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殺氣騰騰的話放出來,一些人噤若寒蟬的不敢多言語了,此時的陳曉奇是事實上的山東霸主了,軍政大權盡在掌握,誰敢找那個不自在?!就連北伐軍總司令都跟他稱兄道弟的,這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誰敢出來紮刺兒啊!他們也隻能燒香拜佛的祈求佛祖菩薩三清道祖保有別弄出來大亂子就行了!


    蔣總司令的斥責到了陳曉奇這裏並不好使,本就是相互利用的一件事情,誰也說不得要耍一點心機手段了!不過陳曉奇也不是不仗義的人,他一再聲明這件事跟北伐軍無關,他身為山東人,身為山東千萬百姓的同胞鄉親,身為數以百萬計的公司員工和相關客戶的負責人,責無旁貸的藥負責其守護一方平安的大任,故對日本人不可能無限製的退讓!如果日本人真的想要武力霸占山東,大家那也隻有一拚到底而已!


    出乎陳曉奇意料的,蔣總司令並沒有緊追著他不放,而是不輕不重的催了兩封電報就沒了下文,那意思是默許他跟日本人死磕到底了?


    借刀殺人啊!坐山觀虎鬥啊!這樣的道理這樣的手段,就連陳曉奇都看的出來,就不用說他身邊那些老油條們了。蔣總司令這種手段耍的異常的熟絡,這也不是第一回了,況且還是陳曉奇上杆子找麻煩的!人家哪能不樂見其成呢?


    便在幾方麵扯皮的時候,濟南城下轟炸暫時停止。福田彥助責成兩個大隊的人馬前去拿下馬鞍山炮陣地,為此他還將岩倉旅團攜帶的所有炮火都集中起來準備下死手!但是懾於對方對濟南山川地理的如此掌握水平,以及各種從出不窮的預設埋伏,他不敢在擺在某個地方大搖大擺的幹了,隨時保持機動,抽冷子下手!


    而濟南城下硝煙散盡後,完全變成廢墟的大片地域就變成了隔離地帶。衝到城下地日軍殘部和藏在商埠區內的日軍大隊被分割開來,不論那一部分往哪邊增援,都不可避免的要經過那遍地瓦礫的區域,那樣的距離正好是對方的重機槍、步槍和迫擊炮的發力範圍,還有炮群在遠處虎視眈眈,純粹的死亡地帶!


    在解決掉對方大炮之前,要麽他們就龜縮在離著城牆很近的房子裏,期望對方的投鼠忌器,畢竟大炮轟擊不是迫擊炮不是手榴彈能打地那麽準,稍微歪一點都可能打中自己人。但是怎麽招架對麵的近程武器呢?


    要麽就先全部撤下來,但是這就意味著他們再次進攻地時候。那片瓦礫隔離帶將成為一個大麻煩!出來不容易,進去也難啊!


    再不然。舍棄這個正麵攻擊陣地,去繞道打南北兩麵?南麵是齊魯大學擋著,跟馬鞍山成夾角,不打下這座討人嫌的山來別想好好地衝過去。


    北麵有擺在明麵上的大軍把守,事實證明正兵作戰將是一場苦鬥。那麽選擇以鐵甲炮車順著鐵路衝擊麽?或許可行!但是戰略部署又要調整了!


    沒有炮兵支援的部隊,真的是很麻煩!現在福田彥助異常期待他原本不太願意接受的第三師團地到來。一方麵是他的重火力捉襟見肘嚴重不足,而對方表現出來地太過強大不成比例!另一方麵,他的後勤補給快跟不上了!一萬人在此,已經翻遍了商埠區的每一個角落,能找到的吃的東西都找了出來,眼看就要斷炊了!張宗昌許諾的那麽多東西被人趁亂搗毀,而陳曉奇下令的大搬家則幾乎將商埠區搬了一空!


