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以此章紀念那些在領海之上與列國侵略者鬥爭不懈的中國漁民。你們是最棒的!


    不過。要讓他們跟陳曉奇說得那般放棄中文。全用他們主子的日文英文來書寫文章。恐怕就沒人看了。所以他們之好“勉為其難”的繼續用“糞坑一般臭”的“肮髒的漢字”來寫那些對著自己祖宗八代使勁刨墳削骨的文章。


    被陳曉奇說狠了的文明列強們呢?他們自然不能一兩篇文章就將艦隊開到山東來宣示憤怒。辦法有的是!除了商業上的圍追堵截。針對山東的一些不友好言論和分裂行動也紛至遝來。


    威脅。對山東主要階層的威脅。特別是那些加入到發財體係中沒多久的地主們。對這些人列強采取的就是拉攏威脅的手段。逼迫他們公開或者暗地裏跟陳曉奇決裂。許以好處激發他們的幻想。在關鍵時刻拖陳的後腿。給他找別扭惹麻煩。總之不教其一日痛快了。


    在各國。從山東派出去的留學生們開始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各色人等找上門來。影影綽綽的表示陳某人犯了大錯誤。然後要求那些年輕人們要看準情況。分清好壞。選擇陣營。不要自誤。這一手。算是對山東人才培養梯隊的肢解。


    在中國。對各大勢力許以厚利。令他們中斷跟山東方麵的經濟軍事合作。特別是各項關鍵物資的采購。對山東經濟施行製裁封鎖。逼迫他們內部起亂子乃至妥協。


    然後。便是挑唆日本對山東方麵進行實質性的報複。


    日本人有時候其實挺直接的。他們不掩飾自己的貪婪。不掩飾自己的暴虐。不掩飾自己的猥瑣。不掩飾自己的狡詐。同樣。被激怒之後。他們的報複也是**裸的直接。


    在英國人拐彎抹角通風報信。令他們知道從去年開始一係列風潮都是山東這邊出人出錢出力在謀劃地時候。受到嚴重損傷地正金銀行和關西財團都暴怒了。他們的怒火就是軍隊的怒火。接著。老是在中國周圍轉悠沒完的艦隊再次跋扈起來。最後那些膽大地下級軍官們幹出來出格的事情---擊沉山東的船!


    4月的一天。穀雨剛過。山東掖縣海洋漁業公司的新漁民張大可父子加上四名關係非常好的親友一起登上自家新承包的鋼製海洋漁船再一次出發了。他們滿懷希望與喜悅地。準備再一次的滿載而歸。


    鋼製海洋漁船。是山東漁業集團新開設的一類海洋捕撈職業的主要工具。這對於山東漁民來說可謂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回。基本上他們麵對這樣的先進玩意都是幹瞪眼的。


    這些船有十五米長。鋼製。柴油機動力。擁有空壓機和製冰機。有大型拖網、刺網也小型吊車。還帶有兩艘小汽船。這樣的裝置可以保證他們在海上漂流很多天。專門尋找較大地魚群進行集中捕撈。每一次的收獲都趕上以往一年的了。而且是清一色的大魚好魚。賣的上好價錢。


    這樣的鋼製漁船以前沒有。漁民也想不到、買不起用不了。但是在近年興起的海洋魚類消費潮流裏。這些產量巨大味道鮮美的海產品開始大量湧上百姓餐桌。以前的山東機動漁船才七艘日本產木製船體。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由陸大機械公司設計製造地這種三百噸以下小型船體。可以從濟南沿著拓寬後的小清河漂流入海。而新成立的海洋漁業公司一口氣就買下三百艘。並在煙台威海青島一代招商漁民進行承包使用。膽子較大的漁民便慫恿家中年輕人去學習使用機動漁船。然後帶上一家親友開始闖深海撈大魚。回頭計算得利。非常可觀!


