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冷焰見眼前的許米諾臉色難看的很,問道,“需不需要通知鄭裕導演?”


    “不需要,讓我靜一靜。”許米諾雙手抱膝直接拒絕。


    “少奶奶,冷焰就在門外,如果有任何用得上冷焰的地方,盡管差遣冷焰。”


    “好。”


    許米諾更加睡不著了,她安靜的坐了一會,爬到衣櫥間拿出一件外套套在身上,跳窗跑出。


    門口冷焰已經走到旁邊書房,向袁燁霆報告著剛才的這件事情。


    袁燁霆微眯的視線稍稍收緊,看著遠處未名的燈光時眼神跳躍,“小木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有消息說,找到了類似的毒針準備拿去化驗,他們正在往回趕。”


    一個影子跳到袁燁霆身邊,回道,“燁少,發現少奶奶越窗而逃。”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袁燁霆未驚,冷卻卻是先一步驚了,這說白了,許米諾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啊,這算什麽回事兒,讓他冷焰的臉往哪裏擱?


    算了,反正冷焰的臉在許米諾麵前已盡所剩不多了。


    “跟人了嗎?”袁燁霆冷靜的問道。


    “跟了。”


    “跟足五十人,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


    冷焰汗顏,他是做不到莫晴柔鬧他就陪著的地步。


    “燁少,我需要跟著少奶奶嗎?”


    “什麽都不用做,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安靜的守在她門口,等她回來了再說。”


    “是。”


    天空飄著絲絲小雨,許米諾把衣服自帶的帽子往頭上一蓋,行走在夜間。


    她把自己父親的心髒做了冷凍處理,負責安管的小姑娘看到大半天有人來冰窖取東西還是被下了一跳。


    “這是你儲存的物品,請問還需要這個物品還需要再進行儲存嗎?”小姑娘有禮貌的問道。深藏在帽子下的許米諾抬起一隻眸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需要。告訴我哪裏有可以驗dna的地方?”


    小姑娘被許米諾又嚇了一跳,大晚上的這是在演鬼片的節奏嗎?


    “那、那邊!”小姑娘用手指指著旁邊診所的方向。


    許米諾淡淡留下句謝謝後轉身離開。


    小姑娘看著錢並沒有去接,眼睛望著許米諾離開的方向,再回到櫃台前麵的時候麵前居然站了一個黑衣人。


    小姑娘又被嚇了一跳,這鬼啊什麽的為什麽偏偏又在她值夜班的時候進來。


    所幸這鬼黑衣人並沒有許米諾可怕,小姑娘拚命讓自己鎮定鎮定,然後拍著胸脯微笑道,“請問這位先生,我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


    黑衣人盯著小姑娘看了一會兒,從胸口掏出一疊錢放在櫃台上,“保密費,否則殺!”


    說完,黑衣人飄走。


    小姑娘盯著眼前的錢,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在她猶豫期間,一個電話又響起。小姑娘迅速把錢塞進口袋平複心情接起電話。


    許米諾闖進診所的時候,醫生正興趣十足的看著足球比賽,“如果不是病的很重的話,就等等,這場球很快就要結束了。”


    許米諾把包裹著的心髒放在醫生麵前,砸的醫生瞬間跳起。


    麵前許米諾帶著帽子如同嗜血惡靈,醫生看到之後早就沒有了繼續看足球的心情,顫顫道“這位小姐,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給我驗我跟這顆心髒主人的dna!快點!我馬上就要知道結果。”


    許米諾惡狠狠的視線砸向醫生,醫生顯然沒有早上那個醫生的氣魄,他有些哆嗦的顫了顫,然後伸手去摸麵前被包裹的嚴實的心髒。


    嘶,好涼!


    醫生摸了一下就收了手,“驗血比較快,你給我一滴血。”


    許米諾拿起旁邊的牙簽,直接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醫生驚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顧不得足球的抱著心髒和許米諾的血液進了化驗室。


    時光在等待的時候過的尤其慢。那個關乎自己複仇的結果,關乎自己與寧捷的結果。


    許米諾木然的坐在醫生原來的位置上,盯著電視屏幕上不斷變化的畫麵,她的心思飄向很遠很遠。


    如果當初她選擇安逸艱難的活著,是否就不用經曆現在的痛苦?


