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繼續進行,但氣氛顯然有點不對了,觀眾頻頻往白池的方向看,時不時地咂吧一下嘴,台上也沒好到哪裏去,幾個嘉賓玩遊戲時心不在焉,連主持人都頻頻錯詞,目光一致地瞟向白池的方向,原本精心設計的環節在眾人的應付下頓時沒了笑料,導演氣的直拍腿,毀了全毀了,他原本以為有宋影帝在,有方導在,有陳編劇在,這次的收視率又會再創新高,但下半段拍成這樣,他都沒臉看,更別說那些難伺候的觀眾了,這種表演效果就算剪輯師是神,也挽救不了原現場是shi的事實。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導演大人要鬧了!


    好不容易挨到快要結束,眾人終於鬆了一口去,再長一點他們怕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直接端起鍋帶湯喝。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鍋牛尾被越燉越香,連蓋子都擋不住滲透出的香氣,導演看著麵露哀色的兩個主持人,終於憋著一口老血同意了,其實後麵還有一個提問的小環節,但看嘉賓的狀態估計也問不下去了,導演隻好忍痛割愛了,提前將白池放了出來。


    助手又將鍋碗瓢盆搬了上去,白池在台上站定,迎著一雙雙綠油油的目光,將蓋子掀開,頓時香氣伴隨著熱氣一湧而出,之前放進去的洋蔥、胡蘿卜丁和番茄丁經過長時間的熬煮已經融化進湯裏了,酒紅色的醬汁濃稠誘人,薄薄地粘在牛尾上,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白池動作利落將牛尾裝盤,濃醬赤色的牛尾上配上一根嫩綠的香菜葉子,瞬間將菜的美貌值提升了一截。


    “小白師傅,我能先嚐嚐不?”趙哥笑地賤兮兮地擠到白池的身邊,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盤子裏的肉,完全屏蔽掉周圍或嫉妒或幽怨的小目光,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試試。


    “當然可以。”白池將盤子往趙哥的麵前推了推,趙哥頓時眉開眼笑,連雙下巴都出來了也沒在意,拿起筷子率先嚐了一口。


    牛尾被燉的酥爛,但肉質依舊充滿嚼勁,濃濃的牛肉香味鋪天蓋地地在口腔裏彌漫開來,加上豐富的肉汁,讓整個味蕾都跟著享受起來。


    肉裏混合了葡萄酒的香氣,加上番茄的微酸,衝淡了牛尾原有的苦味,洋蔥又很好地綜合了肉的油膩,使整個牛尾嚼起來肥而不膩,嫩而不爛,真真是舌尖上的享受。


    趙哥一塊嚐完還想再去夾的時候才發現盤子已經被人拿走了,此時正在宋影帝的手上,隻見他優雅地用筷子夾起一小塊牛尾,慢條斯理地放進嘴裏,嘴邊不沾一點醬汁兒,要不是場合不對,眾人都會以為他正坐在高檔的餐廳裏小口地吃著切好的牛排。


    如果這盤子是在楚甜甜手裏,趙哥毫不疑問地會再上去夾一塊,但在宋琰修手裏他就不敢了,放眼整個娛樂圈,有哪個人敢在影帝手上搶東西吃,不想活了是吧。


    盤子在眾嘉賓手裏轉了一圈,傳到觀眾席時隻剩下寥寥幾塊了,但就這幾塊已經讓那些觀眾欣喜若狂了,他們早就被誘惑地不行,饞蟲不斷撩撥著空虛的胃,口水都吞了好幾斤,實在是饞地不行。


    狼多肉少怎麽分?苦逼的小可憐們隻能三三兩兩地和好友們共同啃一個骨頭,但不得不說真的好吃地不行,他們中間也有吃過紅酒煨牛尾的,但味道都沒有白池做的這麽好,不是酒味太濃就是肉發苦發澀,因此對白池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升,一個長得又好看燒的又好吃的廚子絕對比長的不好看隻有燒的好吃的廚子要占優勢地多!


    趙哥遺憾地看著被瓜分一空的盤子,轉而看向白池問:“小白師傅手藝這麽好,在哪裏可以繼續嚐到?”


    這句話趙哥問的真心實意,也是台下所有人的心聲,白池唇角微翹,既然目的到達了他就不故作玄虛了,直接說:“我在網上開了一家菜館,叫‘白糖的私房菜館’,目前每天隻接受一筆訂單,但大家可以預定各類小點心,那是不限量的,我也會經常在網站上po出菜館信息,以供大家查閱。”


    “隻接受一筆訂單,那豈不是想吃你的菜要排隊到明年了?”楚甜甜哀歎,小臉皺成了一團。


    “暫時是這樣的,”白池滿意地聽到大家的歎氣聲,然後繼續道,“我這段時間在和朋友商量開餐廳的事,如果成了,那訂單數自然就會放開了。”


    打完廣告裝完逼的白池乖乖地回到了俞昊然身邊坐著,得到俞boss讚賞的小眼神一枚,心裏美的不行,錄完節目後兩人攜手離去,剛到地下車庫就看到等在那裏的陳編輯,白池有些愣怔,他雖然對這個陳編輯有些好感,但俞昊然讓他遠離,他也不好意思跟那人走太近。


    陳編輯似乎沒發現他的尷尬,緩步走上前,他還穿著錄節目時的衣服,顯然是剛下-台就來了,但站在白池他們麵前時依舊氣定神閑。


    “俞總,”陳編輯向俞昊然打了聲招呼,然後將目光轉向白池,原本清冷的臉上露出點點笑意,問,“我能叫你小池嗎?”


