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無語了,半個多小時登不上來,起點怎麽回事


    哈迪,老北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鎮。


    如同大多數從林中的寨子一樣,在崇山峻嶺蒼茫翠碧之間一片難得的平整地上,依山而建的聚居地。輾轉穿過隻有徒步和少量牲口才能勉強行走的山間穀道,冒著隨時陷入地裂天坑、隨時被蛇蟲鼠蟻或者什麽不知名的叢林生物撕咬吞噬的危險,才能慢騰騰跋涉到另一個地方,或許站在山頂上,偶爾天晴的時候可能看到極遠處冒起的嫋嫋炊煙,但是,若是誰以為可以輕鬆的找到那個地方,絕對是做夢。貿然鑽進山林的結果,就是再也不會有人找到他。


    這樣一個處在山間夾穀之內,總數不過千數人的寨子,在這裏已經不算小,特別是靠著南烏河的上遊,順流而下就是緊挨著湄公河主流的琅勃拉邦,地勢可算相當不錯。


    事實上,幾乎所有的寨子和鎮子都布置在河流的旁邊,或者離著河流不遠的平整穀地。在這片山林裏,除了這些地方,沒有別的更好的落腳點可去。


    王朝更替,沒有人在乎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中絕大多數這輩子看到的就是周圍十裏方圓的叢林,和時隱時現迷蒙的天空。假如有外人進來的話,通常都會被他們當作新奇的客人對待。不管怎麽說,這裏也是可能到達“大城市”去接觸文明的好地方。


    但是,這種茫然的安逸穩在許久之前已經打破了。從三年前開始續有一些奇怪的人出現在這片地方,他們手中有形形色色數之不盡的奇特物件,可以跟山民手中各種幾輩子都用不到的而積累下來的東西做交換,包括寶石、沙金、藥材和珍貴的木料等等,似乎這個原始保守的地方有著數不盡的寶貝。


    幾次下來,這的東西都差不多被換的一幹二淨,前提是有價值的。順帶的,這裏的人也眼界大開,讓他們都知道外麵的世界,的確不大一樣了。後來開始有人跟隨他們走出大山後來那些人回來把一家人都搬走了。再後來些人順著附近獵人們幾輩子積累起來的經驗製成的地圖鑽進山裏,偶爾會冒出來跟他們交易一次。


    生活重歸平靜,當沒有夠多的外力影響的時候,當所有新奇的東西被吃光、用光的時候,這裏又開始朝著原來的樣子慢慢恢複。


    這切十天之前突然被改變了!


    一個月前。從哈迪東北麵隱約傳來陣雷鳴般地巨響們下意識地抬頭看天。發現並沒有下大雨地樣子。不久之後。雷聲再起。有站在山頂望地人發現。在目光盡頭極遠處。不斷地騰起一團團地灰塵煙霧樣子。似乎在慢慢地朝著這邊逼進。


    這種情景以前從來沒見過秘兮兮地老人們以為這是神佛在發怒。然後他帶領著大家去佛堂朝拜禱告。但爆炸聲仍舊在一次次地逼進。


    十天前一群個子矮小敦實、渾身穿著屎黃色軍裝。戴著綠油油地鋼盔手裏拿著一根比他們人都要高地大槍刺地士兵從北麵林子裏鑽出來。為首地人麵帶虛假地笑容用蹩腳地土語跟他們交流。發現根本說不通。又找來一個似乎曾經到過這裏地人當通譯。然後告訴鄉民們。這些人是來自遙遠地東方某個叫日本地國家。要來這裏建設什麽圈地!


    然後。這些人從兜裏掏出來一些花花綠綠地糖果和小東西跟鄉民套近乎。但是鄉民地反應登時讓他們麵色大變---“我們見過比這個好太多地東西。你這個。不行!”


    “這個地方。以前有人來過!可能是法國人。也可能是其他地軍人。總之這裏不安全!”日本軍人立刻瞪起眼來。全力警戒以防遭到偷襲。同時嚴厲要求通譯立刻把事情查清楚。到底這裏還有其他地什麽人出現!


    通譯問了半天之後。無可奈何地表示無能為力。這些鄉民從來沒見過世麵。光知道那些人穿地奇奇怪怪花花綠綠。手裏有槍。也有好吃好用地東西。其餘地一概不知。而從他們家裏找到地殘餘地物品上。沒有任何地文字標示。甚至連包裝紙都看不出來到底是那裏產地。對方地預防措施風雨不透!


