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楚墨晁看到秦雅芝,便立刻上前,諂媚地彎了彎腰。


    秦雅芝朝他招了一下手:“進來坐。”


    雖然她不太喜歡楚墨晁,可是因為他是墨菡的哥哥,所以她對他很客氣。


    楚墨晁看了一眼站在佛堂前的秦雅芝,再瞧瞧屋內肅穆的一切,便嚇得不敢坐下:“太太,我……我站著說好。”


    “一起坐吧。”秦雅芝招呼楚墨晁一起坐到椅子裏。“喝茶。”


    “謝謝太太。”楚墨晁站起身,畢恭畢敬地彎了下腰。


    “坐。不用那麽拘謹。就當是在你自個兒家裏。”秦雅芝笑著說道。


    楚墨晁趕緊坐下,雙手緊張地扯著單擺。生活已經磨掉他的傲氣,在督軍夫人麵前他一點兒也不敢造次。


    “親家哥,你是不是生活有些困難?”秦雅芝觀察著楚墨晁單薄的破著洞的衣服,笑著問道。


    “這個……是有……”楚墨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麽一點兒。”


    “我當初不是給你十萬大洋?怎麽這麽快就沒了?”秦雅芝其實已猜到楚墨晁會一身襤褸的原因,也能猜到他來督軍府的目的。如果她把他當上賓留下,一定會讓墨菡在唐錦西與馮熙熙麵前落人口實,尤其是唐錦西。所以她才要為難一下楚墨晁。


    “那個……我……”楚墨晁把雙手揣到袖子裏,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都輸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墨菡會很難過。”秦雅芝無奈地歎了口氣。


    楚墨晁趕緊站起來,舉起一隻手發誓:“太太,我知道我混!我再也不賭了!我發誓以後好好生活,努力掙錢養家,我……”


    “努力掙錢養家?”秦雅芝一臉不相信地看著楚墨晁。當初找人衝喜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墨菡兄嫂了解得清清楚楚。祈安曾經告訴她,說墨菡的兄嫂遊手好閑,整個家都靠墨菡一個人微薄的工資支撐。他掙錢養家?這話聽著恁地刺耳。


    楚墨晁看出秦雅芝不相信自己,便用力抽了自己一嘴巴:“我混!我不懂事!我給墨菡丟臉了!”


    見他說一句抽一下,越說越大聲,秦雅芝趕緊阻止:“夠了!坐!”


    “太太,您不怪我了?”楚墨晁緊張地看著秦雅芝。對身無分文的他來說,秦雅芝就是他的金主,萬萬得罪不得。


    瞧楚墨晁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秦雅芝便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化解對方的緊張:“不是我怪你。我隻是替墨菡覺得委屈。你這個當哥的要給她爭氣。”


    “我發誓,我一定好好爭氣。”楚墨晁坐在椅子上,像坐在針尖上一般,萬分惶恐,就怕一不小心說錯話。


    “這個家現在有點複雜,宸宇娶了兩房姨太太,唐錦西出身富貴,常以勢欺人。墨菡本就不好過……”秦雅芝歎了口氣。


    楚墨晁為難地咧了咧嘴:“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墨菡。”


    “這樣吧。”秦雅芝掏出一張銀票,推到楚墨晁麵前,“這是一萬大洋,你拿著它去做點生意。等你掙了錢,再來風風光光地見墨菡。記住,千萬別再賭博。”


    一萬大洋?


    楚墨晁瞪大眼睛,驚喜得合不攏嘴。他本來還怕督軍夫人嫌他窮,把他趕出去,沒想到對方一下子就送他一萬大洋。


    有墨菡這個妹妹,他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難怪算命的說墨菡是皇後命。


    這沒了皇帝,嫁給督軍的獨子,不跟皇後一樣尊貴?


    他拿起銀票,一勁兒彎腰:“謝謝太太!謝謝太太!”


    “我說的話可要記住了。你若再輸光了,我不會再管你。你這個當哥的也不要總給妹妹找麻煩。”秦雅芝不放心地囑咐著楚墨晁,就怕他一有了錢就手癢,一手癢便又去賭。十賭九輸。


    “這次不會。絕對不會。”楚墨晁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從後門走。不要跟陌生女人說話。”秦雅芝打開一扇門,對楚墨晁說道。


    剛才唐錦西在知道門口的乞丐是墨菡的兄長時,表情鄙夷,滿是不屑,若是再讓馮熙熙遇到,這兩個女人還不知道會怎樣挖苦墨菡。


    “好的。太太。”楚墨晁彎了彎腰,便從那扇側門離開。


    春棠端著水果走進來時,看到楚墨晁已經離開,便看著秦雅芝:“夫人,親家哥怎麽走了?”


