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歡樂點,不知道以為你奔赴刑場呢!”白薇薇對鏡笑得冷淡,頭也不回地叮囑陳曉東,關鍵時候別掉鏈,轉身走開的時候,她眼底的冷漠沒叫陳曉東瞧見。


    男俊女靚,夫妻倆是宴會上閃耀的星星,白薇薇的經商天賦不可謂不高,在最合適的時機進軍房地產行業,短短十來年就將白家發展壯大,在這地界沒有人感忽視這個女人的能耐。


    白薇薇在宴會上,貴婦巴結,生意夥伴恭維,沒有半點不愉快的,隻是她雖嘴角帶笑,可心底卻沒什麽歡喜的情緒,淡淡的哀愁散之不去。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嫁給心心念的男人,可她真的就幸福麽,沒有欣喜沒有波瀾,隻有說不出的惆悵,不是不喜歡隻是不再愛他。


    或許是他拒絕的時候太殘忍,哪怕不喜歡好歹是多年的交情,他肯定不知道他的嫌惡叫她有多痛苦叫她有多絕望,說真的,男人狠起來,沒準真比女人來得毒。


    與料想的沒有什麽不同,陳曉東結婚的對象是白家的閨女,至於白家的閨女是誰,他不管,甭管她是白薇薇或是白薔薇,隻要是白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無所謂。


    商業聯姻,就是這樣,強強聯合,有的時候誰在乎是不是真心喜歡,隻在乎兩個集團的結合能帶來什麽利益。


    猶記得當年的婚禮辦的很盛大,轟動x省,祝賀的人絡繹不絕,甚至有人就一擲千金就為張請帖,來參加婚宴的沒有什麽人是小人物。


    沐浴在祝福中的白薇薇,沒有歡顏,隻有淡淡的笑容,挽著陳曉東的手,有點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走下去。


    隻是路是她選的,頭是她點的,沒有猶豫的餘地,若是選擇猶豫,陳白兩家明日就將成為笑話。


    婚禮上白薇薇豔驚四座,不全是她的容貌,若有若無的眼神從她的首飾上瞥過去,碩大的紅寶石奪人眼球,驚歎的不是她的容顏,驚歎的是婚禮的大手筆。


    女人盼望著養活成她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天生的白富美,按現在小年輕的時髦話來說,上輩子她肯定是拯救過銀河係,不然怎麽能這麽好命,活得就像童話中的公主。女娃娃能繼承父親的產業,丈夫是x省的鑽石單身漢,這可謂是上天眷顧的女人。


    隻知道她出生富貴,不知道她差點被謀害,隻知道她家財萬貫,不知道豺狼虎豹盯著她口袋中的錢,若是隻嬌滴滴沒有反抗能力的小羊羔,現在早就被吃得骨頭渣子不剩。城堡裏的公主是經不起波瀾的,她從來就不是公主,她注定是個女王。


    誰又能確定她真的幸福。


    幸不幸福,不是表麵上般配不般配,不是富可敵國,可以衡量的。坐在寶馬上哭的大有人在,坐在自行車上笑得亦不少。


    人們隻知道白薇薇和陳曉東天造地設,白薇薇的丈夫有錢對她寵溺,珠寶首飾什麽的變著法兒的送,珠寶首飾什麽的分分鍾就是一套房。


    不會深入探究,不會想知道內在是不是千瘡百孔。誰會有這個寶貝時間來挖掘恩愛底下的密辛,又不是什麽萬眾矚目的明星,就算查到點什麽,爆不爆料是個難題,人動動手指頭就能叫爆料人難過。實在是不劃算,與其蹲點白薇薇和陳曉東夫婦,不如將時間耗在別人身上。


    沒有人不知道夫妻倆私底下的相敬如賓,恩恩愛愛什麽的全是虛假的麵具,全是偽裝。


    糾纏在一塊,求的是什麽,說實話她有點迷茫。少女時期愛他愛得癡狂,隻覺著沒有什麽比成為他的妻來得歡喜。


    說實話什麽時候春心萌動,她有點記不清,青梅竹馬長大,小時候她是跟屁蟲,追著他跑啊跑啊的,她是個哭唧唧的小姑娘,他是個冷酷的小少年。


    或許剛知道男女有別的年紀,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陳曉東閃耀著別樣的光芒,明明是簡單的裝束,偏偏被他給穿出不一樣的味道。