    “必須要找到他們,查清楚原因,否則極可能被知名的這些人偷襲!”日本軍人當機立斷,通過通譯對這裏的人展開詳盡的詢問查證。


    但是,他們的敵意終於引起這些看似淳樸實則彪悍野蠻的鄉民的警惕!慣於跟以前那些人交往交易交朋友的他們,對於這一群明顯身上帶著另一種氣味的人感覺格格不入,似乎這些家夥很危險!


    於是,鄉民們開始拒絕合作,並且驅趕這些不速之客離開這裏。德高望重的長老認為,就是這些人在這些天來不斷的製造巨響,那越來越逼近的爆炸,極有可能是毀滅的前兆。這些人,不友好!


    翻臉的鄉民立刻露出獠牙利齒!青壯年們紛紛從家裏拿出弓箭、砍刀、梭鏢、土銃,數百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幾十號拿大槍的人,在這裏,槍並不一定好使。從林中,一把匕首足以讓所有不熟悉情況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衡量一下相互之間的數量,加上日本軍人怎麽也沒辦法讓這些什麽都不懂的野蠻人明白到底“大日本帝國”是怎麽一種偉大的存在,在他們心目中好像可能就是個比這個鎮子大不了多少的另一個地方一般。日本軍人放棄了武力威脅,很明智的撤退了。


    鄉民們恐怕怎麽都想不到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們到底是要幹什麽。三天後們再次降臨。當召集的鍾


    敲響的時候,拿著武器匆匆衝出屋子的鄉民赫然發現周圍的路口上,數以百計的穿著屎黃色軍服的人堵在那裏,一條條黑洞洞的槍械架起來,冷森森的看著他們。


    長老從人群中分出來,拄著溜光水滑的拐杖昂然走到他們前麵,大聲嗬斥他們這種非常不友好的擅自闖進這裏的莽撞行為,這是**裸的挑釁,是要引起流血衝突的!


    通譯大咧咧的說:“大日本帝國要在這裏修一條路穿過去們這裏的壯丁被征用了!識相的立刻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則,殺無赦!”


    長老活了一輩子,唯獨不明白這個“識相”是什麽意思,對於淳樸野蠻的鄉民來說,唯一能讓他們敬畏的隻有天地和佛祖而已!這種對他們生命的威脅,卻正是每天他們都要麵對且已經習以為常的東西!


    鄉民們怒了!數百人紛紛舉起刀槍弓弩之類的冷兵器呼喝起來三三兩兩的以入山打獵的編組方式分散開來,準備對這些不講道理的敵人展開搏殺!


    很少有人注意,千多號鄉民中有幾個突然消失不見了。幾乎就在日軍露出真麵目的時候,這些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日軍沒有馬上開槍,事實,如不是逼不得已們是不願意用這種武力逼迫的手段來達成目標的,盡管那樣看起來更痛快一些。但出發之前所有中隊長以上的人都被反複的叮囑:“這裏不同於支那,這裏的人都是離開文明非常久遠的野蠻人們很不容易馴服,在叢林之中們的威脅甚至超過正規軍人。因此,要想辦法利用他們,而不是激怒他們。”


    這種政策,這個月以來執行的很好,基本上通過開始的部分糖果、食物和一些廉價工業品的交換引誘之後,大部分山野鄉民都能配合一下,就算不怎麽配合的,也可以通過分化拉攏隔離出來,再用武力鎮壓,逼他們屈服。在越南北部,已經被法國人馴服了很多的那些人都是這麽過來的。


    這裏,是他們翻過大山入老撾之後,見到的第一個聚居區,表麵上看起來這些人跟越南人沒什麽區別,幹瘦矮小,傻乎乎的。


    但加接觸就能分辨出來,比起那些多少都接觸到了現代工業文明的北越人,這裏的人非常天然淳樸。同樣也非常野蠻!


    劍拔弩張中,帶隊的大隊長福田卻常冷靜的沒有立即下達攻擊命令,而是先將嚇得多裏哆嗦的通譯兼向導抓過來,低聲喝問:“這裏,離下一個鎮子還有多遠!這周圍還有多少人?”


