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起來之後,她坐在池子邊,哭著罵他:“仰慕凡,你是笨蛋,還是傻瓜?!明明不會遊泳幹嘛跳下來?!你出事了,怎麽辦……”


    他臉色蒼白,不見絲毫血色,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平靜,說話的語氣淡淡的,似開玩笑,又似認真:“一起死了才好,這樣的話:下地獄之後,可以繼續羞辱你。”


    那一刻,聽了他的那番言辭,她哭得愈發的洶湧澎湃,幾度認為:其實仰慕凡是喜歡她的,在她不知道、無法觸及的某個角落,喜歡她,喜歡得發瘋發狂,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隻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阻礙叫仰慕晨,還有一種阻礙叫沈夢馨。


    因為有他們,所以仰慕凡不能愛她,而‘不能愛’三個字,對他自己說的太多太久,於是,他真的不愛了。


    如果沒有他們的話,他們或許很早很早就在一起了。


    他們會像平凡的情侶一樣,先牽手,再擁抱,再接吻,再上床,最後擁有他們的孩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反著來。


    ……


    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沐婉晴一方麵幸福開心,另一方麵又痛徹心扉。


    她睡得昏昏沉沉,在思緒被黑暗淹沒的前一秒,她小聲嘀咕:“仰慕凡……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曾經,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一秒……”


    聲音,細若微塵,若有似無,一縷清風恍若吹得煙消雲散不留蹤跡,可是,卻一字不落的清晰傳入仰慕凡的耳朵。


    陰鬱幽深的眸,褐色瞳孔的色澤,驟然加深。


    他扭頭望著屋外漆黑的夜,微微眯縫起狹長的眼,陷入沉思,久久的沉默……


    ************************************


    第二天,天還未亮,蘇靜雅便被仰慕凡搖醒。


    仰慕凡一邊慢條斯理脫下身上的衣服,一邊沉聲對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女人吩咐:“把衣服穿上,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踏出木屋半步。”


    沐婉晴怔怔點頭,將還殘留著仰慕凡體溫的軍大衣,嚴嚴實實裹在自己身上,乖乖巧巧、睡眼惺忪蹲在堆放著最多雜物的隱蔽角落。


    而仰慕凡,將烤在篝火旁邊架子上的衣服和褲子,慢慢悠悠、不急不慢穿在自己身上,在係紐扣的時候,他機警捕捉到外麵草叢裏發出的可以忽略不計的細微沙沙聲……


    黑眸,迅速湧起無盡的危險殺氣,他一個漂亮的敏捷翻滾,一把抓起昨晚放在門邊削尖的樹枝,身形快如閃電,“咻”的一聲,如索命撒旦,凜冽衝出木屋。


    一個有力的飛腳連環踢,踹飛了最先拿著衝鋒槍往木屋衝的兩個黑衣人,轉而,在半空中一個利索漂亮的翻滾,雙腳穩穩落地的刹那,他左手狠狠掐住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右手手裏尖銳的樹枝,已經刺穿了另一名黑衣人的心髒。


    頃刻間,彌漫著泥土與青草氣息的空氣,濃鬱的血腥味,一點點擴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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