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小九的發奮圖強(下)狄大嫂心裏有十二分不樂意,麵上勉強裝出些笑來道:“今兒什麽風把三弟吹來?”狄三一邊揉胳一邊道:“大嫂今日也不拉俺一把。”


    狄大嫂故意裝做聽不見,問狄大討錢道:“家裏沒麵了,給我幾十文去買兩升麵。”


    狄大真個數了二三十文錢出來,衝狄三拱拱手道:“三弟吃了麵去,我買房欠了人家錢,今兒說不定人家要來討,還得躲躲。”


    就抬了腳前門出去,繞了一個圈後門回來。


    狄三吃了碗清湯麵,狄大嫂就丟了他在前廳,自家點了燈做針錢陪他,狄三哪裏坐得住,摸摸還有幾兩銀子,不如去關帝廟裏賭兩把,就道:“大嫂替俺留門,俺去尋個朋友就來。”


    狄大嫂送他到門口,看他轉了街口朝北去了,忙敲開小九家的門對曹氏道:“你三哥還沒走呢,這幾日小心。”


    說罷就回家緊緊關了過道門,又在門後抵了張破桌,方回房去睡了。


    曹氏也怕三更半夜狄三闖進來,丟東西事小,吵鬧起來名聲事大,也將前後門都關得嚴嚴的,合衣倒在小九腳後睡了。


    卻說狄希陳在家又住了兩天,狄四日日上門要求見,狄九強一見是他,隻拿了大棍子嚇他。


    狄四對這個渾人卻沒法子。


    挨了兩下跑去狄員外那裏訴苦,狄員外道:“童奶奶跟我說來,三侄兒隻是吃醉了,你到處敗壞他名聲,誰敢開門見你。”


    狄四道:“三叔怎麽隻信他不信俺。


    他在成都任上就跟個小寄姐風流,不然怎麽五弟花了一百兩銀買來地美人,雙手就送與他來?”狄員外教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方道:“你可是胡說。


    俺家素姐房裏二三十個人,你又在邊上站著,給他天大個膽子他也不敢怎麽樣。


    這事他可做不出來。”


    狄四還在拿狄三偷了小寄姐強辯,童奶奶在後邊衝出來罵道:“賊砍頭的死人,別以為你做的那些好事人都不知道,俺就當了狄大叔麵跟你對質。


    你說俺家寄姐偷人,沒的讓你戴了綠帽,本是俺女婿求了小陳哥正經娶來家,教你這臭糞嘴一噴,倒成了偷人,俺跟你拚了。”


    童奶奶扯了狄四的衣裳用力一拉,半新的綢衫就裂了好大一道口子,狄四心痛的要死。


    他原本是二房妾生的,雖然老子做過一任官,無奈子女太多。


    他又是最大地那個,狄二老太爺也不甚待見他。


    死了更沒多少家事給他,又娶了個比他能吃比他會花的娘子。


    兩個四處打秋風,就這兩件綢衫出來見人,此時叫童奶奶扯壞了,哪裏肯依。


    調羹撿了狄員外一件綢衫給他,他還另要了件夾道袍,才悻悻的衝童奶奶吐了口唾沫,蹭了相識人家的車去明水狄希陳新莊上混飯吃。


    狄希陳在家幾日見狄三狄四兩個不來,方放心道:“寧可府裏慢些兒收拾。


    我再留兩個男人在家,你們在家收拾東西罷。


    七七那日燒完紙你就在家動身,俺後日帶了兒子女兒直接去府裏。”


    素姐點頭道:“就這麽放過那兩個人,我可是有些不高興,怎麽都要教訓他們一頓。”


    狄希陳笑道:“我想了幾日呢,自然是要收拾的,知縣大人看了我的麵子幾板子就能敲死他,隻是真下了手,倒教人家以為你真吃了虧,還是放一放地好,等大家都忘了,一跤叫他跌下去爬不起來,再不敢上咱家門來才好。”


    素姐道:“不是怕人家說,我當場就大棒槌打他,家裏隻有兩個守門的男人,又隔的遠,到不好動手,你多留幾個人也罷。


    府裏的房子,先收拾出住的幾間來,等咱們搬過去說。”


