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從未想到過,五殿下為了鬼仙姑,得了受過詛咒的瘟病,成了瘟仙,又耗盡萬年心血供養鬼仙姑的命,最終,為鬼仙姑而死。


    “折火姑娘,你好點沒?”鬼仙姑輕輕勾了勾嘴唇,唇角分明還淌著鹹澀的淚水,慶幸折火此時未能瞧見。


    ……折火是沒想到鬼仙姑說完後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她搖了搖頭,有些沉重地說:“真相有些讓人壓抑。”


    鬼仙姑淡淡地說:“其實總歸還好,我知他生前最愛去的哪兒,待我完成了該完成的使命,我便去地底下陪他,不過早晚的事罷了。”


    折火心頭更加沉悶下來,“我能否問一下,你要完成的使命,與洛輕寒將來要做的事情,有關係否?”


    鬼仙姑點了頭,“有關。”頓了頓,想到了什麽,微微眯起眸望著折火開口道,“折火姑娘想與少主走下去的話,最好想清楚些,這條路危險至極,我昔年不過洛神手底下一個忠臣,尚且落得如此下場,何況你與少主走在了一起。”


    折火聽到她這句話,沉靜了片刻,輕聲道:“我沒什麽可怕的,橫豎這條命罷了。”


    鬼仙姑不再說什麽,緩緩地吐出一口渾濁的氣,站了起來。


    “鬼仙姑……”


    折火忽然開口喊住她。


    鬼仙姑沒有動,皺著眉看她。


    “我該不該瞞著他?”


    “你想瞞著他嗎?”


    “不想。”


    “那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


    折火問她,“鬼仙姑你怕不怕難過啊?”


    鬼仙姑靜了一瞬,“怕。”他死去的那一刻,怕極了。


    卻還是鎮定的不像話的歸依。


    折火得慶幸眼睛是蒙著的,可她還是感覺到眼眶微微地發紅,“我怕他難過。”


    鬼仙姑皺了皺眉,轉身走了。


    折火很渴,她伸手往床頭邊上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到了案幾,可一不小心,卻將案幾上的茶杯推倒在地,咣當一聲,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摔碎聲音。


    折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下了床,腳背又踩到了摔爛的茶杯碎片,一下子痛得渾身一顫,卻不敢叫出聲。


    這樣的自己,讓她感到無助又壓抑。


    她是折火啊,她的世界應該是明豔光采的,她怎麽就,這副模樣了。


    折火痛到不敢動,生怕再動一步,又要踩到碎片,可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抱了起來,折火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緊緊抱住了,疼得眼淚直掉,“洛輕寒……疼死了……”


    她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難受得厲害。


    洛輕寒把她放在床榻上,折火坐在床上曲著雙腿,抱著雙膝,任憑洛輕寒握著她被碎片紮痛流血的腳踝,輕輕握住了,折火沒有看到洛輕寒的神色,卻能感覺得到他的專注,他的小心翼翼,和他連呼吸都帶著心疼。


    折火覺得自己又軟弱又無能,她幫不了洛輕寒,非但幫不了,還要拖累他。


    “洛輕寒……”


    “火兒忍一下,快不疼了。”他為她拔出了碎片,施法修複她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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