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這小子……倒走得幹脆,一股無力感自心底升自覺的以手壓著青筋直跳的太陽穴,似乎剛剛因醒酒湯而漸平的的頭痛似乎又有升溫的跡象。


    一抹苦笑浮於麵上,最近似乎這個表情出現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


    這家夥……該感動於他的熱心,還是該罵他太……雞婆。若能解釋清楚,自己又何必借酒澆愁,別的不提,以那丫頭的性格,單是被自己要抰的事,便足以令她記恨一番了。更不論其它。


    然而,也沒等自己表示什麽,那丫頭已微皺了眉,進得門來:“你……臉色很差,一夜未見,不是真的要掛了吧?難怪這小子一大清早跑出來,非要我來見你!”


    “隻是宿醉!”好氣又好笑搖頭,嘴裏嘀咕著,有點心虛。不過,這一夜的功夫,那丫頭的態度,倒有了些細微的變化,連語氣都平和了許多。


    眼見得那丫頭有變臉的跡象。趕緊補上一句:“不過,倒真有事!”


    萬分慶幸先前得到了那個消息,否則,無話可說的後果,怕不被這丫頭認為自己耍人嗎?


    挑眉,抱臂胸,那丫頭不置可否,一派靜聞其詳。


    自己趕緊把三日後宴會的消息合盤托出,未了,笑言:“有沒有興趣逛逛禦花園,順便參觀一下禦宴食譜?”


    “你當那是你家後花園?”那丫頭一個白眼丟過來,下一刻。似乎反應過來,那所謂皇城禦花園,似乎可以算得我家後園,隻是,那個後花園中,也真少有人能進的,便立馬改口了:“我能以什麽身份進去?侍衛?隨從?生麵孔,你家地禦林軍吃素的?”


    “寵姬?”似笑非笑的提議。並很有自知之名的在這兩字出唇之際立馬閃身躲開。


    然後畢竟低估了習武之人的反應。哼了一聲。小腿上硬硬生唉了一記。


    麵對自己埋怨的目光,那丫頭卻笑得沒心沒肺:“別讓人懷疑平王殿下識美人的眼光,還有,我沒用什麽內力,你該偷笑了!”


    揉著依舊很痛的小腿,好家夥,這一腳倒真夠狠地。心裏也不平。武林高手中,不是自己這種三腳蝦可比地。


    “以武功欺負我這手無縛雞之力地書生,不公平!”


    “用王爺的名頭欺壓我這無權無勢的丫頭,佷公平?”


    那丫頭丟過一個白眼,不冷不熱的反駁道,果然不是吃虧的主。隻是,這一番對話,倒也緩解了一些昨日所帶來的尷尬氣氛。至少表麵上。不那麽劍拔駑張了。


    平心而論,單純從鬥嘴角度而言,自己與那丫頭應算得上棋逢對手吧。隻是。想了想,仍舊放棄,所謂正事要緊。真要鬥嘴,這話題不知會被扯到什麽地方去。


    “說正經的,你對那宴會有什麽建議?這可是我自及冠禮之後,第一次出席種宴會!要麽仍如以前一樣低調,要不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楚國?這名字我怎麽聽著耳熟?”那丫頭微皺了眉,似乎正努力回憶中。


    “你那個舊主上官大人不就因為勾結楚國,策劃地刺事件東窗事發,被抄了滿門。”


    這一句在自己看來很尋常地話,卻見得那丫頭的神色一怔之後,便有些古怪了。急急的追問一聲:


    “楚國此時派使節來,做什麽?”


    “刺王殺駕這種大事,楚國如果不想輕啟戰端,自處派人來說明一下!畢竟這種事太過**,想來不外出稱此事是被人陷害或者是扔出其中替罪羊,指這事是某人私下主意,不代表楚國之類,免得兩國升級到兵刃相見!”


    自己雖然不清楚,但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一番可能了。


    不過,自古宴無好宴,特別是這種兩國使臣的接風宴,表麵上風光無限,暗底下的波濤洶湧,怕是少不了的。


    麵子問題啊,似乎是中國古代所有皇朝的永遠拋不開的情結,無論出使還是接待一方,在公事之餘,怕不鉚足了勁,就怕在宴會上被某些形式落到下風去。


    那丫頭地神色變得更古怪了。似乎想到什麽,卻欲言又止,猶豫不絕:


    “五千年地詩詞,你不會一首都記不住吧?”


    這丫頭口中是雖是提的這個理由,可看她的樣子,整個心神似乎都飛到其它地方去了。


    “文地方麵我倒不擔心,再怎麽也有東西拿出得出手。隻是若論起武來,我怕連城會撐不住!”


    “你想讓我去充打手?”那丫頭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隨口敷衍著。


    “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先問過我師傅,否則,讓她知道我暗助敵國皇子,怕是不好交代!要不,我明日給你答複?”


