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抱著杜堇走向崖邊的一片矮樹叢,拐過去,樹蔭下有一張垂吊下來的騰搖椅,精致結實,坐兩人也綽綽有餘,座上還鋪著一層軟墊,一看便知是有人刻意安排。


    “這?”杜堇愕然,腦中閃過劉綠嬈笑眯眯的臉,嘴角便一抽。


    這家夥知不知道,她這樣不是在幫她的寶貝十三子,而是在害他?她知不知道,光是看著這一搖一晃的搖椅,她杜堇就已經在腦中將她寶貝十三子摁在搖椅上第一百零一遍了?


    我的皇帝奶奶,你何苦要這樣折磨我?我錯了,我再也不裝柳下惠了,我他娘禽獸起來真的不是人啊!


    李存孝看到杜堇白著臉盯著那個搖椅,好像那是一具可怕的刑器,失笑地捏捏她的下巴:“腦瓜子想什麽?這是我父王為太妃作的。我們坐上去吧。”


    杜堇無地自容,忙不迭偏開熱臉:“你父王真有一套……等等,你……喂!”說話的這檔時間,杜堇已被李存孝抱放在雙腿之間,前後交疊著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杜堇一感覺到後臀的一片奇妙的結實感,頓時電擊一般彈跳而起。李存孝眉一皺,猿臂迅速撈向她的細腰。不知是他太過用力,還是杜堇身子太細薄,杜堇幾乎是狼狽地被拉撞回他懷裏,碰撞地極猛,直將她所有感官都震麻,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李存孝沒料到自己會失控,她的身子那麽軟,與自己這樣一撞,肯定哪裏被撞疼了,可現在還是先把她抱牢了,免得又被她逃走。這樣想著,李存孝緊緊將杜堇環抱,連雙腿都在用力夾著她。


    本就被撞地酥麻的杜堇,被他這樣剛強寬大的軀體箍抱,神智更是模糊不清,微張著嘴弱弱地呼吸著,身子更軟地一塌糊塗,若不是李存孝抱住,隻怕早從椅上滑落下來。


    光是這樣軀體與軀體的碰撞摟抱,都美妙到如斯地步,若是脫去衣服,直接肌膚相觸撞擊,是不是會叫她如魔瘋狂……


    李存孝亦是醉在懷中這具柔軟身軀之中,腦海不斷閃現她離開的前一夜,兩人失控纏綿的一幕幕。


    她長高了許多,身子卻保持著小孩的柔軟細薄,和記憶中一樣,令他忍不住用力,再用力。不知她小舌,是否也還是如從前那樣甜美令人瘋狂……


    這樣暗想,李存孝下腹已灼熱一片,嘴唇不禁低下去搜尋她的肌膚,與其似有若無地耳鬢廝摩,美妙的觸感登時令兩人都發出低微的喘息聲。就在這緊要關頭,李存孝放開了她的臉,撇開頭咬牙壓製內心的騷動。


    他不能禽獸地被身體控製,好不容易獨處,他必須好好利用,慢慢地重新馴服她。


    李存孝這廂君子地控製自己,孰不知自己這樣時而揉抱人家,又時而蹂躪人家臉蛋耳朵,已將人家杜堇挑逗到了極點,她的雙腿之間,早是濕熱膩滑如失了禁。


    杜堇好不容易清醒幾分,掙紮道:“放開我!”聲音卻軟地毫無氣勢。


    李存孝這次乖乖鬆開了些,剛好控製在讓她無法起身的力度,臉頰輕貼她的額角,道:“這兒風大,你衣服濕了容易著涼,還是呆我懷裏吧。”


    被他這麽一說,杜堇才募然想起這件事。可其實,裏衣和裹胸巾早被身體散發的熱浪烘幹,估計跳進水裏,還會“茲——”一聲冒出白煙。


    發覺杜堇又沒了反應,李存孝偏頭看,正好看到杜堇嘴巴緊抿,眉頭緊鎖地好似在嚴肅思考的神情,可頰上卻泛著蜜桃似的粉澤,遊離不定的眼睛也勃發著晶亮的眸光。


    這表情……李存孝目光一凝。


    杜堇敏感地發覺他的注視,表情即一斂,冷然撇開了頭,卻不知自己耳上也是火紅一片,更不知道,她的這一係列舉動,讓李存孝堅信,她還是從前的杜堇。


    他絕不會看錯。因為這個表情,在從前就常常出現在她臉上,每當不經意回頭看向她,或者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時,她臉上必定就是這種奇怪又可愛的不可思議表情。她離開之後,這些酸甜的點滴變成了他最熬人的回憶,在每一個無盡的夜裏,抓撓他孤獨迷茫的心。


    他以為就算找回她,也已物是人非。可如今再度抱著她看她別扭的樣子,募然發覺,她還是他的小野獸。那隻愛鑽進他懷裏,又可惡地不時咬他一口的小野獸。


    想到這,李存孝的胸口已然發熱,脫口就喚:“堇兒。”繞過頭去找她視線。


    杜堇將臉撇地更開,冷應道:“我已經不是堇兒了。你也不再是安敬思,不是嗎?”