    通譯結結巴巴連連比劃著,他很快弄明白了結果,臉上頓時浮現出狠戾的獰笑:“這麽說,這周圍數這個鎮子人最多,最集中?那麽,隻要把他們都處理掉,這裏將不會有更多的抵抗力量出現!吆西,動手!”


    通譯用盡最後的勇氣,朝著鄉民大喊:“皇軍說了,要你們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可以獲得寬大處理,否則,格殺勿論!”


    長老用滄桑的聲音號召鄉民說:“佛祖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毒蛇已經跑進了我們的家門,要咬死我們的孩子,吞吃我們的魂魄,要把他們趕出去!”


    “殺!”一片亂糟糟但氣勢衝天的呼喝從鄉民中爆發,舞動著各類武器的鄉民靈活如林間猿猴,靈活的穿梭在房舍與樹木叢林之間直奔據槍警戒的日軍掩殺過來!


    福田大隊長冷笑一聲,拔出指揮刀朝著前方用力虛劈一下,大喝道:“殺給給!”


    “砰砰……咯咯咯……突突!”爆豆一般的強生突然震動山穀,衝天而起!


    習慣了從林中近身作戰冷兵器砍伐的鄉民哪裏見過現代化的殺人武器!當他們衝在最前麵的人揮舞著刀槍弓弩衝上來的時候,赫然見到前麵升起一片煙霧,震耳欲聾的爆破聲令他們心驚肉跳,緊接著一個個衝鋒的勇士身上冒出串串血花,踉蹌著跌撲在地!


    鄉民是野蠻無知的,同樣在宗教洗禮引誘下,他們又是無畏的!那些噴吐著死亡火焰的槍械可以給他們突然地驚嚇,但習慣了之後僅僅憑鮮血是嚇不倒他們的!衝啊!殺!


    福田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譏諷的光芒些土人,什麽時候才能明白,科技武器的力量是勇氣不能對抗的!大日本帝國的勇士都擋不住滾滾車輪的轉動,你們這些小醜又有什麽資格來對抗?


    暴風般的子彈刮過叢林樹梢,所到之處樹木折斷亂石紛飛血肉四濺,短短百米的距離,不過十幾秒鍾的衝刺時間,當日軍打完了槍膛中的五發子彈時,第一波攻擊的鄉民已經全部倒在血泊當中!


    6米槍彈的巨大穿透力讓他們絕大多數沒有馬上就死,但是那貫通傷帶來的劇烈疼痛卻遠比刀砍的要難受的多。淒慘的嚎叫聲頓時掩蓋住所有的喧嘩吵鬧在後麵的鄉民們驚呆了!須發皆白的長老麵色慘白如雪身顫抖著勉強合十雙手,搖頭歎息著,口中不住念叨變了調的神秘咒語。


    “哼哼!對付野蠻人,其實是最簡單的!隻需要一次屠殺,他們就會明白這片大地上到底誰才是主宰!不能反抗就隻有認命了!”福田大隊長非常滿意他們的反應,按照慣例些人會派出代表來向皇軍表示臣服,從今往後,一切命令將暢通無阻。這個鎮子中敢於反抗的生力軍已經全部覆沒,剩下的老弱婦孺,還能做什麽!


    他把渾身哆嗦成一團的通譯一把從後麵揪出來,咬著牙根冷笑著吩咐:“去!告訴他們刻集中所有人投降!按照皇軍的要求做,否則部殺光!”


    通譯


    &l;似的抖索著,目光盡量避開那些如同~蜒一般扭動慘叫的鄉民壯丁上前兩步後遙遙望著長老,用盡力氣大聲嘶喊:“大長老!你就下命令放棄抵抗吧!皇軍隻是想要你們幫忙勞作們給工錢糧食的!你的反抗是沒有用的!”


    大長老蒼老的聲音穿過樹林回蕩起來:“要是佛祖降下考驗來檢查我們的心是不是虔誠信服,那我們就一定要接受他!死亡不能改變我們的信仰,隻有勇敢麵對無畏抗爭的人,才是真正的佛前勇士,惡人的花言巧語和威嚇是不會得逞的!”


