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課鈴聲響起,曆史老師準時上課,平時上課是文理不分的。


    教室內頓時哄亂一團,各自散去,山崎興奮地找到柏原:


    “柏原,商業街那裏有一家新開的小鋼珠店,聽說最近去那玩一把的人手氣都不錯呢!獎品很豐盛啊!”


    柏原愣了一下,小鋼珠店,也就是彈子球店,在日本十分流行的遊戲,類似Windows自帶的三維彈球,實際上就是那種老虎機賭博性質的灰色遊戲,心裏納悶,都2009年,這種上世紀的老古董還沒倒閉麽。


    “我可不去,另外,我勸你也少去,被學校抓到了你等著挨處分吧。”柏原懶洋洋地說。


    “嗨,真是的,怎麽會啊,算了,你不去我和村上夏樹他們一塊去。”


    柏原撇嘴,說起來,彈子球,音譯叫‘柏情哥’,屬於老虎機賭博的一種,學校是完全禁止學生到這種性質的店鋪兼職、消費,若是被抓到,山崎等著被叫家長吧。


    有趣的是,日本刑法第175條規定禁止販賣拍攝忄生行為的作品,法律也明文禁止賭博、禁止女票娼,然而日本當今社會三大灰色產業,是彈子球、成人影視和泡泡風俗店,有些規則,甚至是警視廳默許。


    其發展曆史,涉及到各方麵利益關係的平衡,都是極為複雜且有趣的,但柏原並不感興趣。


    收拾書包,今天值日生是他稍微熟悉的一個同學越前白馬,兩人聊了幾句,順便幫他擺下桌子,才慢悠悠地到文學部。


    淺羽千鶴今天一天都不在,柏原頗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爽快。


    泡一壺茶,也是給自己喝,萬惡的地主終於不見,這茶喝得也是有滋有味。


    瞥了一眼風琴夏織,一如既往地坐在椅子上,認真捧著文庫本,似乎這樣的習慣,不論經過多長時間的洗禮,依舊會如此。


    “風琴同學,一直坐著容易駝背,不如坐在沙發上?”柏原笑嗬嗬地拍著身旁的沙發墊,熱心地和風琴夏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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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脫脫像一隻循循善誘的大灰狼。


    風琴夏織的眼眸,以看色狼的目光鄙夷地掃過一眼,讓他無趣地攤開雙手。


    他可不是色狼,隻是覺得平日裏淺羽千鶴躺在沙發上的身姿,勾勒出曼妙曲線,令人賞心悅目,覺得風琴同學也該試試。


    不能在這方麵輸給淺羽千鶴呐,風琴同學,你平日裏的好勝心勝負欲去哪了!


    柏原心中感慨,當然,不會說出來讓風琴再鄙視一次。


    不得不說,原本稍顯簡陋的文學部,被淺羽千鶴用無可名狀的力量-金錢改造過後,舒適程度提升數個檔次,變為一個真正可以休閑舒適的地方。


    再呆了片刻,line上收到羽生姐的信息後,柏原便和風琴打聲招呼,不過恰逢四點半,也到文學部關部的時間,便一並鎖上。


    波奇愜意地趴在教室後麵的桌子上,透過雜亂的桌腿,瞥了一眼門口的兩腳獸,並未在意。


    貓咪這種生物,就算主人一天不在家它也不會感到寂寞,它總是會獨自巡視自己的領地,貓咪一天有70%的時間在歇息,因此不用擔心貓咪會不會孤獨。


    它們可沒把人類當主人,而是合作夥伴的關係。


    同羽生姐碰麵,一同坐上電車,大約四十多分鍾後,下車站,朝羽生姐宿舍走去。


    “羽生姐,今晚吃什麽?”柏原自然地問。


    “今天是炸豬排飯和醃蘿卜。”


    羽生姐每次都隻會煮兩道菜,但柏原並不在意,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羽生姐閑聊。


    脫離校園師生關係的兩人,倒像一位姐姐和弟弟結伴回家一樣,讓人情不自禁微笑起來。


    公寓樓下一位年紀約有五六十歲的阿婆和藹地朝兩人打著招呼:


    “小羽生,下班啦?”順帶疑惑地望著青澀的柏原。


    “阿婆,這是……”


    羽生桐乃微笑回應,但又僵住微張的紅唇,唔,怎麽和阿婆介紹柏原呢。


    學生?但學生放學獨自前往一位單身女性家中,被熟人知道……高中,是最為敏感和衝動的年紀,羽生桐乃可不想別人知道後亂嚼舌根。


    “嗬嗬,阿婆好,我是羽生清顯,是羽生姐鄉下來的堂弟。”柏原笑嗬嗬地問好。


    “這樣啊,小夥子長的挺俊俏的……”阿婆和藹地誇獎一句,便沒開口的意思,抓起一旁的掃把,認真地清理公寓樓下的垃圾。


    和羽生姐一同邁向樓梯,說實話,這是柏原較為尷尬的時候,公寓較窄,羽生姐走在前麵,職業裙下曼妙的弧度難免映入柏原眼簾,難受得很。


    “咳咳,算了,我有點迫不及待想要吃豬排飯了。”


    實在尷尬的柏原擠到前麵,走在跟前笑嗬嗬地說,羽生桐乃一愣,倒沒意識到什麽,真當柏原清顯餓得不行,不由露出一個沒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和羽生姐一起進入宿舍,和羽生姐雷厲風行的外表一樣,不大的屋內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以後誰娶了羽生姐一定很幸福。”


    柏原笑嗬嗬地感慨被羽生姐白了一眼:“貧嘴~還不快去幫忙。”


    “得令!”


    將冷凍的豬排洗淨放涼水解凍,柏原在羽生姐的吩咐下開始準備醬料。


    一線斜陽透過窗簾曬進,平添了幾分溫馨,室內的兩人為晚餐忙碌,在東京這座冷酷地鋼鐵叢林,倒真像一對互相依偎的姐弟,令人心裏一暖。


    豬排飯和醃蘿卜端到餐桌,羽生姐將味噌湯擺上好,秀氣的小手解開圍裙,擺在一旁,本欲解開扣子,又一陣遲疑,到衣櫃拿了一件休閑T恤,到衛生間內換好再出來。


    襯衫穿著可沒T恤舒服,然而日本大街上到處都是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即便是高中生一般也要穿著製服襯衫,在這一方麵,日本格外嚴謹。


    “哇,羽生姐的廚藝又進步了呢~”


    柏原開動後,二話不說,露出幸福的表情誇獎。


    “貧的你,再不吃飯就要涼了。”


    微微一笑,他夾起沾有黑胡椒醬汁的豬排,酥脆可口,厚實的肉塊稍作咀嚼,口味無窮,滿腔餘香。


    醃蘿卜呢,則是羽生姐在早上出門時,將蘿卜處理好切片,放在有醋、辣、糖的碗裏醃製,待得晚上品嚐,已經極其入味,酸辣可口,令人食指大動,非常開胃。


    看著埋頭吃飯的少年,羽生姐手捧著下巴,情不自禁露出溫婉的微笑,這家夥,倒真像自己的弟弟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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