    張大可的兒子張小可是機械使用的主力軍。這些新鮮玩意他爹那一代人是不太敢動地。但是在看魚群上麵。那得說老漁民地眼光好。水平高。特別是在晚上。打著燈光遠遠地望出去。波光粼粼的海麵上有啥動靜一眼就能看到。判斷地相當準確。


    到了預定海麵後。布置下拖網。一船六個人便悠閑的看著海景。年輕人甚至還垂著釣竿在船側。享受難得的寧靜。在山東連年的戰亂中。膠東地方原本是受到匪患較重的。後來這裏的張宗昌起家。好歹是個看顧老家的人。卻還好些。再後來老張跑了。陳曉奇主政。這日子才真正不一樣。起碼做漁民的就大不一樣了。


    張大可正在瞪大了眼睛四麵踅摸的時候。兒子張小成突然喊道:“爹!快看!有日本船!”


    張大可回頭眯縫眼睛看了一眼。隨即“呸”一口唾沫吐在水中。罵道:“去他娘滴!小鬼子船有什麽好看!這些王八草的不好好在自家地麵呆著。跑到咱中國海麵上搶魚。早晚喂了龍王爺的蝦兵蟹將!”


    是的。日本漁船。自從1905年日本戰勝俄國毛子占領旅順口之後。他們不但將軍艦停駐在這裏耀武揚威。連那些日本漁民都大老遠的跑到山東近海來捕撈海產。這種保護本國漁業資源的做法。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非常注意了。也幸虧那時候還不實行海產消費。這才相安無事。


    但是陳曉奇主政後一係列的宣傳。並帶頭搞了一些東西出來後。山東漁業的樣子早就天翻地覆了。海洋中有無數的可食用產品。不僅可以大量補充糧食的不足。也能為富足起來的人們的日常生活帶來新的刺激。在製冰機大量生產之後。漁民甚至可以將這些新鮮海產用小型機動船沿著小清河直上濟南。使得內陸地區的人們都能享受到新鮮海產。


    另外就是罐頭產業的興起。對海洋產品的需求量大增。種種方式提高民間收入之後。消費能力和消費方式受到上層影響變得越來越豐富。對海洋捕撈業的刺激大增。海上機動漁船的增加。使得中日兩國漁民見麵的機會大增。衝突也是早晚的事情。


    沒有機動船之前。漁民一般不出萊州灣。但是現在有了遠海利器。他們甚至可以一直跑到渤海對麵去。要不是畏懼占據旅順的小鬼子。到哪裏去轉悠不行啊!便是到遠海都闖的。漁民地膽量大得很。


    張小成沒有再說話。但是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那掛著刺目的膏藥旗的日本漁船。按照航行距離計算。他們離開老家並不遠。都還沒過了登州一線。日本的漁船怎麽這一次跑到這裏來了?


    他本有心提醒一下自己老爹。卻見遠處那日本漁船卻氣勢洶洶地直奔他們開了過來。遠遠地。他聽到那船上的人用日語大聲的“烏哩哇啦”喊叫著什麽。


    張大可瞪著眼睛聽了半天。一頭霧水的回頭問其他人:“這小鬼子都他娘的念叨些啥!這鬼叫鬼叫的!難聽死人!”


    另外一名後生凝神聽了一會兒。麵色變得非常難看。憤憤的說:“這混蛋罵我們是豬。還說叫咱們滾出他們地漁場去!”


    張大可無暇追問那後生怎麽會聽得懂日本話。頓時間暴跳起來。大叫道:“放他娘的狗臭屁!打八百輩子起這裏就是咱中國人的地盤。啥時候輪到他小鬼子頭上了!這些三寸丁的短命王八!老子弄死他個***!”


    旁邊親戚趕緊相勸:“算咧算咧!不值當的治氣啊!他罵他的。咱幹咱們的。俺就不信他還敢咋滴咱?”


    張大可憋地臉通紅。一雙大手不停的舞動著。末了衝到船頭。衝著正在駛來的日本漁船大聲吼道:“小日本鬼子!老子操恁祖宗十八代!”


    罵完了。感覺甚爽的張大可扭頭回來。從兜裏掏弄出一根旱煙點上。夾在焦黃的指甲中間美美的嘬著。用眼角撇著那已經很進了的日本漁船。


    這是一艘噸位小了他們足足一般的木質日本機動漁船。船桅上掛著醒目的膏藥旗。一名短腿鼠須地日本矮個子漁民正蹲在…不。是站在船頭上。手裏拿著一把魚刀。衝著這邊大聲叫囂著。那雙閃爍著雞賊光芒的眼睛裏。分明掩飾不住對這艘嶄新的鋼製漁船的嫉妒與貪婪。


    張大可倒真是蹲在船頭。掐著旱煙大聲喊道:“小鬼子。日你娘的瞎吆喝啥?你爹掉進海裏喂王八了?找你張大爺給撈骨頭麽?你張大爺下手工錢可貴!先支應個三年五載的再打商量!”