    “你有心事!”這話,我已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沒!”急速的否認之後,那丫頭似乎也覺得自己回答太快,太引人嫌疑,終於分了點心神麵對我,看起來他也懶得措詞了:


    “是有事,而且,現


    說的時候,我明兒給你答複,行不?”


    兩個熟悉的陌生人,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話,於自己而言,也是萬幸,勝過昨日的劍拔弩張多了去。自己能說什麽,當然是點頭的份。


    ***********


    早上起來,昨日的悶氣已經消散了大半。其實,真要論起來,除開後麵的那些威逼利誘的手段,衛逸的提議,其實還算不錯的。


    而我,從來不是個跟自己過不去地人。前世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能反抗,便試著順應生活,否則,你必被曆史的車輪碾得粉碎。


    而二世為人的我,自不是願意做那攔路擋車的小螳螂。


    然而,剛好轉的心情,卻被那尊突然出現在店裏的門神破壞掉。


    平王府的那個雲侍衛。大清早便跑到知味齋。說是要見我。


    當時便是一氣。我倒成了這些家夥眼中可以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存在。這也,太欺負人了。


    當場回聲:“沒空,改日必親登門拜訪!”


    接下來,那個堂堂平王地貼身侍衛,搖著成了我們店裏地編外店小二,而且。還是那種讓人恨得牙癢癢那種。


    對,恨情的對著要用餐的客人道:“今兒掌櫃不在,這店打烊,明日請早


    你說我這一甩手掌櫃的,在不在店裏又怎樣,又不是離了我便無法運作了。這話便令人氣結中。若由他在那兒呆著。那不是擺明了斷人財路嗎?


    不愧是跟過一個腹黑的主子的,這樣的做法,也真令我火大了。


    蒼促之間。又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若是平王膽敢這樣弄,早被我一個過肩摔得七暈八素了。隻是換了他,卻沒什麽興趣了。


    民不與官爭,若是算我一個襲擊貴族地罪名,我上哪喊冤去。


    然而,進入王爺,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竟顯得有些贏弱的。


    莫名的,便想起那個上官府裏的表少爺,似乎長年便是這樣的神情。


    說到那位表少爺,當時上官府被抄之前,便被善嫉的小妾給逐出府去,沒想到真應了那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真個因禍得福,免了牢獄之災。


    隻是坐吃山空,沒有上官府的經濟來源,那暫租地房東嘴裏便不幹不淨起來。


    當然尋去時,正聽得正逼他們搬走中。


    我當時連忙閃得一邊,不敢露麵,以那個少年**地自尊自悲的個性,若在最落魄之時見到我,還指不定又生出什麽悲風傷秋的情懷來。


    好在暗盟是這地地頭蛇,我自己出銀子作租金,讓赤蝶找人帶跟那個房東作了一番深切交流後,留下一刀一堆銀票,以便讓他守口如瓶中。


    近來偶然傳回的隻字片語中,也知道那位房東沒再刁難他們主仆二人,如今正安心備考中,正專心準備著明年的春闈大比。


    因此,見得少了份華麗貴氣,反有些弱勢的少年平王,倒有些氣平中。


    其後的那個消息,別人不清楚,那什麽上官府勾結楚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可是從頭到尾的旁觀者一個。


    原以為是陵姨與楚國交好,所以能拿到楚國國相的簽字信用作陷害的道具兼證物。可聽到衛逸的話,才驚覺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過樂觀天真了。


    那是什麽樣的大事,放於國人可被滅族,於外國則可有升級為戰爭。這樣的後果,以陵姨的智慧與閱曆,不可能會想不到吧。


    那麽,那封書信及這次使團的到來,便透出一絲古怪的味道來。


    是陵姨與楚國達成什麽協議:例如借兵伐離國或是其它什麽的。這樣一想,便覺心驚,越想越有可能,畢竟,往昔這段時間,雲姨早四海雲遊去了,如今,卻實實在在的駐在帝都近三月,都沒有離開的跡象,讓我怎麽不懷疑中。


    然而,這些念頭,不過是自己的推想,自是不可能跟眼前的少年說明的。


    何況,這事牽扯也太大,,陵姨的承諾、夫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樁樁件件,本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此刻,我自是歸心似箭,要與陵姨先行交流一番麽,以免會在不經易間壞了陵姨的計劃。


    便不是我自己高看了我自己,實在是知道一那個所謂蝴蝶效應的可怕後果。——看看當初平王本來是陷害安樂坊諸人的,最後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怎不讓我警慎小心中。


    兩相權衡敢其輕,而陵姨在我心中的份量,肯定超過了那個才見過兩麵的穿越同鄉。出得府來,我滿腹心事,匆匆往暗盟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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