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啊!”素銘直接回應,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沒有退路了,素銘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凰鳥搖頭:“不必,我想還是成功後,你再告訴我。”


    素銘頓時一陣感動,隻是道了聲謝,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快子時將近,山城晚上的風聲很大,而位在天闕之上的紫鸞星閣更是風聲極勁。


    風聲掩蓋了一切聲響,素銘和凰鳥兩人悄悄從住所離開。


    今晚的月亮不圓,漫天的星輝照耀著大地,也不過隻增加星星點點的光亮,夜空下仍是那麽的黑暗。


    晚風吹過蓮塘,萬裏蓮葉隨風起伏,發出驚濤拍岸的聲響。


    荷香彌漫,將夜晚的青蓮門藏在花香的馥鬱裏。


    兩道身影遊移在黑暗之間,迅速避開了一些隱秘的陣法,唯有一些由弟子們看守的重要關卡需要費些心力通過。


    數十道身影在高樓的回廊上來回移動,注視著下方的一切。


    凰鳥十分謹慎地使用一些幻術瞞過這些青蓮弟子的眼睛,然後疾速通過。


    越靠近紫鸞星閣,守備越加森嚴。


    周圍到處是陣法,四處都隱藏著目光。


    若非有青蓮掌門提供的宮圖和陣法布置圖,即便凰鳥在,也很難在不驚動聖長老的情況下安全到達紫鸞星宮。


    很快,素銘兩人就進入了紫鸞星閣門前。


    輕輕打開門,門發出咿呀之聲,素銘渾身的冷汗珠珠掉落下來。


    門內並沒有任何動靜,但是凰鳥卻是第一時間出手,將兩位遮麵的白衣女子從兩處空間中同時拉了出來,並將其擊暈。


    時間隻在一瞬之間,一瞬間,兩位王境強者失去了戰鬥力。


    素銘兩人緩緩移動,一路上,根據青蓮掌門所說的情況,將空間中隱藏的數十名隱秘衛給揪了出來擊暈。


    最後,兩人麵前隻剩下一道門。


    門中設有青蓮掌門的一道陣法,而今更加持了聖長老的結界。


    為了保護天璿,青蓮門近乎想盡了辦法。


    凰鳥輕輕靠近,手中的道則緩緩流轉。她將一道符令點入門中,符令發出一點微光,青蓮掌門的陣法緩緩關閉。


    接下來是聖長老的結界。


    凰鳥取出一把極為精巧的小劍,運轉著手中的道則,小劍劍氣漸起。


    很利落的一劍,聖長老的結界中破開了一道狹小的縫隙。


    “快進去!”凰鳥神識傳音。


    素銘毫不猶豫地身形一閃而入,凰鳥也隨即跟了進來。


    一位樣貌極美的女子出現在兩人麵前,她盤坐在一隻蒲團上,神情安和,卻是沒有多少氣息流轉。


    她閉上眼睛,臉上有著不健康的白色。


    “小若!”素銘激動地神識傳音,多少年不見,小若越發的成熟,長得也更加的美若天仙,但是那病態的樣子以及一動不動,不見任何回應的情景,讓素銘不覺得心中一酸。


    素銘衝了過去,搖著素若的手臂呼喊道:“小若,哥哥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哥哥!”


    素若此刻處於一片混沌當中,某一刻,一聲熟悉的呼喚讓她轉過身,滿眼期待地望著四周,卻是什麽也沒看見。


    素銘見得不到回應,有些著急,他將一道道則打入素若的體內,企圖用身上的道息來喚醒素若的意識。


    “似乎聽到了哥哥的聲音啊,是哥哥來了嗎?”素若自言自語道。


    就在她如此想的時候,一道熟悉的氣息再次傳來。


    “真的是哥哥!哥哥竟然真的來到了中州,來到了青蓮門來看我!”素若歡喜的叫道。


    “那又如何?”忽然一陣冷漠的聲音響起,讓素若皺起了眉頭。


    “放我出去!”素若大喊道。


    “跨過那道門,你就能出去了。”冷漠的聲音指著不遠處的一道門說道。


    “我不要走過那道門!”素若態度十分堅持,“我不要忘了兩位哥哥,忘了父親!”