    不得不說。老張這漁民地嘴巴不是一般地碎。加上火氣本來就燥。這掰扯起來估計能氣死個把人。對麵的日本漁民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烏哩哇啦地喊了半天。突然掉頭拿起一根漁叉。衝著這邊比比劃劃的。貌似很凶惡。


    張大可抬手將煙蒂丟出去。麵帶不屑的扯著嗓子喊道:“小成。把你爹的槍拿出來。叫這***開開眼!”


    張小成答應一聲。不多時抱著一杆雙管獵槍出來了。這把槍可是好東西啊。據說是訪得美國貨。貴得很。張大可自己那是絕對買不起的。但是這個沒用他花錢。是上次他們這一艘船弄了個漁業公司業績第一的獎勵。話說如今在山東。家裏有槍那是基本身份的代表。說明是真正上標準杠杠的人家。很有麵子!


    這麽一條槍。上山能打獵。下水能打魚。天上飛的鳥都能打。不過可惜啊!現在陳主席下令不準隨便在山裏放槍打獵了。說是容易壞啥環境。張大可憋不住啊。有這寶貝走到哪裏都帶著。他也不懂這海上的潮濕空氣對槍身的腐蝕很大。需要整天小心保養。不過他貌似那一天也得擦一遍。寶貝的比他兒子都強。


    接過張小成拿過來的槍。張大可用他粗糙的大手從頭到尾的撫摸下來。最裏麵不經意的嘿嘿笑兩聲。一手舉起來朝著日本漁民晃兩晃。大聲喊道:“小鬼子哎!見過這種家夥嘛!你***有本事你把那他叉子丟過來?你敢扔老子就敢打你個王八草的!”


    旁邊親戚勸道:“大可!別惹事啊!那小鬼子可凶得很!惹急了麻煩不小!”


    張大可瞪著眼喝道:“怕啥!打甲午年那會兒老子見到小鬼子就沒怕過!連他祖宗咱都不怕。還怕這幫孫子輩的幹啥!”


    也不知道那日本漁民是怎麽看這邊的爭執的。自己在那裏跳著腳喊了半天見人家不搭理他。估計也是火的夠嗆。掂量一下手中魚叉。估計不能丟的到這邊船上。低頭在船上找了塊墜網的石頭抬手就丟了過來。“啪”的一下將一展燈砸地粉碎。


    張大可這下不幹了。不由分說地扒拉開親戚的手臂。彎腰從裝槍的盒子裏摸出兩顆子彈填上。端起槍也不瞄準。衝著日本人那邊“砰”就是一槍!


    畢竟是沒有經過訓練的漁民。這種槍在他手裏就算對準了人也打不中。特別是裝地子彈並非散彈。那就更加沒準頭了。但是他的這種做法卻是把那日本漁民嚇壞了!那一發子彈離著他還有幾尺遠。“噗”的打進船艙內。但是巨大的槍聲和瞬間爆發的火焰卻是令人心驚膽戰。那漁民鬼叫一聲。抱頭竄了回去。漁船掉轉頭沒命的逃走了。


    張大可得意的哈哈大笑著。朝天又放一槍。這才意猶未盡地將彈殼退出來。拿出工具擦拭保養。那仔細程度跟照顧孫子一般。


    親戚的連給驚得煞白。結結巴巴的說:“大可!你這麽滴會惹禍的呀!以後可千萬不敢這麽幹了!那小鬼子能是好惹的嘛!”


    張大可把眼一瞪。叫道:“咋?!他能把我咋滴?有本事他叫那***軍艦來拿炮打我!要不老子怕他個球蛋!去去去。你這點膽水還闖海咧。抓你的魚去吧!”


    親戚唉聲歎氣的搖搖頭下去忙活了。不過暗地裏卻小聲囑咐兩名操船地年輕人。千萬別往北靠了。誰知道那邊是不是會有小鬼子的大軍艦等著啊!萬事小心為上!