    他抬頭望著天空,心中急切的盼望著新希望的出現,空軍呢?!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二十四架新型戰鷹呼嘯著穿過雲層,俯瞰著山川大地。在這一群戰鷹之中。其中一個年輕人比較特殊。他加入的時間很短,但是卻獲得了第一次出擊地機會。稱地上是一個奇跡。


    此人的名字叫恭郎,聽上去非常地怪異,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確切的說,他跟他的母親是逃難回來的。


    他的母親是華人後裔,自幼跟隨其父到美國,學通中西稱的上是才貌雙全的佳人一個,曾經傾倒不少的人,最後嫁給了美國人詹姆斯.郎,後來生下恭郎。恭郎自幼有天賦,在歐洲大戰拉開序幕之後,17歲的他曾經作為非常年輕的飛行員去歐洲幫助英法聯軍對抗德國人,盡管隻是趕上了戰爭的尾巴,但卻贏得了不俗的戰績。


    歐戰結束後他回國,參加了一個業餘的飛行俱樂部,但是愈演愈烈的排華運動讓他們一家的生活越來越艱難,為此他們不得不將家從美國西部搬到了東部。


    詹姆斯.郎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對於婚姻和家庭有著近乎偏執的維護,為了妻子和兒子,他寧願舍棄自己在西部優渥的會計師工作,可以說為了家庭犧牲甚大。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接觸到了美華集團,接觸到了這個藏在伊利諾伊州的巨大華人集團和聚居地,恭郎也加入了馮岩走後的飛行俱樂部,憑借實戰經驗和超卓的技術水平很快就成為不可多得的重點關注人才。


    就在他們以為找到了一片安寧的樂土,並打算在伊利諾伊州長期留駐下來的時候,災難降臨了!3黨的幽靈始終徘徊不去,沒有了特種武裝暗中保護的美華集團越來越危險,他們在芝加哥的分部裏麵已經越來越少的讓華人負責工作,越來越亂的世道、越來越猖狂的黑幫、越來越瘋狂的種族主義者們終於將目光放在了這個特殊家庭的身上。


    一天夜裏,數十名3黨成員穿著白色尖頂鬥篷突襲了他們家,為了掩護妻子和兒子能夠安全逃脫,詹姆斯.郎用一杆雙管獵槍跟匪徒們糾纏到最後,終於讓那母子倆開車衝出了重圍,而他自己則不幸倒在了匪徒們的屠刀下!


    為了逃避3黨徒的追擊,恭郎帶著母親乘船回國。但是他們的運氣實在不好,正碰見日軍登陸青島。整個青島到處是氣勢洶洶打著膏藥旗的矮個子小鬼子。一萬多的日本僑民和浪人在街上橫行霸道,各種在日本人庇護下的黑幫流氓更是趁機抖擻起來,整個青島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從來沒有在國內呆過的恭郎和母親那裏知道昔日地文明古國便成了如今這幅樣子,他們下船沒多久,行禮就被搶走了,而在他們無意中露出來跟美華集團有關係後,盯上了他們的日本特務便指使當地的地痞流氓將他們劫持,企圖拖到暗處下黑手。


    不過好在,他們的厄運也算走到頭了,關鍵時刻。根本閑不住的陳掌櫃陳六爺又幹了一次救人的事情。


    自從去年日軍第一次出兵山東後,他的買賣就不大好幹了。日本人因為他和陳曉奇的關係,處處針對處處刁難。搞得全國各地很多的合作商家都敬而遠之,甚至在最困難時期,他們連印染的坯布都搞不到,對此陳六爺是鬱悶非常。


    不過他是深明大義地人,如果這麽針對他們的隻是一些國內地商人。或者是日本的個別商家,那麽憑他們地能力智慧自然擺得平。但是現在他們麵對的是整個日本國。這是難以逾越的巨大不對稱啊!所以為了不給陳曉奇添亂,他一向不太願意說。但是陳曉奇都知道,也是不斷的開解安慰,說很快就會過去的。


    不過陳六爺沒把這話當回事,他不認為自家老弟能牛叉到對抗一個大國地地步。這一次日軍出兵的勢頭更猛,事態地嚴重性陳曉奇已經說得很清楚,無論如何要把他們全都給接到濟南來安住。不過他一個舍不得自己辛苦經營十幾年的基業,二則安置工人也需要時間,便拖了幾天。


    他老人家是個閑不住的人,在陳曉奇派去的大批精銳護衛的層層保護下也是要四處走一走的。起碼海邊那是幾乎天天去的。就這麽無意間碰上了恭郎母子,救下來仔細一問。卻原來是“自己人”!


