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楊豐說道。


    “謝陛下恩典!”


    孔家眾人擦著頭上冷汗,趴在那裏如釋重負地說。


    雖然賜宴什麽的的確挺令人意外,但既然都賜宴了,也就不會再揪著他們不放了,也就是說皇上終究還是饒過他們了,說到底這不論哪朝哪代,皇上都是得用著他們老祖宗那牌位的。之前無非就是孔胤植在牆頭草的問題上表現得太招搖,讓皇上憋著一口怒氣沒發泄,而如今孔胤植都讓天火燒死,這皇上眼看要重回北京了,自然也要考慮一下將來的統治。這樣孔家的重要性立刻便凸顯了出來,皇上也明白還是得用孔家的,算來孔家受罰雖然免不了,但家族卻可以保住了,隻要家族保住剩下就都好辦了。


    然而緊接著他們全傻眼了。


    因為緊接著那些錦衣衛就用粗瓷大碗給他們裝來了賜宴。


    “都吃呀,怎麽不吃啊?”


    楊豐一臉威嚴地說。


    孔家那些錦衣玉食的家夥趴在那裏一個個看著地上,全都愁眉苦臉地猶豫著,這讓他們怎麽吃啊,樹皮,草根,觀音土,甚至還有些蚯蚓在蠕動,裝在滿是汙垢的粗瓷大碗裏,看著那叫一個觸目驚心,雖然他們也知道外麵的老百姓很多都在吃這東西,可他們那高貴的嘴,吃這個還是有點過於誇張了。


    “怎麽還不吃?難以下咽嗎?是啊,你們也知道這不是人吃的東西,可你們就敢讓外麵成千上萬的百姓吃這個!孔曰成仁孟曰取義,這就是你們的仁義?你們口口聲聲高談闊論著什麽仁義道德,卻實際上不仁不義。你們天天吹噓什麽忠孝節義,結果卻是闖逆還沒來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擺上李自成的牌位,建奴來了你們又迫不及待地投靠新主,一年換三個主子,為了獻媚於建奴連剃發易服這種普通百姓都不屑為之的醜事都幹,這就是你們的忠你們的孝?一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東西,你們還有什麽資格以聖人後裔自居?聖人後裔就是你們這個樣子?既然你們不願意當然人那就為奴好了,你們不是又口口聲聲說對朕忠心嗎?朕給你們一個表現忠心的機會,全都去給朕修皇陵!還有,把你們麵前的東西都吃了,一點不剩地給朕吃了,老百姓天天吃這個,朕就不信你們連一碗都吃不下,都給朕吃,敢不吃的那也就別要那吃飯的東西了。”


    楊豐惡狠狠地吼道。


    那些孔家族人嚇得趕緊低頭抱起麵前的粗瓷大碗,在身旁錦衣衛虎視眈眈的目光中,閉著眼抓起碗裏東西就往嘴裏麵塞。


    現在他們可是明白了,跟這桀紂之君是沒什麽道理可講的,這要是不吃腦袋就沒了,那吃飯的東西不就是腦袋嘛,先忍過這一關再說吧,反正隻要睿王爺能打敗這狗皇帝,孔家還是會和過去一樣昌盛起來的。


    “睿王爺,你一定要贏啊,我們可就指望你了!”


    那些孔家族人,一邊艱難地咀嚼著嘴的草根樹皮,一邊幻想著多爾袞戰勝狗皇帝,把狗皇帝踩在腳下摩擦的場景。


    那時候逼他吃一桶這東西。


    可憐他們那些嬌貴的喉嚨哪受到了這種東西啊,尤其是這裏麵還有大塊的觀音土,這東西就不是能下咽的,那是高嶺土,做瓷器用的東西哪是人能吃的啊,再加上也沒人給他們端杯水伺候著,一把把樹皮草根加觀音土咽下去,緊接著大殿上就響起一片被卡脖子的鴨叫。那些養尊處優的老爺少爺們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但看著坐在那裏一臉殺氣,仿佛要擇人而噬的楊豐,又不敢吐出來隻能拚命往下咽,很快一個家夥就被噎得兩眼翻白,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想吐。


    一名錦衣衛毫不客氣地上去一腳踩在他嘴上。


    那家夥抓住他腿,拚命想把擋在嘴上的大腳搬開,但很顯然他那文弱的小體格,跟這些殺人如麻的粗坯比起來差距太大,那腳始終堵在嘴上,可憐這位孔老先生也是飽讀詩書,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結果就那麽被憋著滿臉通紅,很快也不知道怎麽搞得,或許觀音土進了氣管吧,竟然抽搐著在地上掙紮起來,但即便這樣那錦衣衛也沒抬腳,他很快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就那麽直接咽了氣。


    “拖出去!”