    狄希陳便真個將府裏的家人叫了兩個回來,與自己帶的兩個都留在家裏白天守門,晚上巡夜。


    卻說狄三在府裏賭了幾日錢,輸得精光方搖搖晃晃去尋狄大,狄大嫂隔了門隻說不在家,並不開門見他,再敲狄二家,狄二嫂更幹脆道:“俺家沒男人,不好放你進來,別處去罷。”


    他無法隻得去敲小九家門,小九前日揍了他哥一頓,膽子倒變大了,白日裏尋了好大一根棒槌,又買了幾大包粗針,拿半塊磚頭敲了一整天,改造成個針剌蝟,迎著日頭寒光閃閃,等了狄三兩日了,見他來了,開了門就亮出來撲狄三而去,曹氏攔都攔不住。


    狄三實不料小九這般強悍,唬得掉頭就跑,掉了隻鞋都不敢停下來撿,頭也不回跑了兩條街,當了身上一件夾祅,雇了頭驢灰溜溜回繡江去了。


    小九教曹氏拉了後腿,埋怨道:“你拉我做什麽,今兒不好好叫他嚐嚐我九爺的厲害,他就不知道長記性。”


    曹氏奪了長刺的棒槌笑道:“嚇嚇他罷了,真這麽一棒下去,紮幾十個眼倒沒什麽,他拿住了去訛你就劃不來。”


    說罷拿了石磯子上敲了兩下,刺蝟的刺就掉了一半,再敲兩下,還是一根棒槌。


    曹氏拿條帚掃了道:“可惜這些針,夠我用好幾年。”


    小九笑道:“我想到法子把咱繡江院子要回來了,明兒我們回縣裏去罷,你不是說你哥跟縣裏賈書辦是兒女親家?”曹氏喜道:“那可是好,俺去買隻燒鴨,再買壇子好酒明兒捎回去。”


    小九道:“曹氏道:“要回房子就罷了,休叫他下不了台。


    總是親兄弟。”


    小九搖頭道:“他跟親生兒子都不親,別說咱們了。


    我跟五哥商量去,想必五哥也恨得他牙癢癢。”


    曹氏笑了一笑不說話,第二日兩個托了狄大嫂看房子,買了大包東西要回繡江。


    曹氏還要去娘家居住,小九道:“你先回家罷,我去新莊上找五哥去,不是明日就是後日去尋你。”


    半道上在狄希陳新莊就下了車。


    狄希陳地新莊離大道還有四五裏路,一條小路教來往的車壓出深深地車轍,剛又下過三兩點雨,一腳下去一個深深腳印,小九跳來跳去,跳得腿都抽筋,方到前莊上。


    一個工頭認得他,拉了他一邊道:“你大哥跟五哥都在後莊呢,路不好走,等會坐了送飯的車後邊去罷。”


    小九在前莊轉了轉,狄希陳是務實地人,也不學人家擺石獅做門樓,水磨的青磚砌的七大間,正中一間是過道,拾階而上,裏邊就是一個大天井,俱是方磚鋪地,隻四角種了鬆樹,沿回廊轉了一圈,東西各是五間,從東邊院中磚鋪的小道轉出去是片竹林。


    此時竹子並不多,想是移來不久,枝梢還有些兒發黃,小道的盡頭是東廁。


    小九住了腳去看西邊,西邊另有一個月洞門,通了夾道,一頭朝北有個門,裏邊人來人往,粉條燉豬肉的香味傳來,想必是廚房。


    另一頭一直i排群房,每排四間,共有三排,還隻有四堵牆。


    那個工頭尋到小九,送他後門坐了車,大青磚鋪的路,兩邊是幾頃田,再裏邊一左一右兩個小山包,挖了坑,想是明春要種樹。


    進了山道幾步路,就是大石砌的一堵高牆,兩三拳厚的木門還包了屋鐵皮,倒像個山寨模樣。


    進去小山環繞之中有個小小盆地,但凡通著外邊的道路的要緊之處,都據地勢建了幾間屋,想是給看莊的家人居住。


    最高的小山頂上還有座三層小塔,地勢最低處卻是幾十畝大一片池塘,邊上向陽處緩坡上一所四進宅院,院前好大一片空地都鋪了方磚,院東邊套出一個三進小院,西邊是倉庫馬棚下人群房,與平常明水鎮上的大宅差不多少,後院的石牆又高又大,將背靠的小山包在裏頭,此時山上也是光禿禿的,隻山頂有個亭子,一條曲折小路通後院。