    李存孝將頭調過去看她,她就又跟著將臉撇到另一邊,孩子氣的動作令李存孝失笑一聲,道:“是,我不再是軟弱的牧羊郎,也不再是那個隻能眼睜睜看你消失的少郎,而是……”他的熱唇壓在她耳上低喃:“可以將你牢牢抓住的男人……”


    饒是再怎麽鎮定自己,也無法抵抗迷人磁音隨著熱息,募然灌入耳的曖昧挑逗。杜堇顫栗哼叫一聲,縮身閃避他的熱唇。李存孝怎麽肯放過她,手將她下巴一撈,就把杜堇的頭仰扣在肩,俯視那張已豔紅如桃的小臉。


    僅剩的理智,讓杜堇再度奮力掙紮:“放開我!”可隻會讓他更緊地箍住自己,杜堇微喘著氣怒瞪:“這是你自己的事,我現在對你已經沒興趣了!你立刻放了我!待會兒要是讓你義父的人看到你這個樣子,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李存孝揚了揚眉:“你怎麽不說,被白深看到會怎麽樣?”


    杜堇一噎,立道:“要是給白深看到會更慘!我是他的男寵,要看見你這樣對我,他會向你拚命!”


    李存孝聽了,並沒有驚訝憤怒,嘴角的笑反而勾地更高:“男寵?向我拚命?聽起來怎麽那麽像故意激我的?”


    見李存孝毫無所動,杜堇咬咬牙,道:“你不信嗎?那要不要我告訴你,當年我為何要走?又為何偏偏是和白深在一起?”


    果然,李存孝聽到這句話,表情僵了一下,目光也變得有些淩然:“你想說,你是跟著他走的嗎?”


    杜堇強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說話,因為不這麽做,恐怕會沒有勇氣說下去:“是,我就是跟著他走的。我是煞星,和你在一起隻會擔驚受怕,讓我覺得很累。他很懂我,更能給我治病,所以我們……”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嗎?”李存孝似笑非笑道,可眼底分明埋著冷意,聲音也比之前更加低沉:“既然對我避若蛇蠍,他又那麽疼愛你,又怎會這樣出現我麵前?難道你想說,隻是陰差陽錯嗎?”他的臉募然低下,那雙逼過來的凝目幾乎完全占據杜堇的視線,草汁氣息濃撲撲地灑在杜堇臉上:“還是,你想說,你這麽做,隻是為了看我是否已將你忘記?”


    口鼻被他的男性氣息這樣撲灌,杜堇早已難以呼吸,艱難地咽著喉嚨,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說話:“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才沒心思管你有沒忘記我,有空我還不如找小娘子吟詩作對呢。”


    李存孝聽了眼睛眯了眯,哼笑:“你還男女通吃?看來白深也不是你什麽重要的人……”


    杜堇也哼笑:“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僅男女通吃,還老少、人獸通吃!白深隻是我眾多嬪妃之一罷了。”


    李存孝不禁忍俊一笑,嘴角的虎牙將他麵容稱地更為俊逸陽光。這時,嵌著她下巴的手指忽感她的喉嚨滑動了下,眉頭募然挑了起來,手指開始撫摩她線條柔滑的頸項,笑意也變得邪氣:“杜少郎真受歡迎。如此,李某更要嚐嚐杜少郎的味道,看能不能將李某也折服……”說著,嵌著她下巴的手募然掐住她的臉頰,迫使她的嘴巴向自己張開,看到裏麵顫動的濕潤粉舌,他的呼吸就募然一粗,熱熱地噴在了杜堇的臉上。


    就在李存孝欲將這張誘人的口唇捧起好好品嚐裏麵的味道時,一股逼人殺氣忽然從後方傳來,李存孝警惕地倏然回頭,就看到一隻貓從草叢裏竄了出來,正是那隻漂亮的碧眼白貓,正軟軟喊著“喵”地奔向他們。


    貓?李存孝皺了皺眉,明明剛才感覺到強烈殺氣,可這隻貓看起來很溫順無害,不應該來自它身上。會不會是後麵有人埋伏?


    杜堇本已覺悟了要被啃咬一番,非常配合地沒有再掙紮,哪知他忽然就打了住,還一臉嚴肅地左右張望,真真是大煞風景!


    就在李存孝打算起身去後麵檢查一下,懷裏的杜堇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回頭一看,就看到杜堇正被貓按住舔嘴的一幕。


    “臭貓!唔!滾開!我呸!!”因手腳還被李存孝束縛著,杜堇隻能左右搖頭閃避,可那貓竟然不屈不撓,且技術嫻熟,不管杜堇怎麽躲,它都能夠舔到她的嘴。


    李存孝愕然,杜堇的嘴他都還沒碰到,竟先被一隻貓舔成這樣!就在這時,他看到白貓向他瞥了一眼,那一眼充滿了挑釁和不屑,仿佛是在說:她的嘴是我的,你算老幾?


    李存孝頓時一怒,揮手要將白貓打飛出去,不想那白貓比他速度更快,一下子從杜堇身上躍到了地麵,毛發盡豎地向李存孝“哧哧”嘶叫,碧色眼瞳瞪得猙獰凶狠。


    李存孝正想一腳將貓踢出懸崖,後麵傳來了一把嘲諷的聲音。


    “我沒有看錯吧,十三弟竟然在和一隻貓爭風吃醋?還是為了一個……男郎?”


    李存孝杜堇齊齊望過去,便看到了半丈外,環臂立在一棵樹下的勁裝男子。他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豆大的小眼,不停在半摟一起的李存孝杜堇之間掃來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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