    “他的目的是要錢。拿了錢自然就走了。”秦雅芝有些不屑地說道。


    墨菡那麽優秀,卻有一個好逸惡勞、嗜賭成性的哥哥。女媧娘娘在造人的時候,一定是打了個盹,少給楚墨晁安點東西。


    “少夫人那邊我要怎麽說?”春棠茫然地問道。這親家哥來見少夫人,少夫人連個影兒都沒見著,他就拿著錢屁顛屁顛地走人了。這要讓少夫人知道,會有多難過啊。


    她不禁開始可憐少夫人。


    “不要告訴她。那樣的家人隻會讓她臉麵無光。對了,若唐錦西問起這事兒,你就說搞錯了,那人隻是想騙點銀子花。”秦雅芝想得周全。為了不讓墨菡在這個家難堪,她便選擇了撒謊與隱瞞。


    “好的。”春棠聽話地點點頭。


    “出此逆子,是楚家家門之不幸。”秦雅芝搖了搖頭,一副扼腕的表情。


    ……


    “搞錯了?”唐錦西在春棠離開後,不相信地哼了一聲。哪個要飯的敢跑到督軍府鬧事?不要命了?她可不是傻子,一句話就能搪塞過去。那個男人就算不是楚墨菡的親哥,估計也是血脈極近的親戚。


    “什麽搞錯了?”馮熙熙這時正從樓上下來,好奇地問道。


    唐錦西高傲地挑了一側臉頰的肌肉,嘲諷地說道:“今兒督軍府出了件新鮮事而已。”


    “什麽新鮮事?馬夫跟府裏的老媽子相好了?”馮熙熙握著雙肩,同樣高傲地昂著下巴。


    “比那新鮮!”唐錦西故意拉長音。


    這下子,馮熙熙的好奇心被拉到最大,她坐到唐錦西身邊:“到底什麽新鮮事?你說還是不說?”


    “我說了呢,對我也沒什麽壞處,不過呢……”唐錦西瞧瞧馮熙熙,“也沒好事。我幹嘛要告訴你?”


    “不說拉倒!誰還稀罕來著?”馮熙熙沉下臉,不屑地哼了一聲,就要起身離開。


    “我回來的時候在門口遇一乞丐,侍衛說那人自稱是楚墨菡的哥哥,”唐錦西說完,不計形象地哈哈大笑,“你說這事兒新鮮不新鮮?”


    “乞丐?”馮熙熙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這楚墨菡的家人真是精彩。先是弄出個乞丐侄子,這回又來了個乞丐哥。哈!”


    “可夫人讓春棠傳話給我,說那是個騙子,你信嗎?”唐錦西傲慢地昂起馮熙熙。


    她原是瞧不起馮熙熙的,可是在打垮楚墨菡這一件事情上,她們兩個還得合作。


    “我也不信。”馮熙熙露出一個充滿算計的笑。


    她正愁找不到離間婆婆跟楚墨菡關係的辦法,他們自己送上門一個。


    ……


    “音樂會好聽嗎?”顧宸宇環著楚墨菡,笑著問道。


    “好聽。”楚墨菡點點頭。嫁給他後,他們很少有時間出去約會。她都快不記得上次兩人一起去看電影是什麽時候。她有點意猶未盡地說道:“還沒聽夠就結束了。”


    “下次我包場,讓他們專門演給你一個人聽。”顧宸宇霸氣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楚墨菡並沒有誇他,反而輕嗔:“包場?你有錢沒地兒砸?路邊窮人一堆堆的,你拿錢救濟救濟難民不是更好?”


    聽到楚墨菡的話,顧宸宇便麵露躊躇:“南邊跟戚軍在打仗。”


    “我就搞不明白了,互不侵犯,和平共處就那麽難嗎?”楚墨菡惆悵地說道。“為什麽非要挑起戰爭,讓民不聊生?”


    “因為有野心。”顧宸宇說道。中國現在四分五裂,各方軍閥都想分一塊大蛋糕,於是連年戰亂。


    “宸宇,我不懂戰爭,但是我知道百姓的疾苦。你要做一個好的統帥。”楚墨菡誠懇地望著顧宸宇。清朝瓦解她並不抱怨,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新生。她隻是不想要有戰亂。


    “嗯。”顧宸宇牽著楚墨菡的手,笑道,“到家了。夫人,請下車。”


    看到顧宸宇那一本正經的表情,楚墨菡被逗笑。她握緊顧宸宇的手,跟他一起下車。


    馮熙熙聽到汽車的聲音,便清了清喉嚨,在瞄到楚墨菡的旗袍後,便開口:“小菊,今兒府裏竟來的那個乞丐,我聽說是滁洲人,你們說會不會是三姨太唐錦西的親戚?”


    “不可能怕。三姨太出身名門,怎麽可能會有乞丐親戚?”小菊不相信地看著馮熙熙。


    “我就不明白了,一個臭要飯的怎麽有膽子自稱是宇少的大舅子?”馮熙熙搖了搖頭,頗為不可思議地說道。


    滁州來的?乞丐?自稱是宇少的大舅子?


    墨菡聽到馮熙熙跟小菊的對話後,驚訝地站住。


    “我聽說太太把他叫進佛堂說了半天話,然後那個乞丐就走了。後來春棠就說那人是個騙子。”小菊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婆婆見過那個人?


    楚墨菡立刻丟下顧宸宇,匆匆上樓。她有種預感,那個乞丐是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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