    宗教的煽動力是超乎想象的。在這些封閉愚昧的環境裏,盡管有無數的鮮血在眼前流過,當他們認為這不過是生命曆程中必然要經曆的那一部分時,沒有什麽是不可能接受的。這種血腥的屠殺或許可以嚇到很多人,然而在這裏,日軍失算了!


    他們並不是真的了解這些土生土長的土著人的想法。在這裏,大長老的話就是神諭,他就是佛祖的代言人,他說的話就代表真理,他說要誰去死,那就意味著這個人得到了佛祖的青睞,可以升上天國去永享安寧幸福!現在,真正的危機到來了,而大長老以為,這是上天降下的考驗!那麽,他們還怕什麽?


    滿地的鮮血和掙紮不但沒有讓鄉民匍匐嚇倒,反而在大長老的一聲呼號之下,剩下的壯丁重新揮舞起手中的武器,以更大的聲音怪叫著奔跑起來,直衝日軍的槍械包圍圈!


    福田的眉頭立緊皺,冷聲喝道:“八嘎!這些該死的神棍!難道真的要讓壯丁都死光嗎?”他卻是忘了一件事,所謂的皇軍,不正是這世上最大的神棍之一手下的犧牲品麽?他們口口聲聲呼喚著“板載”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們信奉的“神道教”之萬世一係的“天皇”麽?既然“天皇”賜福可以保佑成神,憑什麽人家祈求佛祖保佑的就不可以!


    這種程度的勇猛血性對殺人如麻的日軍沒有任何威脅,他們甚至還趕不上從林中那些無處不在的毒蛇、螞蟥!他們最不怕的,就是人!不管你手裏拿著什麽樣的武器,發出多麽大的吼聲!


    “突突突!”又是陣震耳欲聾的槍聲劃過,硝煙散去後第二層人體疊壓在第一層上麵倒下來,無一例外的這些人當場死去的很少,大部分仍在芶延殘喘,拚命哀號!


    但是鄉民仍舊沒有崩!當他們將目光放在大長老身上的時候,老人的話語衰敗而堅定的說:“這是佛祖降下的警示,這是我們全部人的災難!隻有堅決的抗爭到底,才可能安詳的回到佛祖駕前!屈服於這些魔鬼隻會讓我們墜入獄,永遠不能超生!”


    第批人站了出來!


    福田大隊長的心中頓時被煩躁充!他意識到一個非常糟糕的問題,從一開始,他就應該殺了這個老東西的!盡管他在全部鄉民中德高望重,盡管似乎他的死能夠刺激到所有人抗爭,但反過來講,其實這個老家夥才是這些人當中的主心骨,隻要他還在,隻要他還能說話,這些鄉民就會一直站出來直到全部死光!這就是長者的號召力!


    毫不猶豫的從旁邊一名士手中拿過步槍起來瞄準一百多米外那個略顯模糊地身影個在人群中僅僅露出半截身體,卻挺拔偉岸的像是一座山峰的蒼老之人,果斷的扣下扳機。


    “砰!”大長老應聲猛然顫抖一下,子彈準確的從他前胸穿入,撞碎了心髒之後又從後背穿出開一個雞蛋大的血窟窿。


    他的眼睛猛然張開,兩道犀利的神光越過空間直直的刺向福田盡最後的力氣大喝一聲:“佛祖會降罪於你的!我在天上看著!我的孩子們,離開這裏,走!”


    大長老驟然斷氣,屍身屹立不倒!


    鄉民中悲聲四起,數百人匍匐在地對著他五體投地的大禮參拜,遠處那些殺人的惡魔似乎再也無關緊要了連第三批站出來準備拚命的壯丁也丟下武器,叩頭不止!


    隻有大長老最親近的幾個人才知道在幾年前最早那些人到來的時候,大長老不但沒有太興奮而在無人的時候憂心忡忡,反複的對他們說災難就要降臨了。至於什麽時候,怎樣的災難,他沒有明說,這些人也不敢追問。但是在今天,他們都明白了,那並不是在胡說八道,所謂的災難,就是這些從外麵來的人!


    看到他們都放下武器聚攏過去哀悼死者,福田的心頓時放下一多半。他的判斷沒錯,這個號召力極強的大長老的確是這些人的主心骨,他死了,麻煩去了一大半。現在,就剩下收尾了。


    但是,崩潰的場麵並沒有立刻出現,福田大隊長剛想讓通譯繼續喊話的時候,鄉民們忽然一哄而散!行動最快的不由分說衝回家裏拉上老幼就往山上跑,其餘的人也奪路而逃,不再衝著機槍陣地硬突!


