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底是誰找死!”少年怒吼一聲,忽然閃電般的橫握長槍,全力向匈奴漢子當頭劈去。


    無論是匈奴漢子還是趙子文一行人,都沒有想到率先出手的竟然是這看似稚嫩的少年。


    有意思,有意思,趙子文看著麵對匈奴十多人的仍然敢出槍的西梁少年,不由得看的心生讚歎,笑容殷殷的看著他。


    匈奴漢子微微一驚後,連忙左足重重在地上一頓,腳下的青石頓時崩裂,他的身軀一個微微後仰,腰間的彎刀錯然彈射出來,右手手腕一個巧妙的反切,準確無誤地迎擊在少年的槍頭之上。兵刃相交,迸射出萬點火星,少年的手臂微感酸麻,心中暗忖,匈奴人的力量果然驚人,功夫也不落下風,猝然發起進攻,攻其不備,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能夠作出反應實屬難得。


    匈奴漢子怒喝一聲,彎刀又是貼在少年的槍鋒之上,猛然向他的槍身顎處擠壓而去。


    少年的身體一個回轉,身軀騰空而起,左足踏在左側的牆壁之上,借著牆麵傳來的反彈之力,雙手握槍,居高臨下地向匈奴漢子頭頂劈落。


    匈奴漢子刀尖疾轉,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青色寒芒,單臂接住他的全力一擊,身體倒退,雙腳交替踏在牆壁之上,身軀迅速上升到半空之中,人刀合一,斜行向正在下落的少年劈刺而來。


    這漢子的膂力顯然是在少年之上,這次又是改為雙手握刀,攻擊的力量頓時加倍,這少年真是岌岌可危呀。


    少年深知如果采用硬碰硬的戰術,很難卸去他雷霆萬鈞的一擊。


    他眼珠子一亮,長槍一個弧形反挑,身體就勢沿著刀身傳來的巨大力道旋轉著退了出去,穩穩站立在櫃台之上,發出一聲大笑:“匈奴人的武功也不過如此,你這漢子以大欺小。都打不過我!”


    這匈奴漢子滿臉的胡渣,三十多歲的樣子,年紀是這這少年地兩倍有餘,卻是耐他不何。


    漢子聽得一雙虎目完全被怒火染紅。急躁不堪地想繼續與他比試。可驟然間。匈奴一行人地首領。突然一個提速。以風馳電掣般地速度直衝到少年地麵前。腰間長劍閃電般地拔出。向少年怒劈而去。


    順間地招式一氣嗬成。讓所有人觸不及防。少年雖然身手不凡。可察覺到時仍是避無可避。長槍橫擋。隻聽見“鏘”地一聲巨響。少年直接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櫃台後地箱櫃上。將整個箱櫃砸地個稀巴爛。少年胸口受到重創。也是立刻噴出一大口血。差點昏死過去。


    滿星樓地眾人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不堪一擊地少年。再看看這位武功絕頂地匈奴漢子地首領。心中驚詫。他是個怪物嗎?


    要不是少年長槍地槍身通體玄鐵所鑄。如果槍身為木頭地話。恐怕早已被這首領劈成了兩半。


    這漢子地主子。顯然不願放過侮辱匈奴地少年。又是一個箭步向他奔去。準備長劍一挑。直接割下這少年地腦袋。


    轉眼之間。這首領已是衝到少年地麵前。少年卻是視死如歸。咬著血紅地牙齒。怒視這武絕倫地匈奴勇士。就在慘狀即將發生。所有人忍不住閉上眼睛地時候。


    “錚”的一聲,一聲淩厲的龍吟突然發出,一把黑幽幽地巨型槍頭,閃著冷冽的寒芒,霸道無匹的向衝向少年的匈奴勇士,怒劈而去。


    這位匈奴主子瞳孔驟然緊縮,感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威脅感和壓力,他猛然一轉身。手持寶劍迎向這驚天一擊!