    楊豐一擺手說道。


    錦衣衛立刻拎著那家夥的腿向外走去。


    剩下那些孔家族人看著被拖過自己麵前的屍體,一個個嚇得小臉瞬間刷白,哆哆嗦嗦地趴在一攤攤嚇出來的尿液裏,忙不迭地往嘴裏填著觀音土。


    第119章 坐騎


    可憐孔家這些養尊處優的老爺少爺們,就這樣在那暴君的**威下,硬生生被逼著一人吃了一大碗樹皮草根和觀音土。


    好在沒人再噎死了。


    很顯然他們吃著吃著也就吃出經驗了。


    至於接下來如何處置他們……


    這個楊皇帝也沒什麽好辦法,因為曲阜縣令摔死,縣衙裏數得上號的官員也都是孔家的,都被他關入了大牢,所以這座城市的行政體係已經癱瘓,而楊豐是肯定沒工夫留下來管理的,最後隻能留下三名錦衣衛,然後帶著三千倉促武裝起來的饑民,由他們暫時軍管曲阜。實際上主要任務也就是看押孔家一幹人等,另外維持地方上的治安,至於安全倒是不需要多慮,別說周圍各縣包括兗州府都沒什麽軍隊了,就是有,在他和多爾袞的決戰沒有分出結果之前,這些牆頭草們也不會行動。


    而曲阜周圍超過十萬饑民參加了打土豪的狂歡,他們也不會允許清軍反攻倒算的。


    所以緊接著楊豐放心地離開了曲阜。


    他的下一站是濟南。


    而在濟南他同樣囂張地穿著龍袍肩扛雙撾,在錦衣衛的護衛下大搖大擺走到了城門前,然後守城的兵卒一哄而散,濟南所有官衙緊閉大門,任憑皇帝陛下暢遊濟南,順便接受一下濟南人民的叩拜。在濟南城裏,皇帝陛下仁慈地憑空又變出上萬斤仙種,賞賜給那些覲見他的濟南百姓,順便又解答了他們的一些疑問,比如說聖朝田畝製度的具體解釋,未來大明的稅收政策,甚至還有對工商業的鼓勵措施。


    總之可以說是君民盡歡了。


    緊接著皇上在濟南百姓的歡送中離開,然後又繼續向到青州府。


    和在濟南一樣,還是他大搖大擺地進城,青州官吏閉官衙門不出,皇帝陛下暢遊青州與民同歡,實際上這時候直隸山東兩省在某種意義上說,都已經算是臣服了,盡管他的聖朝田畝製度讓那些士紳徹底對他失去幻想,但卻得到了幾乎所有底層百姓的擁戴,各地百姓無不望眼欲穿等著皇上的大軍。


    如果說以前還有疑慮,那麽在他這番招搖的巡幸之後,民間對於聖朝田畝製度也就不再有任何懷疑了。


    畢竟他都親自解釋了。


    那些士紳也清楚這一點,他們也知道民心徹底倒向楊豐,他們隻是不甘心就這樣承認失敗而已,他們隻是不肯放棄最後的一線生機,在他們看來那些泥腿子的支持無足掛齒,隻要多爾袞和狗皇帝的決戰勝利,那他們自然也就高枕無憂了。


    就算失敗……


    那也隻能認命了。


    就他們那德性,還能真得血戰到底是怎麽著?


    而在這場決戰之前,大家還是老老實實等著吧!


    再說那狗皇帝連八旗大軍都攔不住,連北京城都來去自如,換成他們又能幹什麽,難道指望那些留守的衙役去攔截?那不是扯淡嘛!聽之任之吧,軍民不合作,大家不屑於學那些屁民向那狗皇帝歡呼,也不屑於跟他一般見識,他愛來就來愛走就走,俺們全當什麽都沒看見,好歹大家過去也是君臣一場,總不能真得和他刀兵相向吧,哪怕他被妖孽附體了那終究也是崇禎的身體……


    呃,這樣解釋那些地方官員們就感覺自己偉大很多了。


    總之楊豐一路暢通。


    他就像一台超大功率的宣傳車一樣,橫貫了山東半島,一邊玩天賜仙種的遊戲,一邊解釋自己的聖朝田畝製度,就這樣在萬民歡呼聲中,一直到達還在水師控製下的登州,然後在登州登上接他的水師戰艦,向北返回了山海關。


    這時候距離他和多爾袞的決戰之期已經不足半月了,各路大軍都已經完成集結,包括蕩寇二旅也都換裝完畢,並且各軍都已經開赴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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