來的時候來查探過,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悟空有些奇怪,為什麽簡妙妙要帶他來這裏。


    “你知道這裏是誰住的地方嗎?”剛剛站定,簡妙妙就像是獻寶一樣,神秘兮兮地問他道。


    悟空搖了搖頭,這小院落偏僻而又幽靜,不像是下人們住的,更像是一間別舍,給主人家喝茶聽濤之類用的。


    “猜不到吧!”簡妙妙得意洋洋地看著悟空,賣了半天關子,才說道:“是最後那個畫師住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悟空有些奇怪,這裏與第一次來的時候沒什麽兩樣,房間裏當時也去搜過了,並沒有什麽能夠證明房間主人是誰的東西。


    “你看那裏。”簡妙妙指著一處被青藤掩蓋的牆壁,對悟空說道。


    悟空凝神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不覺疑惑地回頭看了簡妙妙一眼。


    “哎呀!你瞪那麽大幹什麽?眯上眼睛看。”簡妙妙見悟空瞪著不大的眼睛,用力地看,拍了拍他,對他說道。悟空聞言雙眼微眯,眼光發散,目無焦點,這時再看那裏,赫然可以看出一個仕女畫像來!


    那上麵的青藤和紋路是精心設計好的,並不是自然形成的,隻是隱藏在周圍的藤蔓中,一掃而過或是凝視細看,都看不出來,隻有像這樣看才能隱約看出,就像是點色圖一般。


    悟空若有所悟了看了簡妙妙一眼,妹子臉一紅。她與迷霧熟了之後,並不是每天都聊天,有時也會休息,有一天四處閑逛,來到這裏,覺得環境不錯,就擺上搖椅,坐在這兒賞景品茗,結果因為太舒服,去同周公閑聊了半晌,眼睛半開半閉時,注意到了這幅畫像。


    “裏麵還有呢!”說著,簡妙妙就當先走進了塌了一半的房間裏,指著未倒塌那麵牆上的畫對悟空說道:“你看。”


    悟空再用剛剛的方法,見隱藏在山水畫之間,也有一副仕女圖,兩幅都是用的寫意手法,又是隱藏在別的紋路之中,所以他分辨不出,是兩個人還是同一個人,是姐姐還是妹妹,所以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簡妙妙。


    “這裏有,你自己看吧。”簡妙妙指著書桌上的花紋對悟空說道。


    這桌子是鐵木的,又經過煉製,雖不是法器,卻可以千萬年不腐,上麵刻滿了精美的花卉。悟空再用剛剛的方法,卻發現沒有什麽蹊蹺,用手沿著紋路摸了一下,靈敏的觸感感覺到,上麵有凹凸,他想起了東弦上的微雕手法。


    這時,簡妙妙已經遞給他一個圓筒形的法器,看這粗糙的樣子,估計是她發現這裏的有玄機後,趕製出來的。悟空便沒有動用係統,而是用這個法器湊到桌麵上去看。


    你別說,簡妙妙製器確實有一套,這外表看起來不起眼兒的東西,用起來和顯微鏡的效果差不多,而且視界更廣,不愧是煉器天才。悟空試了一下後,就抬起了頭,用讚許的眼光看了簡妙妙一眼,這妹子看出了悟空的想法,微微揚起了下巴,驕傲地哼了一聲。


    悟空笑了笑,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桌子的紋路中,隻見裏麵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用類似日記的形式,記述了一個人的經曆。


    ……


    這個人沒有說自己的名字,隻以“某”來自稱。最初是從他被選中,到天空之城當畫師的那天開始,一直到他作完最後一幅畫為止,從他的角度描述了中古時期的那段往事。


    他是這家人請的第四位畫師,因為兩姐妹的母親喜好丹青,所以與死海生靈熟悉了之後,開始請擅長作畫的進行交流。他也愛好丹青,於修仙並不是太熱衷,但天份很高,屬於那種隨便怎麽修,都能提升境界的天才,就說服自家長輩,自薦給了他口中的“主母”。


