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林秋所料,白薇薇的結婚請帖,她沒有收到,不過她半點不在乎。若是真的收到請帖,她沒準會小小的苦惱,不去貌似有點失禮。沒有請帖自然不用糾結。


    日子平平淡淡,不知不覺,步入九月中旬,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閑來無事,琢磨著做點桂花糕,算是不浪費秋天的美意,將馨香裝進肚,是個不錯的主意。


    “秋兒!”心心念著的磁性嗓音,在耳畔響起,林秋猛然頓住。是宋墨,宋墨回來,在她的殷殷期盼中,他可算回來。


    林秋轉身撲進宋墨的懷抱,宋墨的胸膛寬厚溫暖,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叫她欣喜若狂。


    隻是歡喜之餘,是濃濃的不滿,趁宋墨眉眼溫和之際,櫻桃小嘴一張,狠狠地咬上宋墨的胳膊,牙齒半點沒有留力,隻是恨恨咬著。


    宋墨胳膊吃痛,下意識就是反抗,身體的反射條件,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依賴的就是本能的反應。


    隻是咬他的是媳婦,不是敵人,宋墨壓抑住本能的反應,有點後怕,若是依著本能反應,媳婦的牙隻怕是會遭殃。


    林秋嚐到淡淡的血腥味,沒鬆口。她的擔憂,她的輕愁,化作蠻力,粗暴地咬著宋墨,腦袋上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像是在安撫不懂事的小孩。


    若問宋墨疼不疼。自然是疼的,怎麽會不疼,不是鐵打的身軀,被咬破,沒有半點痛覺,是不正常的,不過這點痛不算什麽。


    宋墨沒有半點掙紮的意願,他寧願林秋咬得疼點,誰叫他合該被咬,他對得起身上的軍裝,對不起心愛的女人。


    林秋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滿嘴的血腥味,叫她回過神來,她怎麽就咬下去呢!


    不由自主地鬆開牙齒,見宋墨胳膊上印著兩彎血跡,不由得心疼起來,埋怨起自己的粗魯,怎麽就做事不經大腦思考呢!咬人不過是一時痛快,宋墨受傷,心疼的還是她自己。


    心底的火氣漸漸消散,心疼占據林秋的心頭,隻想著處理宋墨的傷口,出任務沒傷著他,宋墨的胳膊叫她的任性受傷,林秋臉紅起來。


    “疼不疼,我給你包紮包紮,怎麽就不出聲製止呢,任由我咬著。”林秋的眼底隻有滿腔的心疼與自責,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半點不知道心疼自己,由著她胡來。


    “媽的眼神不行,穿針穿不進去,你來……”說著說著王美珍就頓住,女婿的胳膊上怎麽會有血色,她仔細瞧瞧,這血正流淌著呢,“這,這是怎麽回事!”


    宋墨的傷口不光紮林秋的眼,流的血液紮王美珍的眼,“哎呦喂,閨女,傻站著幹什麽,喲,沒瞧見女婿手傷著麽,趕緊的,愣什麽愣,醫藥箱在哪,知不知道!”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當事人沒有表示,隻有她慌裏慌張的,心底不是滋味。


    “這傷不礙事吧!”惴惴不安,她沒怎麽見過血,乍見小小的血跡,有點擔憂。


    “不礙事,小貓咬的,小傷口,不疼的。”宋墨似笑非笑地瞅瞅林秋,眼底的笑意差點溢出來,可不就是小貓咪調皮,張牙舞爪咬的他。


    林秋的臉蛋染上淡淡的紅,什麽小貓咪,找的什麽爛理由,根本就沒有人養貓,她的小白寄養在別家,不就是小狗不適合養在這麽!


    隻希望母親別那麽敏銳,別發現破綻,若是叫母親知道她就是那隻調皮的貓咪,宋墨回來就被她的尖牙咬上,肯定會逮住她念經的。


    “誰家的小貓,這麽調皮,怎麽能咬人呢!不知道貓咪的主人是怎麽管的貓!實在是過分,女婿,你記著打針狂犬疫苗,被貓啊狗啊的咬傷,可不能馬虎大意。”血掛在胳膊上,王美珍半點沒多想,隻是討厭不知哪裏來的貓,咋就這麽野呢!