    “鏘!”槍頭與劍背的碰撞。發出直讓人心顫的巨響,仿佛虎嘯龍吟一般的聲勢浩大。匈奴主子被這一擊,打地連退數步,才漸漸穩住身形。


    這匈奴首領何曾如此落人下風,他不可思議,西梁還會有如此高手,他緊緊盯著眼前人,隻見他有著刀削般的輪廓,眸子泛著冷冷殺意,手持一把通體黝黑的巨型神兵虎頭槍,整個人有著一股淩駕天下的霸氣。西梁有這等蓋世的人物?他細細打量著眼前人,剛才一招他輸的很不服氣,剛要與他再會一會時,卻聽到----“俊的槍法!”這一聲讚歎打破了片刻的寧靜。


    抬頭向上望去,卻見一位麵如冠玉的翩翩公子穿著一身青色儒衫靜靜站在樓閣之上之上,微風吹過,衣衫隨風而動,更顯得玉樹臨風,瀟灑不凡。


    眾人也是跟著瞠目結舌看著持槍之人,剛才這一槍簡直就是太過霸道,太過淩厲,仿佛無堅不摧似地,真不知這位也是年紀輕輕地公子怎麽會有這等驚人的武學造詣。


    當滿星樓地夥計和食客看到樓閣上的人,連忙齊齊下跪:“草民參見太子!”


    西梁太子?趙子文看著樓閣上的翩翩公子,感覺到的是---怎麽會這麽巧?


    匈奴一行人的首領顯然壓製不住怒氣,也根本無視太子的存在,怒吼一聲的又準備提劍而上。


    剛才趙子文眼見這前途無量的少年殞命在此,又怎麽會袖手**,現在這匈奴人還想再戰,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將軍,又怎麽會躲避,目光冰冷的看著衝來的匈奴勇士。


    即使他猜到這匈奴勇士的身份非同一般,可這裏是西梁,又是他先動手,在這裏幹掉他,也不會有人說什麽,恐怕西梁百姓還要拍掌叫好。西梁太子梁暮雨跳下閣樓,宛如一片落葉一般輕輕蕩蕩地飄落在趙子文和匈奴勇士之間,微笑中帶著一絲冷嘲熱諷:“完顏將軍和這位兄台的雅興不淺,夜深人靜居然在這酒樓之中舞槍弄劍,我西梁的濕潤涼爽的天氣難道還沒有消除掉二位心中的火氣嗎?”


    太子梁暮雨的話一出,滿座皆驚,這完顏將軍一詞顯然嚇到了所有的人,趙子文卻是滿頭霧水道:“完顏將軍是幹什麽的?”


    滿星樓的西梁百姓雙目圓睜,心中暗忖,這位公子竟然不知道他是誰?


    八皇子心中卻是非常明白。趙將軍看似能謀善斷,機智無比,卻是連很大荊很多的人情世故都不懂,更別說這個匈奴地完顏將軍。


    羅青煙聽得白眼一翻,心中暗忖,這小子到底是不是我中原人士。怎麽連匈奴第一勇士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裝瘋賣傻


    匈奴第一勇士完顏烈,這個名字在中原都是如雷貫耳的,無人不知,要知道他的武藝超群,是匈奴之中最厲害的,而且率軍南下之時,更從未嚐過一敗,驍勇善戰。未逢敵手,更讓人銘記的是他性格殘暴不仁,每攻下城池。都是下令屠城,不知有多少中原百姓死在他的劍下。


    眾人發出一聲驚歎後,又是眼中露出滔天地憤意,對於這位殺自己無數同胞的不速之客,西梁百姓顯然是非常不歡迎的。


    完顏烈自知身份暴露人前,而且有西梁太子在,不可能與這持槍之人一戰,隻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感覺十分的惱火。這西梁太子也似乎在隱藏他的身份,更是可恨。


    他與趙子文久久橫眉對視著,許久方才道:“今日一槍之仇,我完顏烈銘記於心,我們再見之時,你死我活!”