    “那我便不能答應你了!”冷漠的聲音道。


    “你要記住,你就是我,走過了門,你才能夠醒來,而唯有醒來,你才能看你的哥哥!或者你會認為越過了門,你就不是你了,但是若是你不跨過去,不到半年,我們都會死!”


    “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親眼看到你的哥哥了,但是他卻能看見你,你能忍心讓他從此失去你嗎?你不能死,他也不希望你死!”


    “跨過那道門吧,由我來和你的哥哥說明一切!”冷漠的聲音冰寒的不容拒絕。


    素若有些絕望,她鬥不過那道冷漠聲音的主人。


    “你要記住,你是天璿,你有你的使命,你有你的驕傲!雖然你同樣也是素若,但是天璿的記憶也在你的腦中,你為何還是要對素家念念不忘?”


    “青蓮門不重要嗎?你的師妹天錦不重要嗎?”了;冷漠的聲音繼續引導。


    這時天璿的記憶在素若的腦中爆開。


    天璿道:“青蓮門很重要,天錦師妹也很重要,我必須走過那道門!”


    “不,天璿,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來說很殘忍?”素若堅持著。


    天璿無奈道:“總要做出一個選擇,我隻能對不起你!”


    “時間快要臨近了,我的記憶已經在你的腦中,相信你一定也很愛青蓮門,也很關心師妹天錦,你想失去她們嗎?”


    “我保留不了你的記憶,輪回者九死一生,若是你不同意洗去記憶,那麽我便無法回歸。無法回歸的我擋不住輪回神罰,而你更不可能擋住!”


    素若再次呆愣愣地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


    這是每一個輪回者都要麵臨的難題,將記憶托付給新生的載體,然後由載體決定是否完全成為輪回之人。


    對於載體而言,這是十分困難的決定,因為無論如何選擇,載體的結局永遠隻有一個死字。


    洗去了記憶,載體相當於是被人奪舍;保留記憶,那麽元神絕對抗不過輪回之罰。


    “沒用的,你的妹妹已經走入了抉擇期,沒有做出決定前,她不可能醒過來。”凰鳥看著不斷將自己的氣息灌注到素若體內的素銘,提醒道。


    素銘此刻仿佛陷入癲狂般,他不信,他相信隻要堅持下去,妹妹一定會被喚醒。


    他搜尋了劍姬的記憶,但是對於輪回者,劍姬的記憶極為模糊,根本沒有應對的方法。


    “你最多隻能等到天璿醒來,你將你妹妹的事情說與她聽。天璿是輪回者,她不能否認這一事實,所以無論她內心的真是想法如何,她都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還會是你的妹妹!”凰鳥再次勸道。


    素銘搖頭,這根本是兩個性質。天璿醒來,那麽她便不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即便天璿懷著愧疚叫他哥哥,這聲哥哥也會大變性質。


    “沒有其他辦法嗎?”素銘內心酸楚無比,盡管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但真正來到素若的麵前,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有辦法!”一個滄桑的聲音道。


    素銘和凰鳥兩人同時一驚,隨即駭然。


    青蓮門聖長老陡然出現在兩人的身後,蒼老的麵孔下透著一股來自亙古的漠視。


    “我早已經知曉了你們的身份,素銘,你是素若的哥哥,那麽你就不能讓她去死!”


    “勸勸她吧,她放棄自己的記憶,這幅軀體將不會毀滅,如果她不放棄,那麽你將會連你妹妹的臉都永遠不會再見到!”


    素銘搖頭,緊緊抓住素若的手:“不可能,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


    “青蓮掌門說小若還有半年的時間,半年時間內,我一定能找出兩全其美的辦法!”素銘激動地說道。


    “風險太大,半年隻是理論上的時間,實際上,以她現在的狀況,輪回神罰任何時候都可能會降下,我們不能冒那個風險。”


    “若是我不答應呢?”素銘問道。


    聖長老滄桑的聲音充滿著不容置疑,她指著凰鳥道:“那我隻能是從她的身上將凰血天晶奪來,強行淨化素若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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