    野性難消,會咬人的貓,合該栓起來,別出來禍害人,叫她逮住貓肯定沒它好果子吃。


    “媽,沒事的,你別緊張。”傷口怎麽弄出來,沒有人會比林秋清楚,她發瘋留的印記,怎麽可能得狂犬病,她又不是什麽貓貓狗狗的。


    王美珍瞪圓眼,滿滿的不讚成,怎麽女婿不當回事,閨女跟著不當回事,閨女怎麽就不心疼呢!若不是女婿沒回來,閨女輾轉反側,她差點誤以為閨女是半點不關心女婿。


    女婿不當回事,她能理解,出任務哪有不掛彩的,多事輕傷,可重傷有的時候不可避免。這貓抓的傷痕自然不足為奇,不會覺著疼到哪去!不放在眼裏,沒什麽奇怪的。


    可閨女不當回事就不大對,丈夫受著傷呢!怎麽能無動於衷,她急紅眼,恨不得揪著閨女的耳朵,叮囑叮囑她為人妻的準則。隻是女婿站著呢!她張口訓閨女不合適,再說小倆口團聚,她是不是該回避回避,留點兒空間給小倆口。


    閨女的腳怎麽跟生根似的,不動彈。


    “你不緊張,你怎能不緊張呢!你杵這幹嘛呢,趕緊的包紮傷口,怎麽傻兮兮的,平時沒見你這樣啊!”她恨不得推著林秋去找醫藥箱。


    站在原地不動彈,是不是傻啊,閨女的伶俐勁怎麽就半點不剩呢!愣什麽愣啊!趕緊處理傷口去,可憐巴巴地瞅著女婿有什麽用,難不成她的眼神是靈丹妙藥,光是盯著瞧就能讓傷口愈合。


    眼神示意閨女,瞅著閨女的背影,眼睛有點酸澀,心中忍不住發愁。


    “臨到頭,怎麽就傻不愣登的。”


    嘀嘀咕咕的音量真不小,叫人難忽視,林秋羞羞臉,她心疼,她怎麽會不心疼。她懊喪,怎麽就下得去嘴呢!見宋墨血肉模糊的胳膊,她倒吸氣,暗自感歎,她下嘴真的是有點狠。


    “真的不疼,你的這點力道跟撓癢癢似的,不礙事!”宋墨輕言安慰媳婦,媳婦沒必要自責的,隻是叫媳婦如此緊張,他心底甜甜的。


    若是可以的話,媳婦可以多來幾回,左右他不怕疼,當然不是不疼,隻是這點疼痛在忍受範圍內,不會叫他齜牙咧嘴的。


    “嘶!”林秋的動作談不上溫柔,猝不及防接觸酒精,宋墨下意識倒抽口氣,不知道哪裏戳到媳婦的痛點,叫媳婦溫柔不起來。


    林秋承認她就是故意的,她討厭宋墨不將他的傷口當回事,疼就是疼,裝什麽無所謂,他喊疼,她又不會笑話他。


    宋墨是軍人,始終戰鬥在第一線,戰鬥不是玩鬧,大大小小的傷在所難免,哪怕小心小心再小心,敵人詭詐多變,有時候真的是防不勝防。


    作為軍人,受傷是家常便飯,她知道。隻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對待傷口,是不是抱著也是無所謂的態度,能忍就忍,實在不能忍就草草處理。


    隻要沒有危急生命就不當回事,堅持指揮作戰部署什麽的,除非身體吃不消,直接昏迷過去。想到這,林秋根本就不能淡定,宋墨不拿身體當回事,自己不心疼,她心疼。她永遠瞧不慣宋墨作踐自己身體的行為。


    “不疼,怎麽不疼,別逞強!態度端正點,別老欺騙我,不疼,你吸什麽氣,咬什麽牙,是不是認為我是傻子,好糊糊弄來著!”林秋挑眉怒視,大有宋墨敢反駁就叫他難看的意思在裏頭。什麽毛病,她就不慣著他。現在逞強,年輕時本錢,肆意揮霍青春的資本,老的時候有他頭疼腦熱的。


    隻是瞧見滲出血跡的胳膊,叫林秋有點心虛,說到底宋墨現在的疼痛,是她搗鼓出來的。


    平日裏她若是蹭破點皮,疼痛一時半刻是消不下去的,當然那點疼痛與宋墨臂膀上的疼痛不能相提並論。深深的牙印,剛剛怎麽就狠得下心呢!


