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米諾俯身抱著青鸞,因為東邪,她才能跟這個好姐妹認識,因為東邪,她才知道這世間的緣分原來如此奇妙,青鸞這麽義氣,這麽能幹,命運卻如此坎坷,老天你真的在看嗎?


    “青鸞,我也很想念東邪。”許米諾低頭看著她,青鸞似乎聽到,嘴角稍稍彎了一些,眼皮微微顫動,似乎有醒的跡象。


    冷焰看到立馬轉身去叫醫生。


    許米諾泛著淚光的眼被青鸞看在眼中,青鸞笑容擴散,臉色卻是更加蒼白。


    “諾啊,你來了啊。”


    “恩恩。”許米諾使勁點頭,生怕眼前的人立馬睡死過去。


    聽著青鸞說了句真好,偏頭看向旁邊同樣帶著氧氣罩的尉遲。


    她掙紮著摘掉氧氣罩想起來,許米諾幫助她疊成一個背靠床頭的姿勢。隻是單單一個姿勢就耗光了青鸞所有的力氣。


    青鸞緩了一會兒才認真打量許米諾,似乎看到了什麽時候嘴角笑容放大,她蒼白的聲音說著,“諾啊,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能在你的身上找到東邪的影子。好奇怪。”


    “這有這麽奇怪的。”許米諾抹掉眼角的淚說道,“我跟東邪從小生活在一起,一起模仿,肯定有些方麵是很象的。”


    青鸞點了點頭不反駁,“怎麽尉遲這個家夥還睡著啊真是個大懶蟲。”


    她嫌棄尉遲的模樣很像一個嬌憨的小女生,口口聲聲對著自己的男朋友說著你怎麽那麽慢啊。這麽晚了都還不起床。


    許米諾破涕而笑,“尉遲的體質可沒你那麽好。對了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我做好東西給你吃。”


    青鸞盯著許米諾沒有回答,“諾啊,那一天,我們是被人引到一個小屋子的。”


    “什麽都別說,先休息,等醫生確定好之後我們再慢慢談,像上次一樣我們去審訊室去審訊那些作惡多端的家夥好不好!”


    “可是我怕沒有時間了。”青鸞喃喃的說著,聲音很輕,被淚眼婆娑的許米諾直接忽視掉這句話,“如果我運氣真的那麽背,我希望死後能住在東邪的旁邊做個鄰居,來世能跟你一樣。”


    “我?青鸞,別說傻話。醫生怎麽還不來呢。”許米諾焦急的望了眼門口,青鸞卻把視線轉向許米諾的手邊,她的指甲有些泛白,摸了下許米諾戴在手邊的鐲子。


    許米諾轉頭看到青鸞對著東邪送給自己的鐲子戀戀不舍。“青鸞你怎麽了?”


    “諾啊,你這個鐲子能讓我帶帶嗎?我垂涎了很久,但東鬼那個家夥就是舍不得。”


    “好。”青鸞的樣子有些怪,許米諾二話不說就把鐲子摘下來套在青鸞手邊,青鸞帶上手鐲感覺整個人都圓滿了,但還沒興奮幾分鍾,看到身邊的尉遲時,眼中又泛起愁光。


    “如果有生的機會,我希望能讓給尉遲。”


    “笨蛋,好好給我堅挺著,等我們買來了神經修複的藥劑,你們就都會沒事兒的。”許米諾氣憤向來樂觀的青鸞忽然說出了這種話,彈了下她的腦門惹得青鸞輕笑,“諾啊,其實我不後悔,雖然認識了你,讓我的命運衰到極點。”


    “笨蛋。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我隻是覺得會對不起尉遲,我覺得我很愛他了,卻怎麽都達不到他愛我的境界,嗬嗬,其實跟你說這些你這個榆木腦袋也未必能懂。我好累啊。諾啊,我先睡一下。你一定要去那個小木屋去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哪裏的小木屋?”


    “東郊,廢墟場。”


    最後的聲音斷斷續續,話音剛落,旁邊的生命體征檢測儀就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鳴,所有曲線都變成了直線。


    許米諾驚然,瘋狂的喊著醫生!醫生!


    但是醫生並沒有因為她的催促而趕來,她脫掉自己的外套,爬到床上直接給青鸞做心肺複蘇,緊接著旁邊尉遲的機器也發出一聲刺耳長鳴。


    直到這個時候,醫生才被冷焰帶過來。


    許米諾壓著心髒的手抖了一下,淚水彌漫眼眶,她使勁壓著,使勁哭著,哪怕隻有一點希望,她都要跟死神鬥爭到底。


    醫生聽到那些響動立馬覺得不對勁,趕緊阻止許米諾進行搶救,他們雷厲風行的速度可比許米諾的半吊子強上很多。


    許米諾被冷焰抱了下來,放在旁邊的沙發上。


    病床邊,幾個白影子一直在眼前閃動。


    她嘴裏喃喃著想要說些什麽,但此刻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青鸞。


    她的心中全是傷痛,怨恨老天不公,偏偏隻收好人的命。


    “少奶奶,鄭裕導演的電話。”


    “不接。”


    許米諾臉上掛著淚,人見猶憐。


    “但是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少奶奶通話。”


    電話那頭的鄭裕顯然也跳了腳,唐三一句不演,等了半個小時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重要,嗬,有青鸞重要嗎?”