    什麽味道,幹淨清新的味道,白襯衫黑西褲襯得陳曉東說不出的迷人,梳著一絲不苟的發型,是枚帥哥,可若說他帥到天怒人怨,那就是妥妥的假話,隻能說是有點小帥。


    為什麽著迷,隻能說那日的陽光太美,為陳曉東籠上朦朧的光,他的身影烙在白薇薇的心頭,稀裏糊塗遺落一顆少女心,這也許就是一見鍾情。現在想想不過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沒什麽可驚歎的。


    心頭裝著人,再美的風景亦無法入眼。不管是才華橫溢的少年,俊秀陽剛少年隻是匆匆瞥過,成為人生的匆匆過客。


    視陳曉東為所有物,從小她就知道她是白家的姑娘,將來會成為陳家的媳婦,成為陳曉東的妻。


    隻是那時候沒什麽閱曆,叫皮相分分鍾迷住眼,半點沒想起曾經陳曉東的冷淡與惡劣,幹巴巴湊上去。


    白薇薇猶記得那種心怦怦亂跳的感覺,擔心心會從胸腔中跳出來,臉上火辣辣的,雖然懵懵懂懂可知道這就是心動。


    少女心滿滿的她,沉浸在童話的世界中,認定他就是她的白馬王子,認定他將來會成為他的媳婦,一頭栽進去無可自拔,為陳曉東深深著迷。


    彼時的陳曉東不知道,有個笑容甜甜的女孩將真心落在他的身上,一落就是七八年。即使知道他不過是一笑而過,不會將女孩的喜歡當真。


    視為所有物,恨不得直接貼上自個兒的標簽,半點不在意倒貼的女孩不值錢,窮追猛打的女孩惹人厭。想想陳曉東真是個能忍的,忍得住她的死纏爛打釣得住她的芳心。


    那個時候的白薇薇是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少女,不知道幹出多少蠢事來,宣告主權警告湊近陳曉東的女生,追著陳曉東到處跑。


    偶爾他的皺眉,叫她內心是滿滿的惆悵,心底喊著克製,可實際上就沒有克製過,但凡湊他的近的,隻要是女的就沒被警告過的。這麽不討喜的追求者,估計世上真的沒幾個。


    厚厚的少女粉日記本上,記錄滿滿的心路曆程,無一例外失敗。暗戀,不,明戀沒有嚐到甜蜜的滋味,有的隻是說不出的苦澀。


    頭天心傷得一塌糊塗,對天發誓肯定不賤兮兮跑過去,沒成想不過一個夜晚,豪言壯誌通通丟進垃圾桶,屁顛屁顛跑過去,臉上掛著諂媚討好的笑容,別提多積極,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任性霸道不講理的她是個甩不掉的牛皮糖,霸道地宣誓主權惹來的隻有厭惡。


    陳曉東不是不會喜歡人,隻是他喜歡的人不是她。


    白薇薇瞧得出陳曉東對林秋的情愫,不是純然的欣賞而是男人對女人的欣賞,在陳曉東尚未發覺苗頭的時候。又吵又鬧,不過是惶恐失去他。


    林秋對陳曉東無感,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合作夥伴對她有覬覦之心,不,隻怕在陳曉東瞧來他隻是欣賞林秋。


    可林秋這樣的女性,他又不是沒瞧過,留洋的時候,獨立自主的女性多的是,幹出一番事業的女人不缺乏,為何那時候沒有欣賞沒有探究的欲望擱林秋身上的時候就有。


    在她看來,她是防範於未然,可在陳曉東瞧來她是無理取鬧。隻是作天作地的模樣,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後來的後來蹦出來個白家女,陳曉東沒有半點歉疚,就舍棄她,是的,舍棄。撇清關係的時候,別提多幹淨利落,叫她心抽抽的疼。她承認父親說的對,他就是個狠心的男人。


    若是沒有白家的庇護,彼時的她什麽都不是,若不是白家的閨女她不會死賴著不走,隻是沒有半點技能隻怕會在外頭餓死,念在父女一場的份上,她主動請纓幹活。


    涅槃重生,掙紮奮鬥,獨擋一麵的白女王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個中的心酸苦楚隻有她知曉,半路經商,憑的隻是耳濡目染與直覺,可直覺總有不準的時候,跌過的跟頭真不是小數目。


