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的姐姐叫譚月璃,在八歲那年測試出沒有靈根。就做了兩年仆人培養,在出師的時候,譚月娘送了些好處,將她送去了馴獸閣,又打點好了管事,給她個清閑又沒有危險的活。像其他沒能力打點人,大多不是分配到雜役房,廚事房等活又累又多的地方。就是分配給修真者做仆人,說不定哪天遇上哪位修真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被一掌打死了。


    在嬌樓,除非有親人位高權重,是資質過人的中心弟子,或是手握實權的一些長老。才能讓沒有靈根的子弟也能享受小姐少爺般的待遇。譚月娘顯然還沒有這種能力,她能做的隻有等譚月璃成年後,到了嬌樓放人的年齡,再交一筆靈石將譚月璃贖出來,再送往凡界,讓她榮華一生。


    褐色的土地點綴這一片青綠,遠處叢林茂盛,一條小溪橫跨前方,隔斷了到叢林的路途,溪邊幾隻靈獸正趴在那裏在休憩,有高潔優雅的白鶴,也有獨角豹尾的追風馬······真是一片世外桃源的悠然之境。


    每隻靈獸前都站著一兩個男女拿著刷子,認真的梳理著這些靈獸的毛發。其中一個穿著粉色煙紗裙的少女特別顯眼,不僅是因為她略顯出眾的清麗容顏,也是因為她所做的事情明顯與旁人不一樣。她的手中拿著一小瓶丹藥,每走到一隻靈獸前,那些靈獸便會抬起他們的頭顱,輕柔的拱著著少女,向她撒嬌。直到少女拿出丹藥喂給它們才會繼續趴下來。


    這活顯然比一旁的人輕鬆太多。


    “姐姐,”遠遠的,十二便對著少女喊道。


    譚月璃剛剛給一隻靈獸喂完丹藥,轉身便見著十二小小的身子,提著一個食盒,迅速的向她飛躍而來。


    “十二,你怎麽過來了。”


    譚月璃有些驚喜,璀然一笑,如朵朵曇花盛開,清麗無雙。


    “想姐姐了,就來了。”一句話的功夫十二已經到了譚月璃麵前,琉璃般的眸子俏皮的看著譚月璃。而剛剛喂完食準備趴下的仙鶴此時又立起身來,親昵的拱了拱十二。


    十二小小的身軀被拱得踉踉蹌蹌,差點跌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也不生氣,笑嘻嘻的抱著仙鶴的腦袋親熱的貼了貼。


    “也沒見你來過幾次,這些靈獸怎麽每次都對你這般親熱。可憐姐姐每天勞心勞力的喂著她們,也沒見他們對我好到哪去。”譚月璃說的哀怨,眼中卻是忍不住的笑意,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妹妹身上有股難言的親和力,有些靈智的生物都喜歡跟妹妹相處,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態。


    十二一聽就知道又是在打趣自己,也不答話,安撫好白鶴後直上前從譚月璃手中拿出丹藥轉移話題:“姐姐累不累,剩下的我幫姐姐做吧。”


    “有你們這麽費心的打點,你姐姐怎麽可能勞累。”在一旁刷著白鶴羽毛的李碧倩嘲諷出聲,她一襲碧綠羅衫,身披輕紗,燎燎繞繞。黑色發絲高高挽起,眼睛狹長有股勾人意味,雖五官並無譚月璃那般精致,卻也是一個不錯的美人。


    “姐姐的活已經是這裏最輕鬆的了,每日就隻用喂靈丹,一點也不累。今日的都已經喂完了,十二坐在這裏陪姐姐說說話就好了。”譚月璃摸摸十二的腦袋回到,與譚玉娘有三分相似的容顏滿卻不若那般豔麗妖嬈,而是溫溫柔柔的清麗之色。


    至於李碧倩的那句酸話,她一點也不在意,也不想理會。比起他們,她得到的優待的確比他們多太多,而且這李碧倩一直與她不對頭,哪天沒說酸話,她才覺得奇怪。


    十二也不當回事,畢竟她娘親是這一座嬌樓中的頭牌,比起其他藝者的子女,或一些奴仆的子女,她們的生活確實要好太多,在相同的實力下,他們卻靠母親蒙蔭,難免讓人嫉妒。


    知道姐姐可以休息了,十二積極的拿出食盒中的靈膳。一邊擺放一邊邀功:“姐姐,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想著你好久沒吃靈膳了,肯定嘴饞。”