    福田獰笑著喝道:“想跑?哪裏有那麽容易!如果不是為了把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全部處理掉,我需要帶一個中隊出來麽?”


    槍聲隨即在周圍山嶺之間響起,幾乎每一條出鎮子的要道上都被機槍卡住去路,即使顯眼一點、好走一點的上山的路也被他們封死,三百名日軍分成十幾個班組卡在整個鎮子周圍,其目的不用說,就是要讓這裏的所有人一個也跑不掉!


    這附近最大的聚居地畢竟是一片平地,從他們的家園到複雜莫測的叢林之間有短短的不到一公裏的距離,但就是這樣一點距離,卻足以要了他們的命!低矮的莊稼地和平坦開闊的視野,足可以讓不多


    部暴露無遺,除了身體強壯敏捷的男丁,大部分有能力翻越障礙逃開!而鄉民又怎麽舍得丟下妻兒老小不管獨自逃生?


    幾個小時之後,所有的人被重新逼回到村子裏麵!如同在越南和中國曾經做過無數次的行動一樣,他們把所有能用得上的壯丁全部拉出來綁成一串拖走,然後把還能看得過眼的年輕女人拉出來帶走,最後剩下的老幼全部關進老舊的寺廟當中,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福田大隊長最後看了一眼濃煙滾滾的寺廟,耳朵裏聽著裏麵傳來的淒厲慘嚎,嘴角浮現出森冷的笑意:“不久之後,公路就可以修到這裏。這是個好地方,完全可以建成一個中轉站和堡壘式的前進基地!哈哈哈!”


    得意的大笑著,他揮手帶領隊伍朝著東麵山穀行去。來的時候的一個中隊,帶走的是千多號鄉民的零頭,坍塌的房舍中掩埋的,是曾經鮮活的生存在這裏的上千鄉民。


    又過了幾個小時,提前逃走的幾個人回來了。他們不知怎麽避開了日軍的封鎖,帶回來的是十幾個全身穿著叢林迷彩服臉塗得花裏胡哨的,全副武裝的士兵。當幾個人看到燒成廢墟的寺廟,和被故意丟棄在前麵用屍體圍攏堆砌起來的大長老的屍體的時候,他們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和衣服,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呼天搶地!


    “我們來晚了!這***小鬼子下手可真狠!雞犬不留啊!”一名年輕的士兵小聲驚歎道。紅一道綠一道的臉上,誰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真的惋惜。


    “我們不是來晚了,實際上們來的剛剛好!”小隊長崔軍峽的心中暗暗嘀咕道。這一切,其實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或者說,是在魁首徐元的設計當中。


    中南半島的括緬甸、老甚至越南等地一色的是極其原始和保守的山野之地,這裏的人淳樸而野蠻,極少接觸外麵的文明世界,除了越南北部的老街接通雲南,緬甸北部的臘戍臨近雲南泰國北部的景棟地區又恰好是古老的馬幫古道相連,這才有他們接觸外麵發展的世界的機會之外大多數地區都極其落後。


    而這些地方,偏偏又是通整個半島北部的重要交通樞紐。遍布半島北部的南北走向的山脈山係數不清,想要開出一條東西橫貫的公路是千難萬難!徐元從1933年開始南北擴張,直到現在也不過是勉強接通了一條沿著雲南邊境爭議地區蜿蜒伸展向老撾境內的公路而已,前鋒頭就在離著哈迪不過二十公裏的地方。但這二十公裏,卻是完完全全沒辦法繞過去或者直穿的佳選擇是順著河道沿著山體開辟出來,而這種做法卻並不符合徐元的要求。


    在元的設計中整個中南北部的小王國領域中,是一串用寬闊軍事公路為主體每個節點星形拓撲結構的巨大分布網絡。通過這種輻射擴展的模式,他可以完全掌控這些地區的一切括人口,資源,消費,交通,軍事行動。沒有他的允許,這裏的人撒泡尿都得打報告!嚴格到不講任何人情味的軍事管製!七年來,這個區域越來越大!


