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墨在幾臂距離停下,“謝謝關心。”


    她語氣一滯,“能不能不要那麽客氣,”她苦笑,“你看,我已經結婚了,現在我們也隻能當朋友了,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樣說說話嗎?”


    葉念墨不可置否。


    “現在葉家對她的態度比較冷淡,我知道你夾在其中很難做人,我能理解的。”傲雪看著他的眼神裏,有心疼。


    他雙手插進褲兜,臉色平靜,“這是葉家的事情。”


    傲雪咬唇,“媽媽是奶奶的幹女兒,也就相當於我的幹奶奶,最近她很難過,我也很心疼。”


    葉念墨彎彎嘴角,好似在嘲諷,麵前的女人還真是敢說,難道已經忘記以前對奶奶做的事情了嗎?


    “我趕時間。”他不再廢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念墨。”傲雪低低的呼喚著,眼巴巴看著車子駛離車庫。


    車子一走,一直待在柱子後麵的嚴明耀跟著走出來,“看到他們夫妻之間有空隙了,所以想要趁虛而入?”


    傲雪臉色一冷,“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我老婆企圖勾引一個已婚男人,她現在說不用我管?”嚴明耀心裏悶得慌,嘴裏說的也越來越毒。


    傲雪果真變了臉色,“閉上你那肮髒的嘴巴。”


    “你這個子到底要被拒絕幾次才會死心?”看到她麵色有變,嚴明耀感到莫名的快感,也隻有這樣才能引發她表情的變化,他們之間終於不像一個陌生人。


    “啪。”


    傲雪放下手掌,獨自往車庫外的方向走去。


    就這樣吧,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崩壞到什麽地步呢?嚴明耀笑笑。


    高速公路上,本來晴朗的天氣此時已經是黑雲壓城,葉水墨已經在後座的椅子上沉沉睡去,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


    葉念墨開啟雨刷,放緩了速度,朝後視鏡看了一眼,葉水墨沒有醒。


    “抱歉。”他將一隻手從方向盤抽開,捏了捏丁依依放在身側的虎口。


    丁依依低頭,“不,是我的問題,我才應該說抱歉。”


    因為她,他不得不和葉家陷入一種奇怪的境地,該說對不起的是她。


    葉念墨緊鎖眉頭,到加油站的時候便將車停下,“依依,我說過了,這件事與你無關,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能陷在這件事裏。”


    “我知道。”丁依依配合的點頭。


    他眉頭的皺紋加深,又是這樣,那件事後,她乖順得不可思議,一提到這件事要不就是道歉,要不就是順著他的話說,但是內心卻始終沒有釋懷。


    回到東江市,丁依依說要去照顧丁大成,葉念墨沒說什麽,把人載到丁家大宅。


    從那件事後,丁大成的變化葉念墨是看在眼裏的,每一次他出現,丁大成的不自在他也知道。


    葉念墨下車,從車後備箱拿出雨傘繞道副駕駛位置,這才開門讓丁依依下車。


    “晚上回家。”


    “好。”


    丁依依應道,正準備去開門,側臉一暖。


    葉念墨抽身把雨傘放到她手裏,這才轉身上車,車子駛入雨中。


    “回來了?”冬青靠在門口,顯然看到剛才那一幕。


    丁依依進門,“你怎麽來了?”


    “過來陪陪伯父,上次下象棋輸給他,我很不甘心啊。”他笑著拍拍她肩膀上的水漬,“你還是趕快去換身衣服免得感冒吧。”


    他轉身自顧的朝著廚房走去,“今天伯父忽然說想吃甜食,我買了一點蛋撻,雖然已經涼了,你要不要吃點。”


    “謝謝。”丁依依認真道。


    他轉身,“吃個蛋撻,你也太嚴肅認真了。”


    “謝謝你為我父親做的一切。”


    那件事後,丁大成也不肯和丁依依交流,相反卻局外人冬青反而能更自在相處些,或許是因為看到他不會有愧疚的心理吧。


    冬青點頭,“不用客氣,我去拿蛋撻。”


    丁依依上樓,見爸爸房間虛掩和,便小心推開。


    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窗戶也沒關,風狹帶著大雨把窗台打得濕噠噠的。


    “爸?”她喊了一聲,無人應答。


    冬青在樓下聽到動靜,“怎麽了?”


    “爸不見了!”丁依依把房間找了一個遍,哪裏都找不到人。


    冬青安慰她,“伯父說要去午睡一會,我就一直都在大廳,他肯定沒有出去,再找找。”


    兩人找了一圈,恰好閣樓有聲響,兩人對視,急忙往閣樓走去。


    閣樓的門鎖已經卸下來了,裏麵各種東西擺放得十分雜亂。


    冬青把人拉到身後,“我先進去。”


    進門,雜七雜八的東西實在是太多,而且灰塵很大,丁依依一進去就被灰塵嗆得咳嗽。


    屋內很暗,冬青小心的辨別著身邊的東西,不讓生鏽的鐵釘紮到身後之人。


    “爸。”丁依依往坐在地上,灰頭土臉的人跑去。


    丁大成這才回頭,“這怪髒的,你們進來做什麽,趕快出去。”


    “爸,你在這裏幹什麽!”因為擔心,丁依依音量忍不住加大,到後麵已經帶著哽咽。


    冬青拉住她,上前蹲下,“伯父你在找什麽?”