    再說那時候的女人過得艱難,對女人的歧視有時叫她寸步難行,不比現在。商海中沉浮打拚被人忽視,若不是父親的暗中支持,或許她就無法走下去。


    付出勝過男人數倍的努力,方能獲得跟男人一樣的成績。可就是這一點點成績,時不時被人揪出來百般歪曲。


    仿佛她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惜犧牲自我的女人,仿佛女人就不能正大光明與男人較量,注定落後,注定成為男人的附庸者似的。簡直可笑,對她的嘲諷來自女同胞的居多,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女人何苦挖苦女人。


    隻是內心強大的她,不怕打擊,不怕誹謗,她有今日,純粹是她的努力,父親隻是初始給予她幫助,餘下的決策,全是她的主意。


    一切建立在她不是白家人的基礎上,可惜她就是白家大小姐,真正的白家大小姐,至此謠言不攻自破。她不差錢不差門路,家中獨女,白家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有什麽可委屈齊全的。她憑什麽犧牲自我,獲取小人物的幫助,事實上是人家死命巴結她才對。


    幼稚到成熟,真的是彈指一瞬間,知道真相的時候兩眼淚汪汪,她不是鳩占鵲巢的人,當年怕她被迫害,謊稱是養女,怕的就是矛頭對準她,對她開火。


    不是親女,正當壯年,誰會相信她的父親會守身如玉。陡然出現的白家大小姐一來是混淆視聽,二來是刺激刺激她這個親閨女叫她有點出息。


    她一門心思撲在陳曉東身上,隻是陳曉東沒有半點沒傾慕的意思,若是白薇薇依舊不諳世事,隻怕將來指不定怎麽慘!閨女啥德行,做父親的清楚,有經商的天分,隻是不知道原來她就是天生做商人的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白總,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到旁邊休息休息。”宴會的女主人保持著完美的笑容,露出保養得意的貴婦臉,眉宇間的關心恰到好處,不會過於冷淡又不會過於諂媚。


    “勞煩你!”白薇薇著實不怎麽舒服,不過不是生理上,隻是心頭悶悶的,說不出的不痛快,不會故意勉強自個兒,她沒周旋的意思,隻是找個僻靜的角落待著。


    沒人來打攪她,或者說沒有人敢來打攪她,她這個身份地位的人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得罪的。


    若是得罪別的貴婦,頂多就擔心人吹吹枕邊風,能不能吹成功真難說,誰不知道強強結合沒什麽真愛。


    可白薇薇不同,她就是頂級豪門,跺跺腳就能叫x省抖三抖,人不光有錢名聲又不賴,有名的慈善家,捐的錢超過在座大多富商的全部家當。


    見白薇薇微微閉眼,宴會的女主人有心攀攀關係,此時隻能作罷,若是惹得白薇薇不痛快,可就得不償失。白薇薇這樣的,她吃罪不起,心有不甘,隻有選擇禮貌撤退,她是宴會的女主人,不能杵在這跟木頭似的,不然的話,怕是會被婆婆說死。


    一個十八線小明星成為上流社會的貴婦,可謂是忍辱負重,絞盡心機,若是得罪人惹得丈夫不快,可不就是功虧一簣。


    白薇薇沒有睡著,隻是突然腦海中浮現出往事的一幕幕,叫她有點疲倦,兒女情長什麽的,整日累得跟陀螺似的,她根本就沒時間去想,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過習慣,快要遺忘當年的癡狂舉動。


    人不瘋狂少年,心如止水的她早已淡忘心動是怎樣的感覺。


    不是不愛,隻是不夠愛,占有欲作祟,視陳曉東為人生的戰利品不容他人覬覦,喜歡,或許沒有那麽喜歡。


    得償所願的時候,沒有歡天喜地,或許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愛,或許隻是霸道的性格作祟。


    熱熱鬧鬧的宴會,隻有白薇薇冷冷清清貓在角落中,冷冷旁觀世間百態,不熟沒有人想攀談,可觸及白薇薇的眼神又退回去,有點慫,雖然不肯承認,可事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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