    在得知日軍的福田師團將開赴青島的情報後,陳曉奇不由分說的強行將青島那些親近給請回了濟南,反對都沒有用,因此恭郎便也跟著來到了濟南,經過中情局地內外調查很快過關,加入到了航空兵地隊伍中,憑借精湛的技術,幾天之內摸熟了新戰機地性能,這便迫不及待的參戰了!對那些害得他家破人亡的3黨他暫時沒辦法報複,但是對這些差點把他們母子害死的日本人,這報仇的機會決不可錯過!


    收音機裏麵傳來新的敵軍動向坐標,恭郎豎起左手大拇指在左右艙蓋晃動片刻,而後猛地拉高機頭加快速度,戰機轟鳴著陡然拔高仰角朝著六千米的高空飛去,其他戰機緊隨其後,分上下兩層呈三角形陣型保持在該高度,略微調整方向朝著敵軍迎頭衝了過去。


    從青島起飛的日軍戰機慢悠悠的在天空中行進著,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後世那些隨便拉一架出來就能飛出六七百公裏速度的戰鬥機,事實上在霍華德休斯的h-1出現之前,達到時速五百公裏的戰鬥機少之又少,而在二十年代,雙翼戰鬥機不論是結構還是製造材料,還是發動機的功率都大大製約了飛行速度,這時代德國人創造了每小時350公裏的飛行速度,但是日本人卻連這樣的標準都達不到。


    但是如同那些自大成狂的陸軍一樣,這些飛行員們駕駛者顛簸的戰鬥機就如同在郊遊打獵一般自在,他們心中從來沒有過被襲擊被動粗的概念!這種被中國人慣出來的毛病一漲再漲,幾乎貫穿了整個日本的軍事部門,他們對中國軍隊的看法都差不多,海軍用戰列艦和航母對著中國的那些小舢板不屑的恥笑:“這也是海軍麽?不要開玩笑!”陸軍則毫不客氣的說:“大日本帝國的陸軍是全世界無敵的!”理由是,曾經號稱世界第一的陸軍法國人輸給了德國人,而德國人又被抽冷子下手的蘇俄人打敗了,而他們卻用肉彈戰術打敗了俄國人,因此他們才是第一,無敵的!


    因此還沒有獨立成軍的日軍也很自覺地把自己提高到了與兩者同樣的高度。在中國,在沒有高射炮威脅下的時代,他們就是無敵的象征。他們攜帶的機關槍,掛載的炸彈,都是為懲罰不聽話的南軍而專門奉獻的!


    雲層之上,恭郎和他的隊友們冷冷的看著前下方迅速接近中地小黑點群,他一拉操縱杆搖擺機身,而後橫向轉彎調轉方向,在雲上如同沙鷗掠過沙灘一般的輕巧舒展,隻劃了個小小地半徑就調了過來。


    其他僚機隨即照做,大隊迅速回轉,正好目送著日軍十架戰機大搖大擺的低速掠過。


    恭郎大聲地吼道:“殺!”一推操縱杆。細長圓潤的機身陡然劇烈震顫著,活塞發動機發出近乎瘋狂的嘯叫。整個以跳水一般的姿勢一猛子紮了下去,直追目標機群中最上方的那一架日軍輕爆機。


    沒有人聽得見恭郎地吼聲。但是他的動作卻做出來最好地示範,以他為核心的第一梯隊12架飛機幾乎同時緊隨在後麵猛撲下來,那姿態,就如同一群蒼鷹滑翔著衝向肥碩的麻雀!


    水桶一般的大肚子,木頭機翼和帆布蒙皮製作的廉價戰機。在物資緊缺的日本看來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戰鬥武器了!他們完全無視這些戰機的醜陋而洋洋得意的很!飛行員悠閑的遊目四顧,機槍投彈手左右張望。但沒有後視鏡讓他們發現頭頂後方,一群惡狠狠殺過來地先進了一代技術地家夥!