    嗬嗬,許米諾嗤笑,發現經曆了一連串的事情之後,自己的心智在不定期的迷惘。


    她甩甩腦袋,自己這是怎麽了,她答應過青鸞的,堅強,努力,為這自己的信念。


    牆上的鍾擺不知轉動了多少圈,化驗室中醫生終於監測完畢,準備出來打一份報告。看到許米諾居然還沒有離開。


    “你再等一下,我打一份報告就結束了。”


    “不用打了,告訴我結果。”


    許米諾失魂落魄的又把心髒還回剛才冷凍室,小姑娘這次看到她的時候明顯膽子大了很多,更是開心的衝著許米諾笑笑,正是因為這個“鬼”自己晚上的收入頗豐啊。“小姐,是要永久保留這個心髒嗎?”


    許米諾點頭,一句話都不說的離開。


    她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瞎轉,看到旁邊有個台階就坐了下去,雙手插著口袋的她眼神迷離。她一坐就是大半個小時,身後跟著的幾個袁家兵都等不住了,許米諾依舊氣定神閑的坐著。


    突然許米諾眼前眨過什麽東西,許米諾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被接通。


    許米諾沉聲問道,“寧捷,你給我的心髒真的是我父親的嗎?”


    電話那頭寧捷沉默了,直到半響後那邊收了線,隻剩下嘟嘟的響聲。


    寧捷歎了一口氣,從藥理室內出來走到車庫開了一輛跑車出去。


    跑車在夜空中長鳴,唱響一曲優美歌謠。


    許米諾掛斷電話又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結果,沒有結果那就是更好的結果,她收了手機收了心,有些不相信寧捷的同時相信瑞恩說的,寧捷才是背後的大boss。


    “走吧。”她對著自己輕聲說道,而身後跟著幾十個人卻覺得許米諾是說給他們聽的。他們囧了個囧,居然被許米諾發現了,如果這件事情被袁燁霆發現的話,他們又得重新回去訓練了。


    轟轟~一輛跑車由遠及近飛馳到她身邊,許米諾眯了眯眼,看到跑車閃著遠光燈朝自己這邊飛馳過來。


    一個袁家兵一看情勢不好,立馬衝上前把許米諾帶回安全區域。


    許米諾被人抱著停在後麵,跑車在許米諾原來站的位置上停下,收了遠光燈,從上下來一個熟悉的男人。


    寧捷掛著淺笑對著許米諾方向道,“諾兒,有些事情,我以為你不知道會更好。”


    袁家兵慢慢從黑暗中隱出,五十個人在許米諾身後成排站好,似乎在給許米諾壯膽。


    許米諾鬆開被他們拽緊的身體,從安全地帶出來,她皺著眉,看到剛才不願意在電話裏麵講清楚的男人此刻站在了自己麵前。對於他,以前許米諾心痛的同時更加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源頭是袁燁霆挖了自己姐姐的心髒還給了她。


    “你來做什麽?我以為我們已經各不相欠了。”許米諾沉默的說著,帶著帽子的她在寧捷看來更顯得纖瘦。


    “我來告訴你一個真相,一個你不願知道的真相。”寧捷倚靠在跑車車門,他點燃一支煙,瑩瑩煙火成了黑夜上唯一的亮點。


    許米諾皺眉,她知道寧捷是從來都不抽煙的,“既然我不願知道,那你還是別告訴我吧。”


    “不,相反這個真相可以救我,讓一個不相信的人相信我。”


    許米諾沉默的聽著他說,他深吸了一口煙,嘴中吐出一道煙圈,“在幾個月前我就發現了,諾兒你並不是你父親的親身女兒。”


    許米諾覺得今天聽了無數個可笑的話題,晚上這個尤為勁爆,憤怒的盡頭竟成了釋然,許米諾大笑著說著,“我不是?”


