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道:“府裏打聽到,中山侯的那位叔父是已經過世了,是他的叔母帶著兒子一家上門來索要當初分家的那份家財,這才來了侯府。隻是到了侯府之後,中山侯竟然沒有將他們當成騙子打出去,還主動認了親,將家財給回了他們,實在是奇之又奇。”


    當初老中山侯能殺繼母幼弟,打的就是獨吞家產的主意。要說現在的這一位中山侯比他父親老中山侯有良心,她可不信。


    林嫤心道,既然中山侯現在送了這位江璽姑娘入宮,隻怕中山侯肯認親的關鍵還在這一位江璽姑娘身上。


    林嫤又問道:“打聽到那位江璽姑娘了嗎?既然躲過了初選,又是誰將她放入初選入選名單裏麵的。”


    這種事情非同小可,中山侯府這些年早已敗落,還沒有這麽大的能耐。


    齊氏眉頭一皺,臉上有了幾分惱色,道:“是苧娘,打的是武國公府的名義。”


    也就是說出身武國公府的林苧,借用了娘家的名義,利用了娘家的人脈關係和權勢,瞞著娘家,幫著夫家將沒有經過初選的姑娘放到了初選入選的名單裏麵。別人都以為這位江璽姑娘是武國公府要塞進來的,給了便利,而事實上武國公府卻全然不知道。


    她這位姑姑,倒是會為夫家著想。


    齊氏也是惱怒這位小姑子,真不知道林家這樣的人家,怎麽會出現林苧這樣一位腦子有坑的奇葩,才過門多久呢,連兒子都沒生出來,就敢為了夫家背叛。


    就是她像嫁在林家這樣門風清正的人家,也要生了一二孩子之後才敢將夫家的利益擺在首位,就這樣也還要維護好娘家的關係。她倒好,一出嫁就將娘家整一個得罪了。等以後中山侯府對她不好的時候,沒有娘家的庇護,有她好受的。


    她口齒倒是伶俐,將她叫過來質問的時候,一問三不知,哭哭啼啼聲稱她也是被中山侯府瞞住,根本不知道中山侯府做了這樣的事。


    根本是個自作聰明的白癡。


    還有能生出這種蠢女兒的親娘也聰明不到哪裏去,老國公一死,夏姨娘就找了個給老國公爺祈福的名義躲到了寺廟裏去。


    她真以為憑著一個遺妾的身份躲在寺廟裏就沒人敢動她,李氏從前不動她那是不願意跟她計較,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女人,真要折磨起人來她能使出一百八十種招式,樣樣隻見刀口不見血。


    自發生林苧與江二的事情之後,李氏一氣之下讓寺廟裏的師太好好照顧了一下她,現在夏姨娘倒是吵著要回府了,隻是誰又會理她。


    齊氏又道:“還有中山侯也莫名其妙,林家雖然是後族,但他們家要送姑娘進宮我們還會攔著他不成,這樣藏著掖著的。那位江璽姑娘,到現在是連個麵都見不著。”


    林嫤問道:“那畫像呢?也沒有嗎?”


    齊氏搖了搖頭,打牌:“也到別的府上打聽過,也都沒有見過這位江璽姑娘。”


    林嫤心道,中山侯府這樣遮遮掩掩的要送這位江璽姑娘入宮,想必這位江璽姑娘不是有傾城的容貌,就是有別的過人之處。


    中山侯府甚至毫不擔心她不能入皇帝的眼,為此連初選都不讓她參與,怕的恐怕也是林家吳家這樣會覺得受威脅的人家在初選的時候就將她刷下來?


    她對這位江璽姑娘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能讓中山侯府這樣重視。


    齊氏走後,穆清對林嫤道:“娘娘,您看要不要將這位江璽姑娘從名單上劃掉。反正她沒有進行初選,本就不符合規矩。”


    這位江璽姑娘,總讓她有一種不安感。隱隱之中,隻覺得這位江璽姑娘入宮後會成為皇後最大的威脅。


    林嫤搖了搖頭,道:“本宮能劃得了一個,劃不來所有。”她抬起頭來,看著穆清:“姑姑,本宮的丈夫是皇上,不是普通人,隻要他想,天下任一個女人他都可以擁有,本宮是擋不住所有想進入後宮的女人的。本宮能做的,隻是努力讓皇上把本宮放進心裏。”


    這就是後宮女人的悲哀,皇後也一樣。普通人家頂多就二三個小妾,可是皇帝,隻要他想他可以有一百個。像先帝後宮的宮妃不就數以百計嗎。


    穆清垂下頭,不再說話。


    當初元後也說過這樣的話。隻是元後成功的把自己放進了皇上的心裏,讓皇上對她念念不忘,而現在的皇後,她可以嗎?


    穆清看著眼前這個清麗聰明的姑娘,她也一定可以的吧。


    畢竟她值得男人去愛。


    林嫤道:“看著吧,再過十天就是禮部的小選了,到時要呈上秀女畫像,那時我們就可以知道,這位江璽姑娘是個怎麽樣了不起的尤物了。”


    但到了禮部小選,穆清去禮部要來秀女的畫像,一臉沉重的回到長坤宮時,林嫤卻有些後悔說過自己說過的話了。


    林嫤看著畫像上一身紅衣英姿雍容的女子,在心裏驚歎,太像了,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畫像上的女子太像一個女人,一個住在皇帝心裏的女人——林嫤的姑母,已經去世的元後林憲。


    連神態都像,林家最像林憲的是林婼,可是她比林婼還要像五分。


    難怪中山侯府要將她藏起來,倘若在初選時林家就發現了她長得這樣像林憲,隻怕也會想辦法將她刷下來。


    穆清皺著眉,再次勸林嫤道:“娘娘,想辦法讓她進不了宮吧。”


    穆清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還有厭惡,對這位江璽姑娘的厭惡。林憲是她的舊主,她敬重她欽佩她,像林憲這樣高貴聖潔、風華絕代的女子,有人長得像她,都讓她認為是對林憲的一種褻瀆,更何況還是中山侯府的人。


    林嫤搖了搖頭:“來不及了。秀女的畫像會呈一份到本宮這裏,但同時也會呈送一份到皇上那裏。何況,你以為我們將她刷下去了,中山侯就沒有辦法讓她被皇上看到了嗎?”


    隻要這個人還存在,皇上就永遠有機會看到她。而中山侯手裏握著這樣一張王牌,又怎麽會舍得不拿出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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