    他把老撾北部,湄公河兩岸和琅勃拉邦以北地區完全控製,強行將法國殖民地對中國腹地的威脅隔離開,不是秘密了,法國人早知道有這麽一支強大的力量出現,但是拿他被辦法!因為法國的殖民軍三個駐軍地區離著這裏都有千裏之遙不說,最關鍵的除了飛過來,沒有任何陸路和水路可以直達,縱向分布在半道上的數不清的山脈形成的恐怖的叢林,是所有人的噩夢!除了徐元用這種硬性的方式憑著**和現代化的工程機械不斷拓展之外,無論老撾政府還是法國人,都不會去費這個麻煩勁。畢竟在這片地區,沒什麽好東西值得他們費這麽大力氣。


    再加上所有探查情況的人都死得不明不白,情況就更加令人擔憂,也讓他們敬而遠之。徐元的擴展隊伍,如同蝗蟲一般掠過公路所及的地方,一連串要塞化的節點中心,住滿全部被洗腦馴化的土著和移民來的華人。他們以各種方式把從林中的當地人吸引出來,清理出來,整頓理順,緩慢消化。到了哈迪以西二十公裏的地方他停住了腳步,而後在那裏興建了北部最大的基地。


    在這之後,數十支近衛軍小分隊開始順著航空地圖偵查周圍所有的情況直到越南北部邊境,所到之處跟每一個可能被越南方向貫通的村落、寨子打好交道,結納友誼,收買內應,布置眼線。一切,都為了靜待機會的到來。


    而今,日軍占領越南,派出大軍裹挾越南民眾開工拓建公路直通老,他們的機會來了!


    日軍慣會屠殺老百姓的事情,徐元知道的很清楚,即使到了東南亞這片土地上,他們的作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因為在這崇山峻嶺當中,除了他們,大概外人誰也想不到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可以為所欲為!


    另一個讓日軍瘋狂焦躁的重要原因,便是這裏的這些矮小瘦弱的土人絕對不是好勞工。他們習慣了在從林中搜捕獵物,撿拾大自然賜予的天然食物,除了極少數學習種植稻米以外,可以說絕大多數是靠天吃飯的。這些人比起最懶惰的中國人都更加的憊懶,想要讓他們拿起工具幹那些開山劈石的力氣活,那是絕對不行的!即使在皮鞭抽打棍棒交加的責難下,他們這些人頂多是哼哼著應付兩聲,所謂的效率和質量根本無從談起。


    這種情形下,這些人的價值就迅速被貶低到可有


    程度。黑瘦的土著女人勉強可以當作慰安婦,但是的男人就實在沒有用處。而且,這些人還個頂個的~眥必報,陰狠暴戾,一旦把他們放歸山林那麽日軍也就不要想過安生日子了!這些人正麵對戰毫無一點戰鬥力是打悶棍下刀子偷襲下毒騷擾都是一把好手!這麽複雜的叢林環境,絕不是三五個月的訓練就能適應。因此,最省事的辦法就是,把他們全部殺光!


    這裏的天然便利條件為日軍提供了絕佳的下手場所,隨便找條山溝把人幹掉埋了必擔心被外人發現,因為山林是最好的屏障。更不會被外人發現責他們的“不人道”。


    這些人不是好勞工,也不是好戰士,但是在從林中,他們絕對是生存的好手,和絕佳的向導!有了這兩個條件,就足以讓徐元對他們動心!


    如果可能徐元也不介意他們死光。騰出地方來好好的休養生息,或者移民過來變成自己的種族繁衍生息的新地方什麽不好!


    現在,卻可以借助日本人的手這些人全部逼迫到他這一邊來,卻又要比自己辛辛苦苦的擴張消化要快捷的多。而且有這麽多熟悉環境的當地人當作同盟向導,對於接下來的行動作戰,好處多多。


    因此,當日軍修的前鋒進入老之後,他行動的機會就來了!


    崔軍峽不需要帶領他手的十幾個人去給這些鄉民報仇,他隻要保證這些人活著,並且親眼看到日軍的殘暴行徑,然後再帶領他們向日軍發起報複,讓他們親眼看到兩種部隊之間的截然不同,並且順利的丟下包袱義無反顧的投入到近衛軍的懷抱當中,就夠了!那些婦孺老幼,犧牲的價值就在這裏!


