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默了一下,對穆清道:“姑姑一定很愛皇上。”


    穆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才又接上,道:“元後與奴婢說過,若是讓她來選擇,她是不願意去做這個皇後的,她寧願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王府裏,她就做個太平王妃。可是她又說她知道皇上有治國安邦的抱負,也有成為明君的胸懷和雄韜武略,作為妻子,她便不能阻攔。”


    林嫤默了一下,對穆清道:“姑姑一定很愛皇上。”


    穆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才又接上,道:“元後與奴婢說過,若是讓她來選擇,她是不願意去做這個皇後的,她寧願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王府裏,她就做個太平王妃。可是她又說她知道皇上有治國安邦的抱負,也有成為明君的胸懷和雄韜武略,作為妻子,她便不能阻攔。”


    所以那時候她明知道林家走的是中庸之道,也並沒有參與儲君之爭的打算,但她還是替皇上求來了林家的支持。也所以如此,她才會勞累過度,英年而逝。


    林嫤沒有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她才又問穆清道:“對了,穆姑姑,你是怎麽會到姑姑身邊伺候的?”


    穆清道:“奴婢原是先帝賢妃宮裏伺候的宮女,因為犯了錯被姑姑責罰,元後進宮給賢妃娘娘請安,正要遇見救了奴婢,然後賢妃娘娘就把奴婢賞給了元後。”


    林嫤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在另一邊的皇宮裏。


    萬公公走進內監所。自有小公公上前來接了他手上的佛塵,伺候他進了門。


    屋子裏麵,是兩個青衣小太監押著一個正掛在春凳上的藍衣小太監打板子。藍衣小太監嘴裏被塞了布,臉上掛著淚,見到萬公公進來,抬起頭來拚命的搖頭,嗚嗚的想說話。


    仔細看的話就能看清楚,那小太監正是引著林嫤去宮裏的那個太監。


    萬公公連瞧都沒有瞧他一眼,越過他先進了內室換了身衣裳。慢悠悠的出來後,才坐到椅子上,對打板子的兩個青衣小太監道:“停手吧。”


    藍衣小太監終於將嘴裏的破布吐了出來,然後眼淚鼻涕一起流的道:“公公,真的是皇上吩咐我去請林四小姐的······”


    萬公公“哦”了一聲,然後道:“那你倒是說說皇上是什麽時候吩咐的你,在什麽地方吩咐的你,是在你左耳朵吩咐的你,還是在你右耳朵吩咐的你?”


    藍衣小太監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不斷哭饒道:“真的是皇上吩咐的我,求公公饒命·······”


    萬公公道:“這長了嘴巴,卻不用來聽主子的差,倒是用來走歪門邪道了,我看也沒有留著的必要。去,燒一壺油來。”


    旁邊的青衣小太監道了一聲是,出去了。


    藍衣小太監嚇得臉上失色,不斷求饒道:“公公饒命,公公饒命······”


    萬公公意有所指的道:“這當奴才的啊,不能總想著犯了錯再來求饒命,聰明的就不能讓自己犯錯。”說著眼睛瞟向兩旁的小太監,嚇得小太監們全都將腦袋貼向了胸口。


    有青衣小太監已經端了滾燙的油壺進了來。


    萬公公吩咐道:“給我灌下去。”


    藍衣小太監嚇得從凳子上掙紮起來,想要跑出去,卻被另外兩個青衣小太監抓住押在地上,用手掐開他的嘴吧,然後端油壺的太監將滾油從他嘴巴上倒了進去。


    空氣中仿佛還能聽見熱油燙壞嘴巴的聲音,屋裏的小太監們直打怵,臉上直冒出汗來,仿佛被燙的人就是自己。


    藍衣小太監癱在地上捂著嘴巴直打滾,嘴裏發出刺耳的又撕心裂肺的聲音。


    萬公公站起來,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小太監,道:“我都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但我告訴你們,無論是誰,隻要他一天不是這個······”他豎起手指,指了指天上,繼續道:“都不值得你們效忠,別忘了你們是皇上的奴才。下次再有人嘴巴不把門,”他指了指地上的藍衣小太監:“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今天能有人為了討好太子假傳聖旨,明天就敢有人給其他宮妃透露皇上的行蹤,或是幫著外人對皇上不利。勤政殿和乾清宮不能在他手上變成篩子。


    萬公公繼續道:“別仗著平日我寵著你們就敢胡作非為,我生起氣來你們消受不起。這宮裏可不是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


    *****


    武國公府裏。


    林嫤泡完澡從沐房出來,然後便見到了已經等在了外麵的慕蘭。


    林嫤叫了她過來,問道:“打聽到奶娘家裏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慕蘭點了點頭,道:“桂媽媽的兄長得了重病,需要百年的人參做藥引,那日桂媽媽進府怕就是來求藥的。隻是百年的人參珍貴,又不是輕易可得的,小姐的庫房裏雖有,但奴婢不敢擅取,還請小姐定奪。”