    不覺到了大宅門前,狄希陳已是接了出來道:“這後邊你從沒來過,如何?”小九笑指後邊山上道:“這裏再樹根旗杆,掛麵劫富濟貧的旗就更好了。”


    狄希陳笑道:“進可攻,退可守,再屯上三年糧,外頭打十年仗我們也不怕。”


    小九又繞著院子走了一圈,歎道:“不怕違製?”狄希陳摸了摸下巴。


    半日才道:“不算吧,隻是牆厚些,房高些。


    你沒見過楊尚書家地山莊呢,牆比我家的還高一丈,裏頭足足住了楊家上千的人,不是見過他家那個,我也不知道山莊可以這樣建。”


    小九問道:“你這個花了不少銀子吧,就這片地前後也足有四五十頃。”


    狄希陳伸了六個手指。


    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六十頃,三千一百兩,說是太旱,十幾年沒好收成,他就不知道花幾百兩挖溝渠,引運河裏水來。”


    小九笑道:“就是不挖渠。


    你種上玉米番薯土豆,也不虧。”


    狄希陳道:“因我挖了渠,你看中的那個小莊人家又不大想賣了,俺道:你不賣俺就把渠填起,他還要加二百兩,你二哥沒理他,要跟他分攤挖渠的錢,他才罷了。


    那邊幾頃地比我這邊肥多了呢,到時你在渠上挖個口子引水,一點事不費。”


    小九謝了道:“那俺先買下罷。


    多少錢?”狄希陳道:“一千四百兩,你夠不夠?不夠我替你添上些。”


    小九算了算道:“差不多也夠了。


    隻是買下先掛你名下成不成?”狄希陳笑道:“我知道,跟人家說隻說我買呢。


    他那莊上幾間破屋也住不得人,明叫隊人去替你推倒了蓋個三進小院子,算是我替你暖居罷。”


    小九笑笑道:“三進還罷了,不要再套東西院,東邊做個菜園,西邊建個牲口棚罷,反正我們兩口兒居住,要不了太多地方。”


    狄希陳笑道:“你倒會替我省錢。


    那就依了你。”


    兄弟兩個轉到後邊廳上,狄二已是等的久了。


    三人吃罷了飯閑話,提起小九買莊,狄二就道:“老三老四在前邊轉了幾日,都教我打發走了。


    小九再買莊,他兩個必來擾你。”


    小九道:“我有心要治他們一治,卻有個法子,要跟二哥五哥商議可行得。”


    狄希陳道:“治他容易,隻是畢竟我爹麵上不太好看,我也忍很久了呢。”


    小九笑道:“不難,我聽說三哥跟黃捕頭走得極近,攬了些訟事在身上混飯吃,如今四哥也與他混在一起,這裏頭不清不白多著呢。”


    狄二畢竟是個老實人,睜了兩隻眼睛看狄希陳,狄希陳想了想道:“咱們下手,明一縣人都要指了罵我們窩裏鬥,卻是不美,難道你有妙法?”小九道:“黃捕頭跟吳捕頭爭寵不是一日,靠了我家做中轉,過手的銀子比吳捕頭多,吳捕頭又跟個賈書辦好,那人卻是我妻舅地兒女親家,我隻把房契托賈書辦出手,別的隻看三哥為人了。”


    狄希陳道:“若是犯的事多了違了眾怒卻不好收場,少不得我還要將了書信與趙大人說情。”