    “你應該也通過驗心髒的dna知道了這個事情。我查過你的過去,你是你父親領來的。”


    “放屁!”許米諾否決著,瘋狂著,如果連父親這一塊都是假的的話,她這些年執著的到底是什麽?


    “寧捷,不準你這麽侮辱我父親!”


    寧捷扔掉湮滅的煙頭,用腳踩滅了他們的火光,“我說了你不願意相信吧。”


    許米諾瘋狂的想著,腦中全是寧捷對她的好,偏偏現實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總是喜歡跟她作對。她不是她父親的女兒。


    許米諾蒼白的笑著,這個寧捷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寧捷嘛?還是那個自己覺得對不起的寧捷嘛?


    她走到寧捷身邊停住,偏頭就能聞到他溫熱的氣息,許米諾看著眼前無盡的黑夜,停駐在他身邊。


    “其實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因為自己的私心讓你滅了自己的姐姐,嗬嗬,我真傻,還居然信了,現在好了,一切真相大白,你沒有殺死你的姐姐,那不是我父親的心髒。我們銀貨兩訖,以後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諾兒!”寧捷沉聲,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他不想鬆開,怕一鬆開等待自己又將是無盡的痛苦。


    “捷少,請你放手!”許米諾磨牙的說著,抓著她手腕的手抓的她生疼。


    “我不放。”寧捷霸道的說著。


    身後幾十個袁家兵隱出,麵無表情的走進,一個代表出來恭敬的說著,“捷少,我們家少奶奶說了請您放手。”


    寧捷嘴角微挑,“就憑你們幾個袁家的狗也配跟我這樣說話?”


    許米諾聽聞麵變異色,他這是什麽意思!“寧捷,請你說話尊重點。”


    “跟我回去!”寧捷的手越抓越進,身後的袁家兵已經忍不住衝上去準備暴打寧捷了。


    “放手!”


    寧捷迎麵被打,白皙的臉龐挨了幾拳之後瞬間變得青紫,他還是倔強的說著,“我不放。諾兒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張父親的手絹嗎?你大可用那張手絹去驗,或者拿他生前的東西去驗。”


    寧捷倔強的說著,許米諾依舊不信,“放手!”


    “不放!”


    許米諾冷眸的看了眼天空中的殘月,她輕呼一聲,借著跑車的力,一個後空翻,翻倒了寧捷,翻出了他的手心。


    許米諾揉著自己被抓疼的手,看到寧捷頹然的躺在地上不動彈任由袁家兵暴打。


    “夠了。”許米諾冷清道,她並不願意跟寧捷為難,“我們回去。”


    這次是真的回去了。許米諾不想再經曆寧捷的事情,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不信。


    “諾兒,請你再試試!”


    然而寧捷卻怎麽都不肯放許米諾走。


    他咳了一聲之後吐出了口中的血水,“一次就好,我寧捷對天發誓,從來都沒有欺騙過許米諾,否則天打雷劈!”


    “袁少奶奶,回去吧。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一個袁家兵見許米諾已經沒有了往前走的架勢,有些急了。燁少已經發話,絕不容許少奶奶與寧捷再有任何接觸。


    許米諾點頭,她同意他的話,讓她再一次檢驗dna,無不說明著自己還在往寧捷這條路上偏。


    “就一次就好,諾兒。”寧捷的聲音帶著哽咽,讓許米諾止不住的停下腳步。


    曾經那麽信任的人,如果真的是瑞恩騙了他呢?leo樂團欺騙她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寧捷現在這樣身負重傷,全身沒有一塊好肉,他依舊執著的想要尋求許米諾的原諒。


    “諾兒,就一次。”


    寧捷的眼有些迷離,血水不斷從腦門上留下,許米諾深吸一口氣,在真相和理智中徘徊。


    “一次就好。”


    已經失去了青鸞,她不願意再失去寧捷這個朋友。


    “好!我會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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