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灰花殺人了!


    這是任安的第一個念頭。(.無彈窗廣告)


    他懊惱地蹲在男子跟前,摸到對方身體還熱乎,且還有呼吸,不由鬆一口氣。上下檢查一番,確認男子不過是被踢斷了兩根肋骨,肺腑還有些暗傷,看著是平時經常習武才有這般健壯的軀體,不然照灰花這麽踢,尋常百姓早被弄死了。


    人沒死,一切都好說。


    任安將頭發扯了一根下來,撬開男子的嘴巴,慢慢將頭發絲探了進去。


    灰花不甘寂寞地湊上前伸出舌頭去舔,幸好他這會還是人類外形,舌頭沒伸太長,任安一隻手輕鬆給推開了,順便朝灰花的胖臉上一拍,呼嚕一把,將這蠢驢身體裏殘存的符咒之氣收回。


    灰花很快恢複原狀。它抬起前蹄看了看,又蹶起後蹄蹬了蹬,回頭看到了自己的小尾巴,高興地叫了一聲,腦袋追著尾巴轉了兩圈,被任安一腳踢到屁股上給踹到一邊去了。


    灰花委屈地衝著他叫了一聲。


    “叫個屁!說說,昨天怎麽進了房?”任安板著臉訓話。


    灰花心虛地將頭偏到一旁,啃地上的草葉。


    任安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就知道,單獨留下這隻蠢物不靠譜!雖說跟著自己時間久了多少都會長些靈智,比如大黃,比如大灰和斑斑,還有那顆黃薑,玉米變成的家仆不算,那隻能是自己靈力引申弄出的符咒的一種,就跟昨晚他安排留在房裏的那片葉子一樣,他隻凝聚一分靈力去施咒,有時效性,最多也就一日光景。[]


    不成想,竟然被這隻饞嘴的蠢物吃了!


    吃了也就罷了,可惡的是:還變人形被人給發現了!


    任安揪著驢耳朵又訓了幾句,看灰花確實知道錯了,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氣也消了大半。從地底下挖出一麻袋草料,這是他路上順便割的草,灰花高興地拱拱他,埋頭苦吃去了。


    任安又看看挺在地上的那誰,糾結得很。


    這人就是跟蹤自己的大兵,路上沒被自己給折騰走,倒被灰花給擊倒了。該說是天意麽?


    叫你多管閑事!


    任安不爽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腦門,猶豫一下,抬手掐了個訣。隻見一道白光打進男子眉心,男子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些,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正常。


    傍晚,林威慢慢睜開眼睛。


    身邊圍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看到他醒了,俱都驚喜歡呼。


    “這位大哥!你終於醒了!”


    “有沒有覺著哪裏不舒服?”


    “要不要報官?我看你身上空無一物,別不是被小賊給摸走了?”


    “你還記不記得是怎麽暈倒在這巷子裏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林威的腦袋更暈了。


    “我……這是在哪裏?”林威慢慢坐起來,環視一周,穩了穩心神,張口問道。


    好像,胸口有點痛。林威將手放到心口按了按,並無異常。沒有骨折,沒有傷口,更沒有流血,可是,卻莫名有一絲隱痛。而且,後腦勺也有些鈍痛。


    圍觀百姓道,這裏是食肆小街拐角的巷子,路口過去就是人來人往的酒樓飯莊一條街。所以,他躺在這麽顯眼的位置才被人發現了。


    林威竟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但是結合他腦袋後腫起的一個包,以及身上財物全都不見了,眾人推斷他這是遇到敲悶棍的,被打劫了。


    林威謝過眾人好意,又婉拒了請衙役查案的提議,自己爬起來扶著牆走了。


    每走一步,胸口就抽痛一下,偏生他腦子裏一片混沌,竟然缺了今日行事的大半記憶。


    早上他起來吃了早點過後……做什麽來著?


    對了!他打算去探查那座小院!要盯梢田家的未來女婿!


    可後來……他究竟是去了還是沒去呢?


    林威擰著眉頭,麵上浮起一絲怒氣。


    見鬼的打劫奪財!以他的身手,哪個混蛋敢動他?不想活了?所以,問題是出在自己去了那個院子之後,還是在吃完早餐之後?


    林威眸中閃過一抹冷光,腳步一轉,朝著三教九流之地去了。


    今日的事情,他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恰好,他前往的目的地要經過胖小子住的院子相鄰的巷道,他順路繞過去翻牆進了小院,看到堂屋窗戶上映出一個圓潤的身影。


    此時天色有些昏暗,窗戶上燭火閃爍,伴隨著陣陣飯菜香氣,屋內不時響起幾聲讀書聲,聽著像是在歎息自己孤身一人的寂寥,有點像掉書袋的酸腐書生作的酸詩。


    林威撇撇嘴,悄聲湊到窗戶跟前,聽到筷子碗勺的碰撞聲,偶爾還傳來咀嚼以及吸食湯汁的聲響,看來對方正在用膳。


    吃飯就吃飯,還念什麽酸詩!


    林威對小胖子的觀感降低了一個檔次。回去了,他可要跟上峰好好說道說道。


    一窗之隔,任安正憋著一口氣,忍著將一盆熱湯潑出去的衝動,恨恨地將一根嫩白蘿卜往嘴裏放,嘎吱嘎吱嚼得脆響。


    什麽冬吃蘿卜賽人參,都是假的!


    這玩意吃了隻會泄氣,哪有自己大補來得珍貴!就看那外形,跟自己也差遠了!價格更是天差地別!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


    眼看著啃完了三棵蘿卜,那股教人心煩的氣息才逐漸遠去,任安扔了蘿卜,收拾桌上的飯菜,全部打包塞給灰花了。


    灰花高興地噴鼻子,不敢再叫了。晚上擾民會被人罵的。他可是一頭有禮貌的好毛驢來著。


    任安摸著灰花的大頭,一陣心塞。


    難得春天來了,百花開了,他卻不能跟娘子親熱。真糟心!


    都是那些探子害的!


    任安暗暗磨牙,收拾了空的碗筷放在門口,轉身回到院子裏打地鋪去了。跟娘子分隔兩地的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喲!


    盤腿坐在地上,遙望蒼穹掛著的一彎月牙,小人參任命地繼續修煉。今日耗費靈力不少,估計沒個三五天的別想補回來。


    同一時間,禾苗也在自己的小院中打坐,回憶著便宜師父傳授的吐納大法,又結合任安教的如何放空精神力溝通天地,她竟然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正待細細體會,大黃卻突然叫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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