    “當然可以。”白池下意識點頭,回答完後才發現糟了,果然見俞昊然的臉色變了變,隻是沒太表現出來,因此連忙說:“陳編輯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等等,”陳編輯說的又急又快,“我隻是覺得小池你長得很像我的侄子,隻是他意外去世了,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你能留個電話給我,以後好方便聯係嗎?”


    “這……”白池有點猶豫,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俞昊然,俞boss心裏不爽,又不好在白池麵前顯得小氣,隻好高貴冷豔地哼了一聲,表示準了,收到命令的白池立即就將手機號報了出去,爽快地讓俞boss恨不得咬他幾口。


    交換完號碼後白池就被俞昊然拉走了,陳編劇對著手機失神了一會兒,隨即搖頭苦笑,二十多年前就知道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怎麽還會懷有奢望,真是……


    車裏,白池一路“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在台上時的心情,一雙亮閃閃的眼睛不時地看向俞昊然,一副求表揚求認同的樣子,俞boss被他信賴的小眼神看得心癢癢地,不時地應和幾句,隻是一想起陳編劇,他的心情又陰沉了下來。


    趁著紅燈的時候俞昊然問:“小池,你有想過找回你的親生父母嗎?”


    白池一愣,顯然沒明白俞昊然為什麽會突然提這個問題,他之前的笑意來不及收回,僵在了臉上,臉色有些微的蒼白,垂著眼安靜了半天才說:“如果我說沒想過,你會不會覺得我冷血。”


    俞昊然因為這句話心猛然疼了起來,他突然很後悔剛才問了那個問題,身為一個孤兒,白池即使嘴上不說,但心裏一定很介意,而他卻在他最開心的時候問了一個他最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向來冷靜的俞boss也失了分寸,快速地攬過白池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呢喃著道歉:“寶貝兒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問這個問題。”


    “……”白池剛升起的那點憂傷被“寶貝兒”三個字徹底弄沒了,這不是他第一次聽俞昊然這麽叫他,隻是平時都是在床上激戰的時候,情熱時什麽肉麻話都能說出來,隻是像今天這種情況下猛然聽到這三個字,還是讓白池麵紅耳熱了一回。


    “你,專心開車,”白池將俞昊然的臉推開,哼哼嗤嗤地說,“我從來沒見過他們,聽院長媽媽說她剛撿到我時才剛出生沒幾天,要不是她聽到微弱的哭聲,我早就沒命了,雖然我不怪把我丟了的父母,但我也沒想過找他們,他們對我而言就是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我小時候也怨過恨過,但長大了就釋然了,雖然也有點遺憾。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麽理由丟棄我,都改變不了我被他們放棄了的事實,既然他們不歡迎我來到他們身邊,我又何必回去惹他們厭煩。”


    車裏一時有些安靜,俞昊然知道白池雖然嘴裏說的絕情,但心裏的傷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這樣也好,在他看來像陳家這種親戚不如不認。


    白池頓了一下說:“你看,其實我們之間的差距挺大的,你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的大少爺,而我卻是孤兒院長大的小孤兒,你可以眼都不眨地拿出一大筆錢來投資新餐廳,我卻要東拚西湊甚至向你借錢才可以湊出那筆錢,不要說你的就是我的,這隻是在你愛我的基礎上。沒有你的愛,我什麽都不是。”


    “昊然你知道嗎,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暗戀你了,但是我不敢說,連接近你的勇氣都沒有,我怕你認為我攀圖富貴,古人都說婚姻要門當戶對,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有時候我也會害怕,我隻是個廚子,除了做菜一無所長,不能幫你處理公司的事,不能和你聊金融,也不能和你聊所謂的名牌和奢侈品,我們甚至連共同話題都很少,你覺得我們能堅持多久?”


    俞昊然聽著白池的絮絮叨叨,又驚喜又心疼,驚喜的是白池竟然在之前就暗戀他了,心疼的是白池對他們的戀情背負了這麽重的負擔,要不是他親身父母的問題勾起了他壓在心底的負麵情緒和自卑,他恐怕這輩子都難以聽到白池的真實想法。


    剛想安慰幾句,就聽白池繼續道:“你聽過兩隻蛋蛋的故事嗎?”


    兩隻蛋蛋?什麽鬼……俞昊然下意識地看了下自己的下半-身,淡定地說:“沒聽過。”


    白池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目視前方說:“從前有兩隻蛋蛋,它們從出生就在一起,後來相愛了,發誓以後也要在一起,後來它們孵化了,一隻變成了鳥,一隻變成了鱷魚,它們依舊相愛,但是彼此沒有了共同的語言,不能生活在一起,不能共進退,最後它們隻能分開了,把彼此讓給它們最適合的人,我和你就是那兩個蛋蛋,我們的生活背景相差太大,用一句文藝的話說,就是我需要努力十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車裏的氣氛有些沉悶,白池在說完後就低著頭沒說話,這是他最深的害怕,捏著褲子的手用力地發白,然後就聽俞昊然笑了一聲,戲謔道:“這多不好,叫聲老公,我請你喝。”


    “……”什麽傷感的氣氛都沒了,白池又驚又喜,憋了半天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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