    “完顏將軍的這句話可就說反呢,”趙子文淡然到:“應該我活你死才對!”


    “到時候自然見分曉,”完顏烈冷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帶著手下。向遠處走去。


    連主子都在這年輕公子手下吃虧,出頭鳥的匈奴漢子十分忌憚趙子文,也沒敢再說話,恨恨的瞪了一眼重傷在地地少年一眼,然後跟著主子離去。


    看著這位敢和完顏烈叫板的英偉公子,滿星樓眾人全是目瞪口呆,心中同時暗自打量,這位公子到底何方人物,竟然這般厲害。


    梁暮雨微微歎道:“沒想到這位完顏將軍的火氣竟然是如此之大。”


    趙子文微笑著向西梁太子抱拳笑道:“多謝太子及時現身。否則今晚在下恐怕要麻煩得很。”


    梁暮雨卻是意味深長道:“這話恐怕並非趙兄台地真心話。而是希望能有這個麻煩才對。”


    趙子文的確是想幹掉他,因為加上白發魔女。連楚升這個表態妖人都能幹掉,還幹不過一個小小的勇士?不過可惜的是,太子不給他這個機會。


    這一句趙兄台,二人之間的身份已經是心知肚明了,八皇子麵色溫和,依舊站在護衛的包圍圈之中,要他向一個小國的皇子行禮,即使他是太子,八皇子也不會這麽做。


    既然梁暮雨已經完全清楚趙子文的身份,也一定知道八皇子就在眼前,可梁暮雨顯然也是個自視甚高之人,仿佛眼中隻有聞名天下的趙將軍一人。


    趙子文微笑道:“太子來得真是湊巧,該不是一直都在暗中跟著保護我們吧?”他含蓄地表明梁暮雨在跟蹤八皇子地行蹤。


    梁慕雨哈哈大笑了起來:“趙兄台真會說笑,我剛才也是通過城門守衛,才知道你與八皇子的到來。”說著便轉過身向八皇子笑道:“龍空兄,別來無恙吧?”


    城門守衛會認識我們,趙子文聽到梁暮雨轉移話題的一招,還是不由得一愣,隨即下意識想到的是,這太子和八皇子殿下認識?


    八皇子淡淡笑道:“十年不見,暮雨兄的武藝更上一層樓呀!”八皇子指的是剛才梁暮雨從閣樓上跳下,及時阻止趙將軍與完顏烈的打鬥梁暮雨看著依舊與世無爭的項龍空,神色間有著一股淡淡的惋惜,因為梁暮雨也明白,當今地大荊皇上想讓皇子繼承皇位的是項龍空,項龍空占有天時地利人和,卻是沒有無奪嫡之心。


    而梁暮雨有著爭雄之心,卻是在這一個弱小的國家當太子,與八皇子相對比,真是有種很諷刺的味道。


    “龍空兄真是謬讚了,我怎及得過這位趙兄台。”梁暮雨眉宇間閃過一絲黯然,堆笑道。


    八皇子微微一笑後,又是沉默不語起來,神色間顯得很是疲憊。


    梁暮雨也不好再打擾八皇子的休息,因為他知道這項龍空是個喜歡清淨的人,目光轉向倒地不起的少年:“龍空兄一定是旅途勞頓。為兄也不好再多打攪,龍空兄還是先去歇息吧,其他事物我來打理。”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梁暮雨也打聽到消息,項龍空此次來西梁,是為應征駙馬而來,其他事物地意思就是指的選駙馬地具體事宜。


    一直在震驚中地店夥計們,聽到太子的話,立刻回過神來。明白到,這一行人肯定是西梁地貴客,連忙領著項龍空去最上等地廂房休息。


    而趙子文卻是緩緩走到少年的身旁。少年身上多處擦傷,一位店夥計正在為他止血。即使這位少年技不如人,可他仍舊受到很多人的認可與崇敬。


    當少年因為疼痛的咧嘴呲牙時,看到的是剛才救他一命的公子向這走來,他連忙深吸一口氣的到:“多謝恩公救我一命”


    “你叫什麽名字?”趙子文看著眼前受傷很重的少年,可到現在卻是沒有喊過一個疼字,很是欣慰的笑道。


    少年艱難地開口道:“我叫嶽破奴”


    破奴?趙子文笑了笑:“恩,果然是個好名字,以後勤加苦練。會有前途的!”他說完這怪異的一句話,就準備離去。


    “恩公,等等”嶽破奴深吸一口氣地道。


    趙子文疑惑轉過身:“什麽事?”