    隻是逞強的宋墨,真的是不可愛,叫她有點想哭,忍不住心疼他。


    想著想著林秋兩眼淚汪汪,差點哭出來。情緒說來就來,不然怎麽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


    被咬的沒喊疼,咬人的卻像是被欺負似的,兩眼淚汪汪。現在這角色有點倒置。


    “全賴我,怎麽就突然抽風。”林秋實在是後悔,怎麽就如此莽撞,招呼不打,不管不顧地撕咬。


    “沒事,不疼的,半點都不疼!”宋墨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傷口不是落在他的臂膀上似的,他擺個大力士的姿勢,隻是不小心牽動傷口,下意識地蹙眉。


    沒事!不疼!半點都不疼!虧他說得出來!撒謊不打草稿!若是真的不疼,幹嘛蹙眉。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態度,叫林秋忍不住炸毛。


    “你幹嘛呢!你幹嘛呢!怎麽就這麽不愛惜自己,不知道我會心疼麽!”林秋憤怒地製止他胡來的舉動,這麽一動,血滲出來,真是不老實。


    林秋將醫用酒精重新扒拉出來,隻是炸毛歸炸毛,到底是心疼宋墨的,動作輕柔小心,半點沒有原來的粗魯。


    打個漂亮的結,她不放心地叮囑宋墨,“記住別碰水。真是的,不知道喊疼的家夥,若是我不小心咬塊肉下來,瞧你笑不笑得出來,真的是。別瞎逞能!知不知道!”


    媳婦生起氣來,像是炸毛的小奶貓,沒有半點的殺傷力,隻覺著心差點被偷走。


    林秋環住宋墨的腰,晶瑩的淚珠從她明亮的眼裏掉落,燙得宋墨心中是澀澀的疼。媳婦是在害怕,軍人,特別是他這樣的軍人,安逸混吃等死與他是對不上號的。哪怕是簡單的任務,不代表沒有危險,沒有生命之憂。


    “別擔心,我隻是想說,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宋墨親吻著林秋的額頭,堅定而緩慢地說,“秋兒,我對不起你,我對得起祖國對我的信任,我對得起身上的軍裝,可我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我們之間不興說這個。”林秋捂住宋墨的唇,總有人要站出來保護人民群眾,不是宋墨也會是別人,隻是她的愛人恰巧是軍人。


    宋墨的嗓子像是猛的被掐住,說不出話來,千言萬語道不盡他對她的情。千言萬語道不完他對她的虧欠。


    瞧著林秋,眼底是滿滿的憐惜,輕輕擦去林秋眼角的淚珠,明媚的麵容看在他的眼裏,刻在他的心頭。


    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住,淡淡的溫情,緩緩升騰,林秋依偎在宋墨的臂膀裏隻是簡簡單單的相擁,就叫她覺著滿足愉悅。


    真的,幸福就這麽簡單,無須鮮花,無須鑽戒,簡簡單單的擁抱,就足以叫她心滿意足。


    想過重逢的時刻,或許是某個清晨,他的衣角帶著露珠,或許是某個黃昏,他踏著夕陽的餘暉,緩緩走來,或許是某個夜晚,她醒來發現自己正窩在他的胸膛。


    隻是沒想到,宋墨回來,她會忍不住撲上去,嗷嗚一聲咬上去,留下深深的印記,嘖嘖,實在是暴力,暴力的重逢。


    真是世事難料。


    想到這林秋有點臉紅,犯起蠢來,真是叫人不忍直視,她怎麽會傻兮兮地咬人呢!


    林秋默默吐舌有點羞愧,果然不能太激動,激動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的叫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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