    小九笑道:“他兩個捕頭狗咬狗,趙大人那裏隻有捂的,三哥四哥最多是罰穀罰紙。


    我與你打賭,罰他兩個一人四刀紙,”狄希陳笑道:“依你,若不是四刀,你明就上我家讀書去,若是四刀,我送你套新刻的全唐詩。”


    兩個擊了掌,就請狄二做見證。


    小九吃了飯就回了曹家尋他妻舅道:“俺府裏買房問五哥借了幾十兩銀,如今想賣了縣裏的房還他,你問問賈親家要不要?”曹秀才忙道:“你那裏幾架破屋,又是你三哥那個臭蟲占了,誰肯要來,他在縣裏相與地都是富貴人家,必不肯買你的。”


    小九笑道:“我三哥為什麽占那幾架破屋,你去問問賈親家去,他必肯要的。


    做成了我抽一成謝你,如何?”曹秀才看銀子份上,勉強與賈書辦說了,賈書辦道:“我不要他的,替你問問旁人罷。”


    送走了曹秀才就趁黑摸到吳捕頭家,吳捕頭喜歡道:“他有了那塊寶地,大人喜歡他那裏又近又穩妥,差不多事事都交給他,我若是買下了,還有他什麽事。


    又是你親家,看你份上俺出六十兩罷。”


    兩個帶了銀子連夜到曹家,就是賈書辦做中人,立了契約,當麵將銀子稱給小九。


    小九取了六兩謝曹大舅,又取了二兩給曹婆子道:“明日請兩位大哥吃酒,還要煩您買菜。”


    曹婆子緊緊握了銀子,口內推辭道:“那是俺親家,請他們吃酒哪能要女婿費鈔。”


    吳捕頭心裏有事,笑道:“不必了,等收拾了姓黃的俺請你們吃酒,此時走了消息反倒不美。”


    拱拱手道別,與賈書辦兩個回家密室裏謀劃。


    曹氏晚間道:“你也太大方了,八兩銀夠我們用兩個月呢。”


    小九笑道:“你娘跟你哥,不拿銀子掩了口,明日人家就知道我賣了房,壞了吳捕頭事,這幾十兩我們還要還了人家。”


    曹氏摸了銀子半日方道:“也算去了樁心事,隻可惜賣的賤了些。”


    小九笑道:“那幾間破屋又不值錢,這個就是上上簽了,我實想著四十兩就好,人家看你哥份上出到六十,已是不易。”


    就分了十二兩與她道:“你收起罷。


    這些我先還了人家,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曹氏點頭道:“我娘想要那件皮祅,問我要了半日呢,我有些舍不得給她。”


    小九道:“那件青綢麵的?我不是叫你給她了麽?”曹氏搖頭道:“是那件藍底團花壽字紋的,本是想改了給你穿的。”


    道:“那件可不便宜,原是五哥任上做了帶來家的,十來兩銀,一張狐狸皮隻取毛最厚的一塊兒拚的,上百兩也沒處買去,你換個麵子自己穿罷,以後與|.曹氏聽說了那麽值錢,吐舌道:“俺就說小羊糕的皮哪裏這樣軟厚。


    不如賣了換銀子罷。”


    小九笑道:“真賣卻賣不上價,五哥五嫂當初隻要穿的厚暖輕便,整張的皮子都切碎了分上中下三等,上等的做了兩件與三伯父兩口兒,中等的也與我做了件,下等的綴成皮褥子。


    我還有兩個箱子丟在他家,明等他搬到府裏找出來,見了你就知道了,這件你自穿罷。”


    曹氏聽了才放心,真個在燈下拆了外邊的麵子,果然裏邊是無數大小皮塊拚的。


    曹婆子見了道不值錢,依舊要了那件青綢麵的羊皮祅去。


    第二日素姐知道小九回來,請了他兩口兒去住幾日,教狄三狄四兩個眼紅個不了,坐了狄三家裏吃悶酒。


    小寄姐隻當狄三真調戲了素姐,早抱了孩子回娘家去了。


    狄三招了小金寶來歇宿,黃捕頭道:“小金寶的手藝卻不如尊嫂,不如請她回家罷。”