    年輕人們倒也比較聽話。就將漁船沿著海岸緩慢行進。反正這時候海裏的魚多的是。到哪裏都是一樣的。他們順著原來航向傾斜著朝廟島群島行進。本來航速也隻有十節的漁船。走走停停的一天也挪動不了多大地方。加上他們挑挑揀揀的專門找大魚群忙活。所以效率不算高。


    一天無事。船上也才收了一網大魚。碼好冰上。他們繼續轉悠。將近傍晚的時候。頂上駕駛倉內張小成大聲喊道:“不好了!日本兵船來了!”


    海平麵上。一麵刺目地膏藥旗緩緩升上來。緊接著一艘日本輕型巡洋艦的細長身影迅速展現在一船漁民眼前。張大可驚得目瞪口呆。他真是沒想到。順嘴胡說的事情有時候也能當真。小鬼子的大軍艦還真的就來了!


    不過想了想張大可使勁搖搖頭。道:“不可能啊!小鬼子能為了一個漁民出動大船來對付咱?這也太有點看得起咱爺們了。興許是過路的吧?不管他。咱該幹啥幹啥!”


    其他老少爺們心驚膽戰地看著那越來越近地日本軍艦。再瞅瞅自己這漁船的身板兒。都覺得這事情不大靠譜。要是日本人真地來找他們晦氣該怎麽辦?


    他們的擔心沒用多久就變成了現實。離著還有約麽三海裏的時候。日本軍艦突然開炮。兩個巨大的水柱在漁船旁邊二百多米外轟然炸開。清亮的水柱帶著死魚衝天而起。頓時間一船人驚得滿臉煞白說不出話來!


    張大可幹巴巴的歎道:“他娘了個大腿地!***真招來兵船對付咱!老子不就是朝他放了一槍嘛!他這就想要咱的命啊!**他大爺的!”


    旁邊親戚渾身篩糠一般的哆嗦著。大聲喊:“大可呀!咱們快走吧!再不走要命了!”


    張大可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大聲歎道:“走不了了!咱這船跑的太慢。跑不出去一裏地就給人家拿炮打爛了!這一回老子惹了塌天大禍。哎。命裏注定的吃海裏飯要死在海裏!行了。你們也別害怕。趕緊的把小船放下去。正好倆人一人駕一個。趕緊的離著遠遠地。跑到哪裏算哪裏!老子就拿這條船給小鬼子賠命了!”


    親戚還待羅唕。“轟轟”又是兩炮炸過來。卻是離著越來越近。若非炮彈口徑不大。上百米的距離已經足夠讓人受的了。張大可嗔目大喝一聲。一腳將那親戚踹出去。又反手將兒子丟過去。一邊幫他們放船。一邊大聲喊道:“小成。兒子啊!急著!活著回去之後別打魚了!去煙台當水軍去!以後開著大兵船給你爹報了這仇。你爹死都閉眼!”


    張小成大哭:“爹啊!”張大可大吼:“滾蛋!別跟個娘們兒似的哭天抹淚兒的。老子這輩子都不待見這個!”


    兩艘不過三米長的小汽船卸下來。除了張大可之外的所有人都迅速下去。汽艇屁股後麵的汽油機發動起來。迅速攪動水花在後麵噴出一股劇烈翻騰的泡沫。催動輕巧的船體貼著水麵飛速離去。


    張大可控製船頭航向。對著日本軍艦就衝過去。盡管漁船那可憐的噸位跟軍艦比起來根本不起眼。他卻是毫無在乎。常年出海被紫外線烤的黑紅臉膛上全然沒有懼色。心愛的雙管獵槍就放在手邊。一壺白幹烈酒放在台上。手抓著舵輪。張大可猛喝一口辣的透心熱的烈酒。嘎嘎大笑道:“小鬼子啊!你張家爺爺來啦!有種的你就放你家爺爺過去。看我敢不敢撞死你個王八蛋!”


    “轟轟!”兩發炮彈先後命中漁船。這艘才出海不過三次的新式鋼製海洋漁船。和一名勇敢無畏的老漁民就這麽葬身在日本戰艦的炮火之下。


    斷成兩截的漁船猛烈燃燒著下沉。洶洶烈火之中。一個高亢幹澀的聲音大叫著:“日本鬼子!**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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