    他來的時候,兩姐妹已經成人,相處日久,就喜歡上了心地善良的姐姐,將古靈精怪的妹妹當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但他也看出兩人誌在大道,所以這份情感他一直深深的埋葬在心底,並沒有對任何人提及。


    但筆下卻將這種情意流露了出來,畫出了被簡妙妙誤會了的那幅壁畫,被主母發覺,找他談了一次話。這次談話的內容他並沒有寫下來,不過他提到,自這次談話之後,妹妹就變了,經常對他和姐姐冷嘲熱諷,還變著法兒的針對他。


    後來主母身故之前,勸解過妹妹,他才知道,妹妹是偷聽到了他與主母的談話,覺得畫師喜歡姐姐、不喜歡自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她們兩姐妹同胞雙生,妹妹什麽都要同姐姐比,她倒不是喜歡畫師,隻是認為畫師不應該隻喜歡姐姐,而拿自己當妹妹。


    主母身死之後,她們的父親也不知所蹤,天空之城裏隻剩下了兩姐妹,妹妹就更加驕橫了,後來有一次,兩姐妹大吵了一場,具體是因為什麽他並不知道,隻是隱約聽到,好像與她們的父親有關,吵完之後,妹妹就負氣而走。


    那幅隻有姐姐的畫就是這段時間畫的,畫中的姐姐滿麵愁容;畫成不久之後的一天,姐姐突然找到畫師,說自己的妹妹可能應劫了,自己要出去尋找,隻交代修為已入第五境的他,守好門戶,等她回來。


    四百一十三天之後,姐姐回來了,變得異常暴躁,叫嚷著要為妹妹報仇,沒過幾天,他就感覺天空之城震動不已,到主殿一看,隻見姐姐狀若瘋魔,長發披散,正在發動什麽禁法,天空之城上方的空間壁壘被打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孔洞,滔天的迷霧噴湧而出。


    後來的一段,就和妹妹說得差不多,姐姐在打開通界之門後,與妹妹生出了感應,知道妹妹還活著,便要關掉通界之門,結果肉體崩壞,化成了虛靈體,而她也知道,自己妹妹的下場與自己一樣。便告訴他,如果妹妹回來,讓她安心入輪回,自己完成最後的執念後,會去找她的,說完,便衝入迷霧之中去了。


    沒過多久,妹妹回來了,聽到畫師轉述的話之後,坐在那裏出神,這一幕被畫師記住,形成了牆壁上緊後一幅壁畫。畫剛做完,死海的生靈就殺上來了,妹妹也不知所蹤,畫師的解釋對方也不聽,大戰開啟。


    天空之城這時候根本沒什麽高手,除了畫師是第五境之外,其它的都隻有第二、第三境,根本就不是死海生靈的對手,最後天空之城墜落,而畫師也應劫了。不過畫師是天才,雖未入第七境,但卻修出了一繼分神,寄托在一直使用的刻刀上,本體應劫後,刻刀將最後的故事寫完,才入輪回去找本體。


    ……


    現在,所有的拚圖中,還差最後的一塊!


    悟空休息了一天,還未等完全恢複,便在意識中聯係了兩姐妹的父親——那個聲音的主人。他簡述了一遍與妹妹相逢的經過,對那聲音說道:“前輩,這就是你小女兒的想法。”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那聲音隻是長歎了一聲,並沒有應他。


    見此情景,悟空開口問道:“前輩可是有什麽苦衷嗎?有什麽晚輩可以幫忙的?”


    那聲音還是不答,悟空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判斷,便自顧自地說道:“雖然我未曾為人父,但在凡界弘佛寺時,還是見過一些,而且我四師兄也和我提起過他的故事。”


    說到這裏,悟空停頓了一下,見那聲音沒有要製止自己的意思,才接著說道:“前輩與愛妻之間固然情濃,但不會舍了骨肉親情,我想當初您是知道小女兒未曾應劫,希望她看到姐姐的付出之後,能回心轉意,或是其它類似的目的,所以才沒有出手或是提醒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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