    狄三道:“這個婆娘幾日不打,就當自己是正頭娘子,急切裏奈何不了她,且讓她樂幾日。”


    三個人一處吃酒,就有人來送趙知縣禮。


    借了狄三家說話。


    先打發了小金寶,狄三狄四也避到廚下,狄四道:“你這樣也沒什麽出息兒,不如自己去尋趙知縣做人情份上。”


    狄三道:“黃捕頭但有出息也分我些,倒比自己出頭好。


    從前老五不在家,我去求他還應我一二件,如今老五在家,倒不好借他名頭了。”


    狄四自作聰明搬了石頭砸了自己地腳。


    狄希陳家根本不理會他二人,狄員外那裏也厭他。


    新莊上去狄二與兩個侄兒隻留他坐下吃茶,陳茶吃多了肚饑,大盤的饅頭管夠,要銀子半錢沒有。


    比不得狄三隻要小寄姐麵前低聲下氣,童奶奶還肯照看一二。


    所以回過頭來又尋狄三的門路。


    狄三教他幾句甜言蜜語一哄,還當他是自己人,凡事都不避他,兩個說些貼心話,到了半夜。


    那人走了,外頭又走進幾個人來。


    狄四就有些忍不住道:“俺們窗後聽聽去,日日都這般,你也該存下心來記幾件事,以後有個拿手。”


    狄三深以為然,兩個果真坐了窗下偷聽。


    原來繡江縣裏一個富戶家裏走丟個使女。


    教個光棍騙回家睡了十幾日,主人家尋到。


    反教光棍糾人打傷了。


    富戶吞不下這口氣,就想明日上堂教知縣大人幾板子敲死他以絕後患。


    情願送知縣大人一百兩銀,再把這個使女送給黃捕頭。


    黃捕頭在那裏愛理不理,還想要他出二十兩銀方肯。


    狄三道:“這個老胖子,家裏有兩個妾,這回倒便宜他,聽說那個婢女生得好呢。”


    狄四正在那裏貼著板壁想主意,院子外頭一眾快手點了火把圍了前後門。


    吳捕頭踢了門進來道:“俺家個空院子空了好幾年,哪裏來的有人住。


    快看是不是狐狸精做怪。”


    他手下幾個心腹餓鷹捕兔一般捉了狄三狄四,捆在院裏樹上當狐精淋了一臉黑狗血。


    又澆了一身黃哄哄的糞便,黃捕頭在房裏張見捆人就想跳窗,叫幾個人也是一般捆在樹上淋了個從頭到腳。


    隻有那個富戶,吳捕頭隻說他是教狐精迷住了,放了他家去。


    吳捕頭搜了房裏黃捕頭才收的兩百來兩銀子,先揣了身上,又將屋裏細細搜了一遍,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十來個人扔了那三個人在院外頭餐風飲露,自在院裏吃酒賭錢大樂。


    到了天明,黃捕頭家人尋來,吳捕頭死活隻說是捉狐精,還說要送三個人去縣裏紫陽觀叫張天師收了。


    黃捕頭道:“俺實是你黃大哥,真是狐精也不能真讓你捆了一夜。”


    教家人取了四十兩銀子謝他,又取出二十兩散與眾人,方放了他回家。


    狄三狄四兩個也道:“俺們是房東,住這裏幾個月了,左右鄰舍都能作證,青天白日哪裏來的狐精做亂。”


    吳捕頭捏著鼻子看了半日方道:“這兩個狐精送了縣裏去。


    妝了狄大人家地親戚哄人呢。”


    趙知縣堂上見是這兩個厭物,審了是占了人家屋宇,查了吳捕頭實有房契,也有兩分不耐煩,提了竹簽要打,邊上門子攔道:“他兩個打壞了不值什麽,卻壞了狄大人麵皮,不如罰些銀子罷。”


    就一個人罰了四刀紙,連使費一個人也要掏六十兩出來,他兩個哪裏交得出,尖尖打了十板押著去狄希陳家裏討。


    素姐使了人隔門道:“外頭傳的見神見鬼,俺家再不與這樣敗壞人名聲的人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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