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肖梓柱目光渙散,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無彈窗廣告)


    無法接受秦楓死去的事實。


    可是,麵前的少年麵色已經發青,眼神早已呆滯,身體已沒有一絲溫度。


    跪在他麵前的儼然是個死人,一具屍體。


    插在秦楓胸口的匕首,那裏的血已凝固成了暗黑色的晶狀物。


    彌漫的腥臭和寒冷令肖梓柱感到十分的難受和壓抑,如果這是場夢的話,他真希望快點結束。


    可現實是這一切並不是什麽夢境。


    現在該怎麽辦?自己該做些什麽?


    肖梓柱腦海一片混亂,他手足無措的望著眼前的景象。


    茫然、恐懼正在摧殘他脆弱的靈魂。


    冷靜,這個時候我必須得冷靜下來想好接下來的事情。


    秦楓已經死了,班長還在那邊,我必須得將他們先帶離這裏再說。


    肖梓柱不停地在心裏提醒自己,他摘下鏡框擦了擦紅腫的眼睛,然後轉身朝著楚天靜躺在的地方走去。


    楚天靜依然還昏迷著,她的左腿受到了重創,黑色的褲子鮮血還在一點點的滲透出來。


    肖梓柱蹲下身子用手清理著粘黏在她臉上的雜草和淩亂的發絲,他的手不時觸碰到那美麗臉頰。


    肖梓柱靜靜的看著下麵的女孩,他溫柔的目光就像在注視著一個熟睡的孩子。


    如果沒有詛咒,沒有青子,楚天靜一定活得很輕鬆吧。


    肖梓柱不禁感歎,他很清楚眼前的女孩並不像她平時表現的那樣冷漠和傲慢。[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她不過是想以那樣的方式捍衛自己。


    肖梓柱非常了解眼前的女孩,這種了解甚至已超過了她本人。


    他們從小便就認識,那種感情就像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


    那時的楚天靜整天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麵喊著他梓柱哥哥,自己說的什麽話她都相信。


    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肖梓柱也記不清從什麽時候起,楚天靜就沒有再叫過那聲梓柱哥哥了。


    而相反的,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已經習慣了叫她“班長”。


    “班長”,這看似簡單的稱呼中卻包含著肖梓柱特殊的情感在裏麵。


    至於那是什麽,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為什麽要如此執著呢,就算丟掉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嗎?還真是頑固啊……”


    肖梓柱看著草地上的女孩喃喃道,他的雙眼裏閃爍著朦朧的淚花。


    他在說這句話的同時,目光不禁望向那片血池中一直跪立的少年。


    黑暗中,那個少年如同雕塑般跪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黑暗將他徹底的吞噬,冷風掀起他染血的長發。肖梓柱看到了那張依然堅毅硬朗的麵容。


    “我現在就帶你們離開這裏,離開這鬼地方。”


    肖梓柱忙的將視線收了回來,他的聲音顫抖不停。


    他用嘴咬住自己上衣的一角,然後雙手扯住一端用力撕下很大一塊布條。


    他咬著牙關將布纏繞在腰間受傷最重的地方,接著俯下身子輕輕將楚天靜的身子攙扶著背在了背上。


    “我們回家……”他對著後麵睡去的女孩說。


    噠……噠……


    肖梓柱背著楚天靜艱難的向前挪動著腳步,他喘著很粗重的氣息,焦躁的汗水從額頭滴滴滾落。


    血從腰間再次湧了出來,疼得他的牙關直打哆嗦。


    他的身體是如此虛弱,別說背著一個人了,就是自己行走都成了困難。


    可就算如此又怎樣,他不容許自己停歇。


    ————出去,活著離開這裏。


    肖梓柱在心裏對自己狠狠的說,他用這股信念強迫著自己。


    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步伐在草地上留下一條血路,刺目的血路。


    砰的一聲悶響。


    還沒走多遠,兩人突然摔倒在了地上,楚天靜在昏迷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沒用!我真是沒用!!”


    肖梓柱跪在地上雙拳狠狠砸向地麵,砂石穿透了他的皮肉,血從指縫中漫延不已。


    心裏的悲痛與憤怒折磨著他,當所有情感積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剩下的就隻有對自己的仇恨與自責。


    咯咯咯咯…………


    陰冷的機械聲在黑暗中響起,這聲音就像四周有無數人藏在那裏對著肖梓柱發出冷笑。


    刺耳的聲音讓肖梓柱煩躁不堪,可他自知自己無力阻止這些東西。


    既然無法阻止,那就任它去吧!


    他不再理會眼前的發生的一切,不管再聽到什麽或是出現什麽,他決定不再理會。


    他此刻隻做一件事,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止的一件事。


    ————帶著楚天靜和秦楓離開這裏。


    除非他死,否則他絕不會讓自己停歇。


    肖梓柱再次站了起來,他將楚天靜從肮髒的地麵攙扶了起來,安置在一片還算幹淨的枯草坪上。


    然後,他朝著血池中的秦楓走去。


    他不忍心讓他一直待在冰冷的血水中。


    咯咯咯咯————


    四周爆發的機械聲越來越大,周圍那些草木發出激烈的沙沙聲。


    肖梓柱卻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身體和心理虛脫的他已無心在顧慮和畏懼什麽。


    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來到了血池中,來到了秦楓的跟前。


    水中的秦楓,他一直保持著跪立的姿勢。他似乎已和這片血池成為了一體,成了這片血池的雕塑。


    當肖梓柱的手觸碰到秦楓的身體時,他感到一股寒冷的刺痛。


    秦楓的身體冰冷得異常,像帶有某種抵抗的力量。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身後的動靜開始煩躁起來,一股惡寒突然猛的從背後向肖梓柱席卷而來。


    某個東西,極其邪惡的東西正在靠近。


    強烈的恐懼在肖梓柱的身體裏翻湧,他的身體和靈魂都在顫抖,在恐懼下不受控製的顫憟。


    肖梓柱的身體已無法動彈,他聽到背後不斷傳來咯咯咯的沙啞的低沉聲,就像有人在他的後麵呢喃不休。


    那是一個女人的喃喃聲,她像是在念叨著什麽咒語,四周充斥著她的詛咒而變得更加黑暗陰冷。


    這時,有什麽東西在發著光,肖梓柱不可思議的看著下麵。


    秦楓手裏的那塊勾玉這時亮了起來,它散發著幽暗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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