    “沒什麽,就是忽然想起孩子她媽了,就想著能不能再找到一點什麽東西。”丁大成站起來,若無其事的往門外走,“小青啊,咱們來下兩盤象棋。”


    丁依依身子都嚇軟了,晚上和葉念墨說了不回家,待在祖宅這這裏照顧丁大成。


    電話裏,葉念墨沉默了一會,“45天,水墨已經45天晚上沒有見到你了。”


    她心一痛,“抱歉。”


    電話掛斷,身後傳來丁大成的聲音,“小青回家了,你也跟著回家吧,別讓孩子一直等著。”


    “沒事呢,我今晚在家睡。”丁依依急忙把手機放在一邊,“咱們好久都沒有一起看電視了,反正現在也早。”


    兩人坐在沙發上,隨意點開一個台,丁大成看著屏幕,忽然說:“如果阿爸不在了,你是不是會輕鬆一點。”


    丁依依大吃一驚,“爸,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你要死不在了,我怎麽辦!”


    “沒什麽,剛才電視上不是播的這情節嘛,就是有感而發。”丁大成笑笑。


    她長籲了一口氣,“爸,以後不要說這種事情,怪嚇人的。”


    “好。”丁大成點頭。


    淩晨已過,丁大成回屋子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丁依依身上,而後轉身出門,在門前院落坐了一夜。


    第一個發現丁大成在吃安眠藥的是葉念墨,那天他正巧帶著葉水墨去丁家大宅,看見丁大成出門,便開車追了上去。


    丁大成拐進一家小藥店,不一會就手裏拿著一個袋子走出來。


    等人走後葉念墨才進門詢問剛才丁大成買的是什麽藥。


    “老丁?說是最近睡眠厲害,拿了點安眠藥回去了。”


    “安眠藥必須出具醫生的處方單。”


    店家一愣,心想你這不是來找茬的嗎?“這樣說是沒錯,不過我和老丁認識很久了,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葉念墨眸色一沉,心中擔憂,但願如此。


    沒過幾天,葉念墨上丁家大宅,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丁依依以為是他的助理,熱情招待,而丁大成依舊十分不自然的樣子,說了句要去院子看看,便走了。


    葉念墨給男人使眼色,男人便聲稱也想去花園看看。


    “從來沒有看過這位新同事呢。”丁依依道。


    葉念墨把人抓來,量了一下細細的手腕,聲音不免帶著一絲責怪,“最近又沒有好好吃飯?怎麽又瘦了。”


    “沒什麽,有好好吃飯的。”丁依依低頭,卻差點跳起,隔著衣服抓著那那隻不安分的手。


    他靠近,“說謊的孩子要受到懲罰。”


    撥開她,大手繼續遊離著,丁依依即害怕那名同事回來,又應極富技巧的撫摸而沉溺,矛盾的情緒讓人敏感度飆升。


    忽的,大手抽離,葉念墨幫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見她似有疑惑,悶聲道:“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要不是擔心你太累。”


    說完,還是不滿足,便咬了一口那小巧的耳垂。


    從丁家出來,帶來的心理醫生搖頭,“他不願意配合,不願意配合的病人我們無從下手。”


    希望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樣吧,葉念墨想著。


    丁大成萎靡不振的狀態在初秋有了好轉,特別是最近,好像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晚上晚飯後,冬青一如既往的來找他下象棋,門口碰到葉念墨的車子。


    葉念墨搖下車窗,對他點頭事宜。


    丁依依幫他開門,“又要麻煩你了。”


    “不會,能經常來這裏我很高興。”冬青見她打扮齊全,“約好了?”


    “恩。”


    “你就快去吧,今天那麽漂亮,我是第一個見到的。”冬青半是玩笑的推著她,“這裏有我,放心吧。”


    冬青?在門口做什麽?局已經擺好了,就等你了。”丁大成在裏麵喊著。


    他應了一聲,匆匆往裏屋走,關門的時候再回首,那人已經不在了。


    殺了一盤象棋,丁大成忽然道:“冬青,你都讓了我好幾個月了,就別讓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冬青也不廢話,“好。”


    一盤下來,丁大成的輸得潰不成軍。他一推棋盤,哈哈大笑,“你小子可以啊,現在年輕人,喜歡玩這個的不多了。”


    冬青收拾著牌局,“您的技術也很好,再來一局?”


    “不了不了,”丁大成擺手,“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女朋友?”


    他一愣,淺笑,“是呢,沒有人看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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