    桂媽媽的兄長,她記得當年就是他將桂媽媽一家贖身出去的。雖然當年窮苦時將桂媽媽賣進府做了丫鬟,但後來能想著將親妹子一家贖身出去,可見這個人本性倒是不壞,也難怪桂媽媽這麽關心這個兄長了。


    林嫤對慕蘭道:“給她送去吧,桂媽媽畢竟奶我一場。”


    慕蘭道了聲是,然後拿鑰匙去了庫房將人參找了出來,當即給桂媽媽送了過去,回來後跟林嫤複命道:“聽大夫的意思,隻要有了這人參,桂老大的病就基本無礙了,且桂老大自己就是采藥賣藥的,其他的藥材自己也能配齊。我還給桂媽媽送了五十兩銀子過去。”


    林嫤點了點頭。


    然後到了第二日,桂媽媽再次進府來,身邊帶了個十四五歲的清秀姑娘。


    桂媽媽指了那姑娘,對林嫤道:“小姐大恩,我無以為報,這是我女兒,就讓她跟在小姐身邊服侍,替我報答小姐的恩情。”


    林嫤吹了吹茶碗裏的茶,抿了一口,才道:“奶娘,我幫你並不是為了你的報答,我身邊並不缺人伺候。”


    桂媽媽跪了下來,對林嫤道:“還請小姐收下她,我雖不是什麽大善之人,但也知道知恩圖報。我這個女兒別的本事沒有,但跟著大夫學了幾年的醫術,自己又看了些醫書,對醫術有些造詣。我知道小姐要嫁的人家不同尋常,有她在小姐身邊看著,總能擋住一些鬼魅魍魎。”


    林嫤想了一想,然後看向桂媽媽身邊的姑娘,問她道:“你願意跟著我嗎?”


    她看向林嫤,道:“小姐救了我的舅舅,也就是救了我們一家,我願意追隨小姐,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她說著想了一下,又接著道:“我會永遠忠心小姐,效忠小姐,小姐生我便生,我死也一定會讓小姐生。”


    林嫤笑了笑,隻覺得這個姑娘真是有點意思。


    林嫤又問了桂媽媽道:“你真的願意讓她來伺候我,很可能你們以後就再也見不著麵了。”


    桂媽媽將頭磕在地上,道:“請小姐收下她。”


    林嫤點了點頭,對她們道:“你們先起來吧。”


    等她們起來,林嫤又問她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姑娘道:“雲兒。”


    雲兒,她記得宮裏吳貴妃的閨名就叫吳芸。倘若她要跟著她進宮,那她便不能再用這個名字。


    林嫤道:“名字本為父母所賜,不輕易改動,隻是這個名兒會與貴人相撞,你若要在我身邊伺候,便不能再叫這個名兒,我替你另改個名兒吧。”說著想了一下,指了指慕蘭慕枝,道:“你就隨著慕枝慕蘭,叫穆葉吧。”


    穆葉跪了下來,道:“穆葉謝小姐賜名。”


    林嫤點了點頭,又道:“你不用急著進府伺候,先回你自己家,好好與你母親舅舅相聚,珍惜這段時間,等過完年你再到我身邊來。”


    穆葉道了聲是。


    過了冬至,接著就是臘八。臘八過後,然後就是春節。


    在年關將至之前,林嫤與皇帝的婚事,終於將納吉、納征、請期三禮也走完了,禮部定下了帝後大婚的日子,在明年的三月。


    林嫤的生辰早,在二月。也就是來年林嫤辦完及笄禮,接著就要帝後大婚。


    這算得上是一件喜事,但在新年之前,林家還是發生了一件並不讓人怎麽愉快的事。


    事情的起始,是中山侯江家的侯夫人拿著一根簪子一方帕子上了門,在福寧堂裏與李氏避開人談論了半天,然後中山侯夫人留下簪子和帕子走了。


    李氏從屋子裏出來之後,卻是震怒,對丫鬟道:“將林苧那丫頭給我叫過來。”


    待林苧來了之後,將那根刻著她名字的簪子和那方繡著並蒂蓮的帕子扔到她的身上,怒罵道:“看看你幹的好事,你一個姑娘家還知不知道羞。”


    林苧卻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何事的模樣,委屈的跪了下來,含淚道:“母親,您給女兒定罪前,也該讓女兒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女兒實在不知做了什麽事惹得您這麽生氣”


    李氏指著她氣道:“你還在這裏裝模作樣,我問你,你在清涼寺裏幹了什麽好事。我不要求你像元元那樣為林家承擔責任,但你也不該給林家抹黑。你做出這樣的事,你對得起你父親嗎。”


    林苧哭道:“女兒在清涼寺幹了什麽?女兒一直規規矩矩的陪著姨娘誦經念佛,為父親和長兄超度,為娘和二哥三哥祈福,從無半點不規矩的地方,母親如何能因外人片言之語,就質疑女兒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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