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吃了一驚,怎地背後有人掩來,竟然毫無知覺,趙飛卻心裏暗自蹙鼻,說道雞屁股,不用猜也知道是洪七公了。不過這種考驗演技的時候,他還是裝成驚訝,急忙回頭,隻見說話的是個中年乞丐。


    這人一張長方臉,頦下微須,粗手大腳,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釘,卻洗得幹幹淨淨,手裏拿著一根綠竹杖,瑩碧如玉,背上負著個朱紅漆的大葫蘆,臉上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神情猴急,似乎若不將雞屁股給他,就要伸手搶奪了。


    黃蓉還沒反應過來,趙飛是不想搭理他,可兩人都未回答,他已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麵,取過背上葫蘆,拔開塞子,酒香四溢。他骨嘟骨嘟的喝了幾口,把葫蘆遞給趙飛,道:“娃娃,你喝。”


    這人真沒禮貌,可惜打不過他,所以對於打不過的就要拉攏,拉攏不了的也不能讓他產生敵意。行走江湖的第一要義就是:安全第一。趙飛對酒不感興趣,還是接過葫蘆,喝上兩口,說道:“好酒,好酒。”


    洪七公又向黃蓉道:“女娃娃,你喝不喝?”


    趙飛暗暗鄙視,你喝過的讓我喝也就罷了,還讓活潑可愛的蓉兒喝。


    當然黃蓉搖了搖頭,卻突然見他握住葫蘆的右手隻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齊掌而缺,心中一凜,想起了曾聽過的九指神丐之事,心想:“難道今日機緣巧合,逢上了前輩高人?且探探他口風再說。”見他望著自己手中的肥雞,喉頭一動一動,口吞饞誕,心裏暗笑,當下撕下半隻,果然連著雞屁股一起給了他。


    洪七公毫不拒絕,臉色大喜,夾手奪過,風卷殘雲的吃得幹幹淨淨,一麵吃,一麵不住讚美:“妙極,妙極,連我叫化祖宗,也整治不出這般了不起的叫化雞。”


    黃蓉微微一笑,把手裏剩下的半邊雞也遞給了他。洪七公謙虛道:“那怎麽成?你們兩個娃娃自己還沒吃。”他口中客氣,卻早伸手接過,趙飛可是眼饞很久,一把攔住,拿過雞來,說道:“老人家,你這麽客氣,我們怎麽好意思......拒絕呢?哈哈。”


    趙飛拿著雞肉就要往嘴裏送,結果他手感到好像被什麽打中,疼痛之下一鬆手,就看到一隻手快速接住要掉的雞。不出所料,就是洪七公,他嗬嗬一笑,“年輕人就是客氣,還知道照顧老人。”


    趙飛擺擺手,笑著說道:“沒什麽,應該的,應該的,你老吃好了。”心裏卻暗罵你這老不羞的,敢暗算我,等大爺我練成高手,一定坑的你們丐幫一毛不剩。


    黃蓉還是了解趙飛,一隻小手摸著他的手,安慰他,趙飛對她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洪七公片刻間又吃得隻剩幾根雞骨。他拍了拍肚皮,叫道:“肚皮啊肚皮,這樣好吃的雞,很少下過肚吧?”


    黃蓉噗哧一笑,很高興的說道:“小女子偶爾燒得叫化雞一隻,得入叫化祖宗的尊肚,真是榮幸之至。”


    洪七公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女娃子乖得很。”從懷裏摸出幾枚金鏢來,說道:“昨兒見到有幾個人打架,其中有一個可闊氣得緊,放的鏢兒居然金光閃閃。老叫化順手牽鏢,就給他牽了過來。這枚金鏢裏麵是破銅爛鐵,鏢外撐場麵,鍍的倒是真金。女娃娃,你拿去玩兒,沒錢使之時,倒也可換得七錢八錢銀子。”


    說著,他把金鏢便遞給黃蓉,黃蓉微笑著搖搖頭,她對這些身外之物沒什麽感覺,這要是金釵,沒準她還會要。


    還洪七公沒想到這種情況,神色尷尬,搔頭道:“這可難啦,我老叫化向人討些殘羹冷飯,倒也不妨,今日卻吃了你們兩個娃娃這樣一隻好雞,受了這樣一個天大恩惠,無以報答。這……這……”


    “洪.......洪水無情人有情。要不你給我點東西,大家也就算了。”趙飛心道差一點叫出他名字,還好我機智。


    洪七公白了他一眼,從兜裏掏出兩個銅板說道:“娃娃,拿去。”


    趙飛拿起來兩個銅板,苦笑一聲,這是性別歧視嗎?為什麽我就是兩塊銅板呢?難道裏麵大有深意?


    “這銅錢是不是有特殊用處,比如一塊銅錢可以要求你幫我做一件事。”


    洪七公先是一愣,然後搖搖頭,“娃娃,你在說什麽,老頭子完全聽不懂,這就是兩塊銅錢啊。”


    趙飛頓時無語了,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嗎?不過洪七公好像就是叫花子,算了,好歹也是錢,還是收好。


    “女娃娃,你有什麽心願,說給我聽聽。”洪七公和顏悅色的對黃蓉笑道,人與人待遇果然有區別。


    “這叫化雞也算不了甚麽,我還有幾樣拿手小菜,倒要請你品題品題。咱們一起到前麵市鎮去好不好?對了,老爺子,你叫什麽。”黃蓉笑著說道,不過這笑容怎麽有點狡猾。


    洪七公大喜,叫道:“妙極!妙極!我姓洪,排行第七,你們兩個娃娃叫我七公罷。”


    果然是他,趙飛和黃蓉相視一笑,感覺對方的眼神怎麽那麽的熟悉,對,兩人眼裏都流露出絲絲奸詐。


    三人向南而行,來到一個市鎮,叫做薑廟鎮,投了客店。黃蓉道:“我去買作料,你爺兒倆歇一陣子吧。”


    洪七公望著黃蓉的背影,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道:“她是你的小媳婦兒罷?”


    趙飛哈哈大笑,滿是自豪感,“那當然,我們很配吧?”


    洪七公撇撇嘴,搖搖頭喝口酒,自言自語說道:“真是作孽啊,苦了這女娃娃。”


    趙飛憤憤不平,這老頭真是欠打,我和蓉兒在一起每一次都是我受欺負,好嗎?


    他凶狠的看著洪七公,武功上打不過你,那我就用眼神殺你。洪七公嗬嗬大笑,眯著眼靠在椅上打盹。直過了大半個時辰,黃蓉才買了菜蔬回來,入廚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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