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這件事情,你又有何說辭?”


    次日,金鑾殿上,京兆尹向聖上匯報了事情經過。[]


    昨日在趙家別院發現不明屍首,京兆尹一行立即抓捕了那趙家管事以及院子裏的一幹人,將宅子給查封了。再一細問,此趙家,正是禮部員外郎趙家,好巧不巧的,這趙家的女兒嫁給了禦史台莫大人家中長子,而莫大人,正是那一天在金鑾殿上參了任大人一本!


    殿上,眾位大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趙大人完全嚇傻了。這事,他壓根就不知道好麽?


    昨日趙家別院的人全都被抓了起來,沒人通報到主宅,他自然不知道。而圍觀者眾,很多是平民百姓,並不知曉此處哪個院子是哪個官員的私產;而那些知道底細的,卻因為不想沾惹上麻煩,就也沒有相告。畢竟,另一名事主是任家,兩官相爭,大家都不好插手,隻得裝聾作啞等著看戲了。


    “趙大人?”京兆尹好脾氣地喚他。


    趙大人反應過來,嚇得哆哆嗦嗦地跪下,衝皇上磕頭,“皇上,臣是被冤枉的!臣確實不知道此事乃何人所為!”


    “你家的私宅,你居然說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張禦史十分不滿。“這分明就是你管家不嚴,縱奴行凶,傷人性命!”


    趙大人欲哭無淚。


    那私宅是他買來金屋藏嬌用的,如今他看上的那名花魁還在樓子裏賣笑,他尚未湊集到足夠的贖身銀子,故那宅子也暫時空著,隻有幾名下人看護打掃,他甚至一兩個月都沒登門,內裏如何,他確實不知道啊!


    莫禦史今天卻像是啞巴了一樣,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如山。[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誰?誰能夠悄無聲息地將屍首移到一街之隔的對門!


    他們早已派人盯住了任家別院,每日誰人出門又有誰進去全都心中有數,可是,沒發現有車駕或者有人扛著麻袋出門!再說了,趙家那邊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有人要將屍首埋到地裏,還是在廚房前邊,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吧?那廚房可是天天生火做飯用的!


    最後,還是京兆尹打破了沉默,說起一件奇怪的事。


    “臣提問那送貨郎的家屬的時候,他們口口聲聲說那屍首正是他家失蹤的兒郎,要臣嚴懲凶手,給他們個說法。隻是,當臣喚上趙家管事,問他們是否識得,又有何仇怨的時候,那些家屬們卻又支支吾吾的,矢口否認那屍首是送貨郎的,還說之前認錯了。”


    眾位大人一塊側目看向趙、任、莫三位同僚。


    任梓華失笑道:“姚大人當初就應該先傳喚我家管事讓他們指認,他們肯定會說某年某月某日他家跟任家有一些齟齬,被任家給記恨上了什麽的。”


    幾名武將咧著嘴笑了。礙於皇上還坐在上頭,沒敢笑出聲。


    莫禦史低垂著頭,暗暗磨牙。


    這的確是一開始他們的打算!任家的護衛,曾經在市集上與人有過爭執,他們也找到了當初的目擊者。至於那一日發生爭執的另一方是誰,哪裏會有人記得那麽清楚?隻要一口咬定是被害死的那個就好!


    萬萬沒想到……


    棋差一著!


    任、梓、華!此番算你走運!待老子查到是誰在背後搗鬼……


    最後,這事還是給趙家的一個廚子背了黑鍋,那趙家的管事則是被發賣了,趙大人也被削了職,降級留用。


    莫禦史因為無根無據汙蔑同僚,罰奉半年,並當庭向任大人賠禮道歉。


    任梓華很大度地“原諒”了對方。


    回到家,他立馬找來了便宜兒子。


    “這事是你幹的?”


    任安裝模作樣的滿臉迷茫:“什麽事?”


    “昨日。”謹防隔牆有耳,任梓華言簡意賅。


    任安瞪大了眼睛看他。“爹,你覺得兒子有那能耐?”


    “沒有最好。”任梓華麵沉如水,“我不希望咱家任何人沾惹上人命官司。”


    “眾所周知,兒子這麽友愛仁善,如何會做那般大逆不道的事。兒子向來隻會救人,從不主動害人。”當然,如果別人欺上門,他回擊就不屬於“主動害人”了。


    任梓華心中稍安,卻還是有些疑惑。“真不是你幹的?”他知道這個便宜兒子不是尋常人,身上有些奇遇。


    “真不是。”人真不是他殺的。任安一臉堅毅。他不過是在那冤魂被勾走後,借七寶的靈力,指揮院子裏和街道上其他宅子裏的植株的根係將屍體給弄走而已。


    原本也隻是將屍首藏在兩幢宅子之間的巷道青石板下,待京兆尹搜查徹底洗清任家的嫌疑了再將屍首挖出來弄到城外尋一處風水寶地好好安葬,再做個法事超度,就算結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跟雜貨鋪上演了一出雙簧。


    既然趙家的管事說是定了貨,就讓那“送貨郎”出現在他家,豈不是合情合理?


    這事背後若說趙家和莫家沒有參與,他才不信呢!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敢陷害苗苗,想要汙蔑苗苗的名聲!找死!


    任安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戾氣。


    當晚,他又偷偷跑去禾苗那裏,跟她說了事情經過。


    禾苗悵然地歎一口氣。


    “為了將我逼入死胡同,竟害了一條人命。此番他們沒有達成目的,不知道日後還會牽扯進多少不相幹的人來。”


    任安安撫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在她身旁,一起曬月亮修煉。


    雖說暫時接觸不到靈根,無法修妖,可是,他的慧根還在,甚至還有凡體,按照凡人修道的方式修煉也有所進益,因此任安並不很氣餒,煉體畢竟也是很重要的。


    唯一教他心煩的是,總是被動挨打不是他的作風!


    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絕了公主的念頭才好……


    這段時間,信陽侯夫人回娘家了。


    她親媽畢竟年事已高,那一夜一陣大風刮得國公府裏七零八落的,現場狀況慘烈,聽說老國公夫人病倒了。侯夫人是回去侍疾的。


    李老太君懨懨地躺在軟榻上,推開了嬤嬤遞到她嘴邊的燕窩粥。


    “小鬼難纏。該請個厲害道士回來做一場法事,驅驅邪氣了。”李老太君幽幽歎道。


    信陽侯夫人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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