    嶽破奴眼中閃過無比崇敬和希冀的目光,咬著牙艱難的站起身,隨即又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懇的道:“恩公,請你收我徒吧”


    收徒弟?趙子文聽著這從來沒想到過的事,立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連忙擺擺手:“你看我是像當師傅的人嗎?”


    趙子文心中暗忖。如今自己才二十出頭,怎麽可能去收徒弟,李掌櫃七十收徒,要是他知道自己二十收徒,非砍死自己不可。


    嶽破奴見他堅決不肯收徒,又是眼珠子一轉的到:“恩公,不如讓我跟著你一起殺匈奴吧!”


    這少年如今十五六歲,就一身好武藝,而且渾身是膽。將來必成大器。而且他已經猜出我的身份,將他納入軍中。也不失一件好事,趙子文心中思量片刻,便笑道:“等你傷養好之後,就來找我”


    “謝趙恩公,”嶽破奴欣喜異常,要不是重傷在身,他非跳起來慶祝將來能與趙將軍一起殺匈奴。


    梁暮雨隻認為這位西梁少年有勇卻無謀,不堪重任,也沒有計較趙將軍拉西梁人“入夥”的事,而是笑容親切到:“我想請趙將軍喝一杯水酒,不知趙將軍能不能賞光?”


    趙子文故意看了看夜空道:“太子好像邀請地時間有些不對”


    梁慕雨笑道:“月黑風高,萬籟俱寂,其實是喝酒談心的最好時候,趙將軍難道不願賞給我這個麵子?”


    趙子文明白梁太子所說之意可不是喝酒談心這麽簡單,哈哈笑道:“能和太子開懷暢飲,在下求之不得。”


    “小煙,要不要陪公子一起去?”八皇子的護衛們忙上忙下的搬著物品,而羅青煙卻一人依舊站在門口處,主要是護衛們敢讓“趙夫人”搬東西嗎,趙子文看著羅青煙孤苦一人,不禁招手道。


    梁暮雨的目光下意識的轉向這位叫小煙的小書童,卻見俏臉精致,冰肌雪膚,一看就知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心中暗忖這趙將軍還真是個風流的主。


    羅青煙冷瞥趙大人一眼,表示願意前去


    梁慕雨請趙子文喝酒地地方並不遠,距離滿星樓隻有兩條街道的距離,位於春水河畔。


    這間“香血廬”雖然隻是一個小小酒館,卻在興慶城之中十分有名,這裏的老伴有個極其怪癖的脾氣,每天隻做一桌飯,可他的生意已然是這麽火爆,訂飯的人據說都已經排到了一年之後。


    可是這樣一位脾氣古怪的老板卻心甘情願地半夜為趙將軍和梁慕雨整治一桌酒宴。


    梁慕雨端起酒杯道:“這裏最為有名的便是鯉魚,在春季中能夠吃到肥美鯉魚的,天下間隻有香血廬一家。”


    “這老板可是看在你地麵子上,才半夜為我們做上一桌美味佳肴地,”梁暮雨又是看著趙將軍道。


    趙將軍如同完顏將軍一樣,天下聞名,不過名聲卻是與完顏烈截然不同的----他深受天下人地愛戴,老板一聽是大荊的趙將軍,立刻是開門迎客。


    香血盧的老板先端上了四味小菜,梁慕雨要來兩壇女兒紅,拍去泥封道:“我早就聽說趙將軍海量,今夜我們便放開一切束縛,暢飲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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