    許米諾開始衡量自己的得失,失去了青鸞,失去了尉遲,隱在黑暗中的boss一下子就奪走了兩條人命。她的拳頭狠狠握緊,耳邊除了刺耳的機器長鳴外還有鄭裕導演鬧脾氣的的說不拍了。


    許米諾勾起嘴角,她接過冷焰手中的電話接聽,“我說過很多次了。”


    聲音單調匱乏,沒有一絲溫度。


    “唐三是個人簽的協議,跟諾燁影視公司沒有半毛錢關係,合同是他簽的,你打電話過來做什麽?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對我公司產生負麵影響的話,我公司一定會追究到底!”


    那話那頭的鄭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剛才他隻不過抱怨了一下唐三怎麽這麽大少爺脾氣而已,想讓許米諾幫忙勸勸回來拍戲,沒想到許米諾的恐嚇比唐三的脾氣還要牛。


    他趕緊掛斷電話,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保住小命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瑞傑已經畫好妝容,隻等著唐三到場拍戲,蘇顏青雙手抱胸看著鄭裕導演在許米諾身上吃癟,笑容沒有一絲退散,“鄭裕導演,如果找不到男一號的話,我們就先用替身吧,我大致看了一下劇情,想著如果在雨夜中背對著觀眾會更有神秘感。”


    鄭裕導演猶豫,又找來編劇探討,過了一會兒才同意道,“也隻有這樣了。替身就位,大家各就各位。”


    瑞傑彷徨的等在一邊,唐三的退讓也讓他的形勢變得尷尬,蘇顏青好笑的看著這個青蔥少年,走進對他道,“好好演戲,隻有這樣,才不會虧待自己。”


    瑞傑似懂非懂,最後還是堅定的點點頭。


    他的星途還很長,麵對的對手還有很多,不能因為一個唐三退場也同樣變得不對。


    “謝謝你,蘇老師,隻是我還想問一下,深藍一聲不吭就離開了我們,不知道他在離開之前有跟你說什麽嗎?”


    蘇顏青搖頭,“沒有什麽特別的,隻跟我說有個導演相中了他讓他演男一號,所以他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瑞傑聽聞,神色暗淡,似乎在指責自己,又似乎在責怪深藍。


    “別想那麽多,好好拍戲才最重要,不要忘記你來這邊的目的。”


    “我會的。”瑞傑堅定點頭,他要成為跟leo樂團一樣紅的明星,治好宋傑哥哥的病,讓他看看自己日後的成就。


    重症病房刺人的音頻一直發出叮的響聲,許米諾頹廢的看著幾個醫生奮鬥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有挽回局勢。


    她眼中已經沒有淚再流出,那些淚似乎已經被她流幹。


    “少奶奶,我們還是出去等吧。”冷焰適時的勸道,但許米諾還是聞之不動。


    一個醫生終於放棄,揉著酸痛的手讓護士記錄死亡時間。


    許米諾突然衝上去不死心的拎起醫生的衣領喊道,“再按啊,說不定就會醒來,你們剛才來的那麽慢,現在還沒按幾下就要離開,你們有沒有盡到醫生救死扶傷的職責啊。”


    旁邊一個小護士想要勸阻,被拎著衣領的醫生用眼神掃退,“袁少奶奶不好意思,剛才我們在診治另一個病人。”


    “另一個病人!”許米諾刷的把視線掃到冷焰身上,冷焰點頭回道,“是的,少奶奶,剛才幾個醫生在對一個重症病人會診,所以來晚了一些。”


    “那你們再按啊,為什麽要停下來。”


    旁邊小護士偷偷用手腕部擦拭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她已經不停歇的按了將近30分鍾,但是病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一般情況下,醫生是有權利宣布搶救失效的。


    “少奶奶。我們真的盡力了。”一個護士還是記錄了青鸞和尉遲兩人的死亡時間,她知道這個病房裏的人很重要的,但是在醫生麵前,所有的人都很重要。如果當時來到了這邊,說不定剛才那個剛剛得救的病人就會死去。


    這個社會上哪有兩全的事情存在啊。


    許米諾覺得自己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她頹廢的鬆開手,滑到地上沒形象的坐下,被冷焰又一次抱到了沙發上,“少奶奶,我已經通知了燁少,燁少馬上就會趕到。”


    而此刻,許米諾耳中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看著兩個護士用白布蓋住了他們的頭。


    不!


    許米諾內心嘶吼,哀痛十足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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