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想要高興,那麽和自己沒多大關聯的事,想不通,那麽就不要多想。和自己有關聯的事,想不通,多想也無益。


    趙飛很快調整好心情,兩人又沿途遊山玩水,沿著運河南下,這一日來到宜興。


    那是天下聞名的陶都,青山綠水之間掩映著一堆堆紫砂陶坯,另有一番景色。更向東行,不久到了太湖邊上。那太湖襟帶三州,東南之水皆歸於此,周行五百裏,古稱五湖。


    趙飛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可從未見過如此大水,與黃蓉攜手立在湖邊,隻見長天遠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蒼翠,挺立於三萬六千頃波濤之中,不禁仰天大叫,極感喜樂。


    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無邊無際、清澈見底的湖水,湖水是那麽的寧靜,悄悄地,慢慢地從人身邊走過,可卻讓人沒有感覺到流動;湖水是那麽的綠,從山上眺望那湖水像是一塊無瑕的翡翠;湖水是那麽的清清得能望見湖底的石頭。


    湖水滿盈盈,泉水叮咚響。這日眼光並不很耀眼,微微發出金黃色的光。照在夕陽之下,清風拂過湖麵,仿若蝴蝶煽動翅膀,浪濤像頑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躍不定,水麵上一片金光。


    不少船兒在湖中劃動槳兒,隻能聽見槳兒劃動湖麵的“嘩——嘩——”聲,當時間停止在那一秒鍾,人們隻有認真地,仔細地傾聽,才能聽到湖水靜靜地歌唱聲。


    趙飛靜靜站立著,享受陽光的照射,享受清風的撫摸。一個人能夠安靜的擁有這些何嚐不是一件美事。


    “咱們到湖裏玩去。”黃蓉的聲音清脆悅耳,細聽起來,猶如黃鸝歌唱,也是一種享受。


    “好啊,可是我們去哪裏找船?”當下左右無人,沒有人哪來的船呢?


    黃蓉四下看看,臉色時而凝重,時而欣喜。最後,她輕輕笑道:“這裏真有意思,趙哥哥,你之所以覺得這裏沒人,是因為這裏的居戶都是按一定的陣法排列的。我記得這明明是我們桃花島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趙飛記得黃藥師有一個腿被打斷的弟子叫什麽陸乘風的,精通奇門遁甲,好像就住在太湖,應該就是他了。


    “是不是你爹把這個傳給別人了?”趙飛明知故問。


    黃蓉略點頭道:“也許吧。”


    “不過這有什麽用呢?這太湖都是他們自己人。”趙飛頗為不解,這裏一旁和祥寧靜,何必弄個破陣法。


    黃蓉嫣然一笑,鳳眉明眸傾天下,“趙哥哥,你想啊,有了這陣法,不但可以攻擊來犯的敵人,也可以撤離的更快。而且這陣法,我爹爹說過:日灼星迎,萬物無邪,吸天地之精華,林地而繁盛。”


    趙飛雖然不是很明白她說的什麽,不過最後兩句看來應該是陣法有好處,笑道:“管他什麽陣法,我們還是快去找船吧,一會兒天黑了,又要等明天了。”


    黃蓉帶著趙飛左右穿梭,過了好幾個小湖潭,終於找到湖畔一個漁村,將馬兒綁在一棵大樹上,一戶人家門口。


    望了望黃蓉,趙飛溫和的說道:“蓉兒,你會劃船嗎?”


    黃蓉笑道:“我不會,不過這太湖美景就在於這湖,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劃劃船,豈不是可惜了。”


    “說的也是,可......”


    趙飛話語未完,黃蓉就盈盈一笑,道:“你不是會嗎?上次你在中都扮作船家的時候,劃得挺不錯的嘛。”


    微微一聳肩的趙飛,腆著笑臉,略微有些窘迫。劃船,他確實會一些,可是他會的隻是直行,轉彎對他來說還是不太會。可這太湖,水麵上漂浮著很多不知名的植物,再加上湖心小船不少,這就有些為難。


    可是趙飛的性格就是不服輸,至少在喜歡的人,在漂亮的女人,在不危及他生命的時候,他是不服輸的。


    現在條件都符合,他當然是笑道:“蓉兒,你放心吧,沒問題。”


    “那我去漁家借條小船。”


    趙飛和黃蓉進入一戶漁家,木質的地板,咯吱咯吱的作響,一個大娘正坐在椅子上縫補漁網。她看著有兩陌生人進來,趕緊起身問道:“兩位有什麽事嗎?”


    這位大娘家裏也不富裕,空蕩蕩的房間,一覽無餘,根本沒什麽好家具。她的衣服也是極普通的布料,不過他頭上的發簪卻極為精致,發簪尾部是一朵桃花狀。看上去有些年頭,想來是祖輩傳下來的。


    “大娘,有船沒,我們想租借一條小船。”黃蓉說道。


    “當然有了,就在那邊湖邊,我帶二位去。”大娘一聽,有生意上門,笑臉顏開。


    趙飛搖搖頭,笑道:“不急,蓉兒,你先換一套男裝吧,一會兒,我好教你劃船。”


    “這倒不錯。”黃蓉聽了,滿臉憧憬。她對這種新鮮事物還是很感興趣的。


    黃蓉去馬上拿來包裹,然後遞給趙飛錢袋說道:“你和大娘看看船,大娘,我借你的房間換件衣服,可以嗎?”


    最後的話當然是詢問大娘的,那大娘滿不在意,打著玩笑道:“我們一家東西,還抵不上兩位公子的衣裝呢,姑娘,你盡管換,一會兒,一直往東走就可以看到我家的船,還有走的時候,關上門就好。”


    出了門,走上十幾步,趙飛停在那大娘麵前,指一指她的發簪,從黃蓉的錢袋裏掏出二十兩銀子,說道:“租一天的船加上你的簪子,夠嗎?”


    大娘有些猶豫不決,用手捏捏有些洗的發白的衣角,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


    趙飛沒有任何其他表情,依舊輕鬆的笑著,他從錢袋裏又掏出二十兩銀子。


    兩塊銀子放在手心,陽光散發著誘人的光芒,那大娘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趙飛顛顛手裏的銀兩,'鏘鏘'的撞擊聲也撞開了她的心房。她眼裏暗淡一下,然後下定決心,取下發簪,一手交給趙飛,一手把錢牢牢的握在手裏,說道:“走吧,船就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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