    日軍行動再麽小心謹慎,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堵回去。越是膽大心細行動敏捷聰明機靈之輩越容易生存下來,而當這些人回來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都看到了日軍留給他們的所有苦痛悲傷,仇恨!


    看著匯集起來也不過二十個人的鄉民,一個個捏緊了手中的武器,雙眼噴火咬牙切齒的形容,崔軍峽隻淡淡的問他們:“想報仇麽?想把那些被抓走的兄弟姐們都救回來麽?想的話,跟我走!”


    沒絲毫猶豫,二十個人就跟在他們身後鑽進了叢林當中。第二天,他們出現在東麵山地的高坡上。透過蒙蒙的霧氣,他們勉強看清了下麵正如同螞蟻一般努力啃噬著堅固山體的修路大軍,他們正在開鑿一條貫穿大山的隧道。隻要這條隧道打通,就可以從容穿過兩國交界的那條不可繞過的山脈,**進入老撾!


    他們不能靠得更近,日軍警戒哨暗遍布周圍每一個山頭,將這裏圍得嚴嚴實實。那些被他們強行抓走的人正在機槍的監視之下有氣無力的勞作,不小心受傷或者死去的人,立刻被丟棄到旁邊的深穀當中,毫無憐惜。


    “這些畜生!一定要殺光他們!”存的鄉民壓低了聲音嘶吼著,眼角都要崩碎。


    “會的!你一定有機會親手割下他們的腦袋來!”崔軍峽淡淡的說,臉上浮現出邪異的笑容。


    入夜,濕漉漉的叢林成了野生動物和昆蟲的天下,數不清的奇怪叫聲此起彼伏,不時就有一雙雙綠色或者紅色的眼睛睜開、熄滅,就連充滿了煙氣的濃鬱空氣似乎都在緩慢的做著詭異的動作。夜間的叢林,是死神的世界。


    即便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人也絕不敢隨意在夜間行動,完全看不見東西的叢林在夜間步步殺機!一切害怕陽光和熱力的蛇蟲鼠蟻都活躍起來,任何行動的熱源都是他們攻擊的對象!


    崔軍峽帶領的小分隊偏偏逆其道而行之,在紅外夜視鏡的輔助下,全身裹在嚴嚴實實一絲不漏的叢林作戰服內,所有**在外的皮膚上都抹了防禦蚊蟲叮咬和毒蛇侵襲的草汁、藥水,端著上了消音器的手槍,提著塗了亞光漆的軍刀匕首,默不作聲的靈活穿行在密密麻麻的叢林當中,帶領著二十個幸存的矯健鄉民迅速抹下山去。


    離他們最近的第一個暗堡建立在一棵半山腰的參天大樹上,橫向伸展的巨大樹冠足有三四十米直徑,一個在枝杈中間用筆直的速生木拚成的小屋在密眼網子的保護下,穩穩的架設在半空。白天的時候,可以居高臨下的觀察到周圍大半個山坡的景象而難以被人發現。他們最大的敵人不是人,是那些神出鬼沒的蟒蛇,無所不在的毒蛇,巨大的叢林螞&g;,咬一口去了半條命的蚊子,等等這些天然生物。


    暗夜之中,上麵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光亮。白天都難以發現的暗堡更不可能被人看到,而戴著夜視鏡的崔軍峽卻熟門熟路的攀附著滑不留手的大樹表體往上爬去,行動之間,兩個特製的帶著倒鉤的掌套輕輕刺破樹身固定住身體,不使有掉落之危。他上去過後,樹皮上留下一串清晰的窟窿眼,他的鞋上,也帶著鋼爪。


    沒有順著低垂的樹藤往上爬,是因為他不知道哪一根上麵掛著詭雷和機關,如果是他在這裏,也一定會那麽做。


    幾個鄉民用其他人的夜視鏡親眼看到崔軍峽的行動,那快如狸貓迅捷如猿猴的動作簡直超出他們的想象。隻是眨幾下眼睛的功夫,他就爬上十幾米高的樹身消失在枝葉之內。一分鍾後,一條細繩垂落,幾聲微不可聞的蟲鳴傳來,又有四名戰士從藏身處悄無聲息的衝出去,順著繩索急速攀援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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