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我真是傻。為什麽我會以為你是突然想要浪漫了?又為什麽你千叮嚀萬囑咐,叫我不能動?原來……你是想靠這裏的花草掩飾你在地麵上裝了炸彈!”


    有什麽比破壞少女的夢想更嚴重的事情嗎?


    在胡桃看來,沒有。


    在旁邊這位公主死抓著自己胳膊壓低嗓門大吼大叫的時候,白癡當然是心領神會。他知道對方需要什麽,唯有利益,隻有利益的博弈才是能夠讓她如此激動的根源。而要讓她安靜下來,也唯有把利益分給她才行。


    “放心。得到那100蘇拉後,去掉我的成本50蘇拉,剩下的我們一人一半,25蘇……”


    “誰要你的蘇拉!”


    胡桃真的是怒了。她用力的掐著白癡的胳膊,可那鐵塊似的肌肉讓她怎麽掐也無法讓白癡臉上的表情動一下。可她不管,說什麽她也不能讓這個家夥破壞眼前這麽美好的浪漫場景。哪怕這些浪漫是他刻意布置出來的也罷!


    說真的,白癡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這個公主就是不肯讓他完成任務?他認為自己這個主意很好,把女方誘騙過來,乘著男女雙方交戰的時候,一旦女方踏入雷區,他立刻引爆。即使無法將凱特莉娜就地炸死,也能夠傷她半條命!


    而更重要的是,凡流也必須受到一定的傷害。最少,也要達到在戰鬥之後自己能夠憑著乘人之危要挾蘇拉,並且防止後患的目的。這個計劃很完美,他覺得這甚至是他想出來的最好的計劃。


    可胡桃的阻礙卻成了他這個計劃中最大的問題。他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笑臉背後的那個表情卻是眉頭深鎖,冰冷的瞳孔莫名的望著胡桃。


    猶豫,在這個世界上代表什麽?


    代表錯失良機,代表喪失領先。


    更代表原本你占盡所有的天時地利,卻在瞬間一個逆轉,陷入悲劇的漩渦。


    “是誰!”


    終於,那個女傭的眼神完全回過了神。相比起那邊正在深情對望,要死要活的兩人,這名女傭顯然聽到了已經漸漸放大音量的胡桃。她十分警惕的抓住自己的腰帶一抽,一柄軟劍立刻握與手中,直指白癡的方向。


    “站出來!凱特莉娜小姐,你沒有受傷吧?你到底是誰!竟然敢誆騙萊爾斯伯爵家的大小姐來這種荒郊野地!”


    女傭看了一下四周,接著直接把劍指向麵前的凡流,駭的他立刻退後一步,麵色鐵青。


    “糟了。”


    胡桃埋怨的退了白癡一把,反而責怪她把事情搞砸。為了保護那邊的凡流,她不得不站了起來,走向那名女傭,說道:“別急別急,這裏麵其實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啦,其實……”


    唰!


    胡桃的話還沒說完,一股涼意就從她的胸前掠過。她呆了一呆,隻見自己胸口的衣服上裂開一條口子,露出裏麵的肌膚……


    “退下!無禮的民女!敢再靠近一步,我要你好看!”


    女傭絲毫沒有給胡桃麵子,就好像完全不認識似的,精神極度緊張。這可讓胡桃懵了,想她這個好好的帝國公主,現在怎麽變成了一個“無禮的民女”了?


    胡桃還想再說,在她身後的白癡看看事情不妙,也唯有站了出來。那名女傭眼看圍住自己和凱特莉娜小姐的人越來越多,精神更是緊張,立刻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發煙棒,拔開塞口。


    呯!


    隨著一聲響,一條火柱就帶著刺耳的聲音拔地而起,竄上那群星璀璨的夜空。


    (湖底:“……………………”)


    籠罩住整座風吹沙城的水晶罩重新化為霧氣,光線重新透了出來。信號彈在半空爆炸,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刺耳的聲響。白癡頭略微一沉,那隻背包立刻被他跨在肩上,右手的暗滅匕首也隨之握緊。


    “怎麽回事?!”


    “這裏怎麽發出求救信號彈了?”


