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熏子認識的那個老板據說賊有錢,當然,我沒有設想在他身上能撈點什麽,隻是有些想不明白,這麽有錢的老板,請我們去打什麽局?黎哥也是一個非常有錢的老板,跟我接觸過之後,了解了賭場中內幕的黑暗,從此之後,再也沒有沾過賭。我也問熏子是不是去做槍手,熏子說不是。我問到底是去幹什麽,他說到了就知道了,並說保準好玩。


    我說:“同誌,你沒看走眼吧?不能是個套吧?”


    “你這人就是疑神疑鬼的,有我在,你還不放心?保管你不出事,我用性命擔保,成嗎?”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關鍵是人家憑什麽開出這麽好的條件?天上還真能掉餡兒餅不成?”


    “你把心放到該放的位置,別日夜操勞的,容易掛,明白嗎?”


    “行,跟你走,錯不了。”


    “哎,婷婷最近有沒有給家裏打電話?”


    “有啊,前天還來了個電話呢。懷孕了嘛不是,吵著要回來,可沒事回來幹什麽?陸小貌那小子也挺不講究,上次帶過來一瓶茅台,自己喝了大半。”


    “茅台?你怎麽沒打電話通知我呢?我對你真是沒話說,上次人家送我二兩茶葉,我都給你稍過去一兩多,你這有好東西,都不吱聲了。”


    “事情急,你難道還從家裏轉車轉過來啊。有次他帶了一條好煙回來,就在車抽屜裏呢,我給你留了兩包。”


    我翻開麵前的抽屜,果然有兩包好煙:“這不是湖南煙嗎?他們那有?”


    “誰知道,到這邊買的吧。有得抽你就抽,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下午五點多的樣子,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深圳的變化確實讓人驚歎,一棟棟摩天大樓高高聳立,隻是聽說治安好像不怎麽樣。


    按照安排,我們要在一家酒店裏等那老板到來。


    我們把車停在酒店下麵,然後走到酒店裏邊,向服務員報了上姓名。她表示:“久仰大名,如雷貫耳,請跟我來。”


    被她帶到了九樓的一個包間裏,我忍不住問了一句:“請問那位定房間的老板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對不起先生,那老板並沒有跟我們交代過什麽,隻說你們二位過來了,叫我們好好招待。我下去打個電話通知他一下,他應該馬上就會過來。”


    熏子說:“不用了,我們剛才已經通過了電話。你去忙吧,謝謝了。”


    “什麽情況?是不是把咱們晾這兒了?”


    “沒有的事,可能真忙吧。他不是擺譜的人,一會兒就到,等


    等吧。”


    我雖知一會兒這個詞語是個概數,但確實不知道它是用來表示兩個小時的。


    “還不來,我就到下邊小館子裏吃餃子去了。這還叫不擺譜呢,什麽意思嘛這是?”


    “要不我打個電話催催吧,可能在路上了。剛才不是還來電話說公司裏開緊急會議嘛。再等十分鍾,十分鍾不來咱就走,好吧?”


    “你都這麽說了,再說都已經來了,也沒辦法。”


    好在包廂裏邊環境夠好,服務員好像了定了鬧鍾一樣,隔一會兒就來一趟,沏杯茶又走了。


    “熏子啊,你那酒吧位置選好了沒有?別到時候沒選著好地段啊,要轉轉彎還沒事,別太往巷子裏靠。‘酒香不怕巷子深’那都是巷子裏的人說的。”


    “我知道,早瞄上了,放心吧,跑不了。如果這次任務做得成,咱回去就開張;做不成,咱們也湊湊。怎麽樣?”


    “這你安排就行,說實在的我根本不懂行。”


    “你回去給我好好學學,將來還要帶員工的,自己不知道怎麽行,是吧?”


    “我知道。哎,那老板來了沒啊?!”


    我正要抓狂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來了,金絲邊眼鏡,鋥亮的皮鞋,夾著一個公文包,笑容掛在臉上。他上來就是一頓招呼:“喲,熏子啊,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黃總,您也還是那麽風度翩翩呐。這是我兄弟,方少。”


    “你好,‘自古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黃總過獎了,就混口飯吃而已。”我說。


    “坐吧,坐吧,隨意啊,跟家裏一樣。服務員,上菜。”


    按招待的排場來看,確實是看得起我們了,三個人的飯桌,他整出了一桌子菜,隻是太浪費了,可惜。


    黃總又向我們舉杯:“來,走一個,這麽遠,舟車勞頓的,好好玩兩天。”


    我跟著他們一飲而盡,但我更關心的是任務的內容。吃了好一會兒了,也不見他有提及或暗示,反而弄得我感覺不踏實。一般不管什麽場合的賭局,都要先從了解情況開始。


    “黃總,我想問一下局的情況。”我試探著問了一下。


    “哦,對對,你不說我還忘了。”


    不說還忘了?這也太健忘了吧,難不成就叫我們從湖南來深圳吃個飯又回去?


    接著,他說:“那是個小賭場,各種玩法都有,你可以自由揮發,但是任務不允許失敗。我之前也見過幾個老千,都打不下來,所以想先看看你有些什麽方法。”


    看來他也明白,賭是從了解開始的,我想了解賭局,他想了解我的深淺。


    “好啊,想看點什麽呢?”我問。


    “玩玩撲克吧,我這剛好有一副。”說完,他從包裏拿出那一副剛好帶在身上的撲克。


    “我們三個人鬥地主好不好?”我提議。


    各種玩法裏麵,鬥地主的出千算是比較複雜的。鬥地主雖然可以通過算牌這個技術性的方法來獲勝,不過自己家裏沒牌,算也是白瞎。我滿以為他會答應玩鬥地主。


    “還是玩梭哈吧,行嗎?”


    “那也可以。”


    說話的工夫,撲克牌到了我的手裏。我拿過來就是一頓洗,洗完了交給黃總:“你來發牌吧,要不先看看有沒有少牌?”


    “哈哈,不用了,高手自有門道,這我知道。況且,在我麵前換牌,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


    不知道黃總從哪裏來的那份自信,竟揚言換牌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你就直接發五張牌給我吧,不做太多動作,直接翻開得了。”我說。


    他把牌又洗了洗,我切了下牌,他就開始發牌了。由於桌子比較大,他要站著才能發到位。


    黃總確實還算是蠻精明的,雖然發的是三家牌,但眼神一直在我麵前的幾張牌上遊離。牌發完之後,我抬手打開自己麵前的撲克,一順的黑桃,10、J、Q、K、A。


    “這個牌可以贏嗎?”我得意地一笑。


    “不對啊,你怎麽弄的?”


    “黃總,千術,妙,不可言呐。”


    “好,好,好手法,來,我敬你一杯。”


    我其實就是換的牌。接過牌的時候,牌是有順序的,10、J、Q、K、A就被我彈到了袖子裏。發完牌我就直接與桌上的對調,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隻是換回去的牌還在袖子裏,留有證據而已,反正不讓他知道就行了。


    他顯然對此產生了深厚的興趣,但好像隻是想接近秘密的核心。我並不反感他的問詢,隻是不告訴他究竟是以什麽方式達到的效果。隻要我不說,他便感覺此番對陣有一層神秘的色彩,而一旦捅破這層窗戶紙,這種千術便一文不值了,而且還會讓人懷疑自己的能力。大家都是圈裏人,拿些基本功糊弄群眾,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酒過三巡之後,我還是想詳細了解一下事情。我要是不提,可能他能真忘了。貴人多忘事,我算是見識到了。


    “黃總,咱們言歸正傳哈,這個局的情況,還是想麻煩您給我們介紹一下,也好心裏好有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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