    急速下墜的戰機突然被拉直了航向,因為巨大地速度差導致它差一點就一頭撞在日軍八七式輕爆機的屁股上!恭郎渾身血液***著,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烈眩暈在他的感覺中簡直就是最好的興奮劑!他大吼一聲,瞄準器套住近在咫尺的敵機開火!


    “噠噠噠!”一串12.7毫米中機槍子彈從機頭正中間的主機槍內噴射而出!恭郎一般感受著射擊帶來的震顫一邊大聲嚎叫著,戰機往上一拉畫個漂亮的圓弧翻跟頭閃了開去,呼嘯掃射的子彈恰似一柄犀利無比的鐮刀,將薄弱不堪的日機從中間切成兩半!


    而子彈中夾雜的白磷燃燒彈更是將那帆布蒙皮和木頭機殼點燃了,這架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日機便在突然爆發的爆炸中變成兩個猛烈燃燒的大火球,翻滾著墜向地麵!


    “啊!敵襲---!”側麵一架日軍戰機上的機槍手最先發現這恐怖的場麵。他撕心裂肺的大聲吼叫著試圖引起前麵飛行員的注意。


    幾乎同時。其他的日軍戰機都發現了突如其來的後方襲擊,但是在他們驚恐的目光注射下。那蜂擁而來的漂亮戰機卻一個個露出猙獰的獠牙,有的是航向機槍,有的是兩翼輕機槍,排著整齊的隊伍如同犁地一般的在他們的屁股後麵狠狠的劃了十幾刀,頓時有三架飛機被當空打爆!


    另有四架八七式輕爆機被打中起火,木頭機翼上拳頭大的窟窿幾乎將其折斷,他們緊緊掙紮了不足十秒鍾,便失去平衡打著旋的栽了下去,飛行員連跳傘都來不及,就被突然爆發的火焰中嚎叫著化成大火球。


    隻有兩架受了輕微傷害的日機及時的作出了規避動作,飛行員瘋狂的拉動機身橫向翻滾出去,脫出敵機的航向射擊,而後側滑轉向,機槍手顧不上自己已經嚴重失衡,瘋狂的嚎叫著扣動扳機!


    日機所載的機槍“梆梆梆”的以非常幹澀的節奏跳動著,呼嘯的子彈在空中隨著飛機的上下躍動和回轉劃出波浪形的弧線。


    剛剛掃射過一輪的“天雀”如同受驚的麻雀一般突然加大速度,作出各種靈活的匪夷所思的漂亮機動,眨眼間就四麵散開讓出中間戰場。


    恭郎卻已經率先調整過來,他側著機身尖叫著飛過來,兩側的.毫米機槍同時噴射出火熱的子彈,將前方左右搖擺的敵機包夾在中間,一條彈流如同失控了的高壓水龍頭般劇烈的抖動著,將其尾翼打得粉粉碎,整個機身猛地打橫旋轉起來!


    “嗡!”恭郎的戰機一掃而過,他的後麵,一個非常猥瑣的家夥緊隨其後,毫不客氣的撿了個現成便宜,用12.7毫米機槍將那架完全失去控製的日機達成空中火雞!


    恭郎翻轉機身盤旋回來,與那個小子錯身而過的時候伸出一根中指狠狠的鄙視一把,卻見那家夥嘿嘿賊笑著衝他做了個鬼臉,搖擺屁股“嗖”的衝了過去。


    最後一架日機也沒有存活多久,他剛剛勉強躲開了第一輪的掃射,還沒等將自己的姿態調整平穩,就被速度超出一大截的“天雀”機群給包了餡餅,三架戰機前後不超過三秒鍾的時間從後麵、側麵、側上方一齊開火,他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就給打爆在當場!


    第一場空戰,從恭郎發動第一次襲擊到結束,一共用了兩分鍾。巨大的技術代差、數量差以及占據主動權的掌握,讓日本的八七式輕爆機連展示一下自己能力的機會都沒有得到,就全部被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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