    “這裏是第9騎士團巡夜部隊,花圃上的人全都不準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刻放下武器原地蹲下,把手放在我們看得見的地方!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你們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審判庭上的供詞!重複,這裏是第9騎士團巡夜部隊……”


    夜晚的公園內也並非全然無人,很明顯,這支專門負責夜晚保全的第9騎士團就沒有休息。就在信號彈爆炸的兩三秒鍾之內,花圃四周立刻湧出一隊又一隊的騎士。一些騎士的手中還拿著未吃完的漢堡或啤酒,在看到花叢中的眾人之後立刻將食物塞進嘴裏,拔出騎士佩劍。


    對於胡桃來說,今晚的浪漫真的全都完了。沒錯,她喜歡戲劇性,但這些巡夜的騎士出現在這裏顯然不是戲劇性,而是破壞性。花圃上的浪漫氣息此刻當然無存,她不得不伸出雙手,衝著那些圍攏過來的騎士招了招——


    “全都給我退下!我是公……”


    嗖!


    一支箭,截斷了這位公主的話從她的耳邊掠過。胡桃硬是愣在當場,眼睜睜的看著那五六支準確無比的瞄準自己身體的箭矢,無話可說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領頭的騎士很年輕。嗯,也很英俊。和其他騎士不同,他看起並沒有佩劍,反而是那隻左臂被層層的繃帶綁住,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他似乎認得那名女傭,就要上前問話。那女傭看到騎士,臉上緊張的神情立刻一鬆,揮劍指著凡流、白癡、胡桃、小麵包四個,大聲道:“哥哥!西格爾哥哥!凱特莉娜小姐……凱特莉娜小姐要被他們……!”


    這名叫西格爾的騎士轉頭,立刻看到了站在凱特莉娜麵前的凡流。麵對妹妹的請求,這名騎士義無反顧的舉起被繃帶綁著的左手朝向凡流,用陰冷的語調說道:“敢為難我的妹妹……惡徒,放下手中的武器!”


    凡流不過是一個小畫家,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麵對四周迅速湧來的騎士,他嚇得臉都青了。不僅沒有將手中的素描本放下,反而將其抬起,擋住臉……


    轟————!


    一聲巨響從西格爾的左手爆出,隻見他的掌心中開了一個洞,一團火焰球徑直從中射了出來。但不知為什麽,他似乎對凡流麵前的凱特莉娜完全沒有看到似的,火焰球與其說是轟向凡流,倒不如說是轟向凱特莉娜。


    “哥哥!”


    喜歌兒想要阻止,但實在是太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團火球飛向自己家的大小姐。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原本還擋著臉的凡流猛地大叫一聲,張開雙手撲向輪椅,一把將凱特莉娜抱起跳到旁邊。幾乎是同時,那座輪椅就被火球擊中,在爆炸聲中變成碎屑。


    “哥哥!你幹什麽啊!小姐……小姐!”


    西格爾瞥了一眼妹妹,對於她口中的那位“小姐”顯得萬分陌生。在略微想了半秒之後,他再次像是沒看到凱特莉娜似的,舉起左手,對準麵色已經由青轉白的凡流——


    “說!深更半夜,把我妹妹一個人騙到這種地方,你究竟想幹什麽!如果不是我把信號彈給我妹的話……不然的話……唬……不然的話………………唬……!**賊……我要殺了你……!”


    對於第9騎士團的成員來說,他們可能會見到一個與眾不同的騎士隊長。這位在平時以冷靜,沉穩著稱的隊長,現在卻變得如此猙獰!不過……暴戾和凶狠這兩方麵,倒是比平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轉回凡流這邊,他剛才隻是憑著本能,可在見識到輪椅飛灰湮滅的瞬間,他的腿都快嚇軟了。而更糟糕的是,他突然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懷裏抱著的正是自己暗戀了3年的夢中情人,心神不由得更是慌亂,對於西格爾的喝問絲毫都沒有反應。眼看,又是一發火焰球就要轟過來了……


    在這瞬間,一個背著小女嬰的男孩衝到了他的身邊。與他同在的,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孩。


    “你們……你們是……”


    “走。”


    男孩二話不說,一手拉住凡流的手臂。同時,他舉起手中一個遙控器似的東西……


    “啊!白癡!不能……”


    啪嗒。


    下一秒,連番的巨響就在這片花叢上炸響,一時間月光融融,花瓣飛灑。水霧與煙塵混淆,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五分鍾後——


    好容易,煙塵與水霧終於散去。騎士團的人揮著手,再次向中央聚集起來。


    西格爾距離爆炸點最近,他的左半邊衣服幾乎全被炸掉,露出底下金屬製的半邊身軀。驅趕走煙塵後,他第一個衝入剛才凡流站著的地方,結果,這裏當然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個人。


    “唬……**賊,勾引我妹妹……逃得好快……各位,都沒事吧?”


    其他的騎士團員都站的稍遠,全都沒事。就在西格爾點點頭,預備再次追擊的時候,一名女傭卻冷不丁的出現在他麵前。


    “笨哥哥!”


    女孩子的手指,直接在這名騎士隊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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