    “你當我像你啊,又懶又好吃。”譚月璃笑罵道,聲音卻滿是溫柔。


    “既然姐姐不想吃,那我就拿回去了。”說著便作勢要將東西放回去。


    明知道十二隻是逗她,但譚月璃還是有些急了,沒拿出來還好,一拿出來聞著這味還真的勾出來饞意,要知道靈膳中含有靈氣,不僅能改善身體,還美味無比。就算一碗白米飯吃著也比凡食的大魚大肉要好。


    “別啊,我好久說過不想吃了,隻是沒你那般饞罷了。”


    “噗。”十二忍不住笑出聲。紅潤的小臉漾滿開心的笑容,止住了自己動作,拿出幾個空碗來:“叫林木哥哥他們過來一起吃吧。”


    “那當然了,還用你說。”譚月娘白了十二一眼,便向早已眼冒綠光的三個少男少女招呼道:“林木哥,牧雨姐,秦天,快過來。”


    聽到譚月娘的呼喚,幾人立馬丟掉了手中的活計,走了過來。靈膳這種東西,他們一年也吃不到機會,很多次還是沾譚月娘的光,他們在一旁早就看著眼饞了。


    雖然這種事情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生一回,一旁關注這邊的眾人還是有些眼熱,可惜再如何嫉妒也沒什麽辦法,誰讓他們與譚月璃沒那般親密的關係。


    “也隻會拿這些小恩小惠來收買人。”李碧倩忍不住再次出聲。勾人的眸子裏滿是不喜,她就看不慣那些人每天都將譚月璃捧著的樣子。


    “至少月璃還會給我們些小恩小惠,不知道李大小姐能給我們些什麽。”林木一身勁裝,麵容雖是憨厚,可性情卻是不似那般老實,他可不像十二她們那般不在意,一句李大小姐說的諷刺十足。


    這可說到李碧倩痛處了,一張還算不錯的容顏此時有些難堪。


    她的娘親是四靈根的廢靈根,但架不住容貌絕色,琴藝一流。為八大藝者中的流琴仙子。八大藝者隻在頭牌之下,若不是譚月娘橫空出世,占據了這頭牌之位,一般這頭牌都是這八位輪流做的,當年好不容易到了流琴仙子,卻被譚月娘截了胡,不可謂不氣。隻不過好在她生了一個兒子,雖靈根與她一般,卻容顏絕世,看譚月娘的孩子不過就一凡人,流琴仙子就覺得總算壓了譚月娘一頭,在吐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就將全部心思都花費在培養兒子上,自己比不過,自己兒子總要死死壓過她女兒。


    也因為這個原因,流琴仙子忽略了這個沒有靈根長得又不算絕色的女兒,除了當年在分配時花了點心思將裏碧倩弄進馴獸閣,就再也沒管過她。每月回去一般幾塊下品靈石就將她打發了,最多夠一,兩頓靈膳的錢,在這種情況下她又能有什麽好東西。


    在李碧倩看來,若不是因為譚月娘,她娘親的執念也不會那般深,導致對她不管不問。


    冷哼一聲,李碧倩捏了捏手中的東西,按下自己的外露的情緒道:“這種小恩小惠就能買來的情誼,我不屑為之。”


    “碧倩妹妹這話,說的可不對,”牧雨麵容清秀,身著青色羅裙,氣質文雅,看上去秀秀氣氣但說起話來卻一點也不留情麵:“什麽事還要看什麽人,像有些人求著給我我都嫌惡心。”


    “就是不知道牧雨姐姐的有些人是哪些人呢?”李碧倩就像聽不懂牧雨話中暗指的人一般。反而平靜的疑問道。


    牧雨詫異的看了李碧倩一眼,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你很清楚這人是誰,沒想到倒是我高看了妹妹一番。”


    “牧雨姐姐說笑了,碧倩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肥蟲,又怎麽能知道姐姐心裏所想。”


    這下不止牧雨了,除了十二外的所有人都有些驚訝的看向李碧倩。那一點就炸的性子何時變成得這樣能忍了,長教訓了?


    不管眾人如何想,李碧倩的麵色還是一片平靜,隻是微微低了底頭,像是有些不適應被這麽多目光的打量。


    見著李碧倩這幅模樣,眾人不得不收回目光,李碧倩暗暗舒了口氣,抬起頭來。


    卻沒想到正對著十二看過來的眼,那眼神清澈透亮,如琉璃般的純淨無暇,藏不下一絲一點的惡意,李碧倩一瞬間有種完全被看透的感覺,緊張得都滲出點點汗意,不自覺的捏了捏手。


    這時,十二卻展顏一笑,送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就如不諳世事的兒童,接著便轉過身去繼續給幾個已經座到麵前的少男少女殷勤的夾菜。


    李碧倩瞬間就放鬆了,不過一個孩子擺了,自己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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