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宮裏。


    玉簟領著捧著衣裳的宮女悄聲走進來,抬眼看了一眼吳貴妃,然後輕聲道:“娘娘,尚功局送了貴妃的服飾過來,讓您試穿一下,若是不合適再改。”


    吳貴妃臉上並不見喜色,沒好氣的道:“有什麽好試的,衣服年年都做,難道尚功局還沒有本宮的尺寸嗎?”


    捧著衣裳的宮女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玉簟。


    玉簟向她們使了使眼色,然後幾個宮女將衣裳放了下來,屈了屈膝,又出去了。


    她們走後,玉簟輕聲勸吳氏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裏憤怒,但您複位貴妃,麵上還是要表現得高興一些。您這樣子,若是讓皇上知道了,隻怕會以為這銀子國公府獻得不甘不願,對二皇子對您對國公府都心生不悅。”


    吳貴妃仍是抑製不了心裏的怒氣,手用力的錘了一下桌子,氣道:“這太子和皇後還有林家都欺人太甚!”


    說著又癱坐在椅子上,捂住胸口,胸口像是堵著一口氣。


    吳家獻出來的那些銀子,吳貴妃也心疼得很。


    吳貴妃又氣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不行,吳家不能白白獻出這些銀子,二皇子總要得到一些好處。皇上在哪裏,本宮要找皇上。”說著就準備往外走。


    玉簟嚇了一跳,以為她要皇上理論,連忙攔住她,喚了一聲:“娘娘,您三思,國公府剛獻了銀,皇上對國公府正滿意,您此時千萬別……”


    吳貴妃冷看了她一眼,道:“你以為本宮要幹什麽,找皇上鬧嗎?”


    不,這麽多年,她早已經明白了,找皇上鬧根本是沒有用的,皇上就喜歡她們安安靜靜的,按照他的意思活著,不能有自己的私心不能有自己的思想,還要對他忠心不二。


    吳貴妃又道:“本宮不過是要跟皇上商量一下二皇子的婚事而已。不過你倒是提醒本宮了,如今皇上大概是在長坤宮,本宮也不耐煩去看皇後的臉色,你去將皇上請過來吧。”


    玉簟鬆了一口氣,但接著又為難起來,剛想說什麽,吳貴妃則又先開口道:“你放心,宣國公府剛獻出了這麽大一筆銀子,皇上不會不給本宮麵子,你去請一定能將他請過來。”


    玉簟想了一下,覺得貴妃說的也有道理,對貴妃屈了屈膝,然後道了一聲是。


    玉簟來長坤宮的時候,皇帝和林嫤正一起逗著牙牙學語的珺公主。


    珺公主坐在皇帝的膝蓋上,終於完整的將“父皇”和“母後”兩個詞含糊的叫了出來。


    聽到吳貴妃來請皇帝過去昭陽宮,皇帝抬眼看了一眼林嫤,微蹙了蹙眉,正猶豫著怎麽開口。


    林嫤是知道皇帝必定是要去昭陽宮的,笑著從他膝蓋上將珺公主抱了過來,笑著道:“皇上去吧,吳氏剛剛複位貴妃,皇上理應去看一看她。”


    皇帝拉了拉她的手,為她的體諒有些欣慰。


    林嫤抱著珺公主送皇帝出去,瑞公主見到,扔下學團和雪球,也跑著過來,問道:“父皇,您去哪兒?”又拉著他的袖子道:“您帶我去。”


    皇帝道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留在長坤宮好好陪母後,父皇有事,你乖一點。”


    瑞公主已經有些懂事,明白了長坤宮和昭陽宮之間隱隱的敵對,剛剛也聽到了父皇是打算去昭陽宮的,此時便有些不高興的嘟起嘴巴,但她還是聽話的沒有再說什麽。


    皇帝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她嘟起的嘴巴,道:“這裏都快可以掛油瓶了!”


    瑞公主有些耍賴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林嫤將瑞公主拉到了自己身邊,笑著對皇帝道:“皇上快去吧。”說著又含羞帶媚的加了一句:“臣妾晚上等皇上回來!”


    皇帝對她笑了笑。


    林嫤又對瑞公主道:“瑞兒跟父皇說再見。”又舉了舉自己手裏的珺公主的手揮了揮,道:“珺兒也跟父皇說再見。”


    珺公主聽懂了,但她還說不出再見兩個字,隻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父皇。”


    皇帝又摸了摸珺公主的腦袋,對林嫤道:“外麵冷,帶著瑞兒和珺兒進殿裏去吧,別凍著。”


    等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林嫤揮了揮手,意思是讓她進屋去。


    林嫤含笑目送了他離開,直到他出了長坤宮的宮門,才帶著瑞公主和珺公主進了殿內。


    珺公主從林嫤的懷裏下來,牽著瑞公主的手,踉踉蹌蹌的跟著她去找學團和雪球玩去了。


    林嫤坐在榻上,看著蹲在地上的瑞公主和珺公主,卻有一陣的茫然和失落。


    皇帝走的時候,她雖然留了那一句等他回來的話,但她並不確定皇帝今晚還會不會回來。


    吳貴妃是一定會留下她的,而這個時候皇帝也多少會給吳氏幾分麵子的。


    林嫤突然覺得自己有一點點的委屈和酸澀,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林嫤連忙將這種情緒壓下去壓下去再壓下去。


    穆清見了,心裏歎了一口氣。


    她也並不安慰林嫤,倒了一杯茶遞給她,然後轉移她的注意力,笑著道:“娘娘可知道,宣國公那日早朝回去之後就病了。”


    這個林嫤還真沒有聽說過,果然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哦”一聲,道:“並不曾聽宣國公報病或請太醫。”


    穆清笑著道:“這種時候,宣國公就是病了也隻能忍著,若不然別人要以為他獻那些銀子是獻得不甘心。”


    雖然的確不甘心。


    所以這些天宣國公雖然病著,但並沒有報病缺席早朝或是進宮請太醫,麵對別人稱讚他無私忠心的話,他既不能生氣也不能抱怨,還隻能笑容滿麵的受著。


    不過宣國公畢竟上了年紀,吳家不敢掉以輕心,找了外麵的大夫來給他開方子,若不是如此,也不會讓她知曉宣國公病了。


    穆清又道:“娘娘,您要不要給宣國公賞賜些藥材?”


    這就是問她要不要再氣一氣宣國公府的意思了。


    林嫤道:“算了,還是不要太過了,我們這次畢竟讓宣國公府出了這麽一口血。”


    穆清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另又說起道:“六少夫人前幾日受了點寒,因懷著身孕不敢用藥,如今病一直不見好,娘娘可要使一個太醫過去?”


    林承正與徐氏成親之後感情很好,成親後不久徐氏就懷了身孕,如今徐氏的胎已經快六個月,大約會在明年三月就生產。


    林嫤道:“讓張太醫去看看吧,他擅長小兒婦產,讓他多去武國公府看看徐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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